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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戌时四刻左右。

长安县衙!

衙役们早早封门,衙役捕快师爷和县衙的文书以及其他官员全部回家,陈亚收拾好了东西,送走所有人之后来到紧闭的县衙大门外。

算了算时间,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三轻一重,这是暗号。

他赶紧打开县衙的大门,把外面穿着夜行衣的武承嗣等人放进了县衙里,随后,魏王府的护卫们来了几十个,带来各种各样的道具,开始装饰长安县衙。

亥时三刻,一切准备就绪,李存希和武延昊精心打扮,一个打扮成薛敖曹,另一个打扮成薛南则。蓬头垢面,十分狼狈,一边让鸿颜化妆更仔细点,一边对着铜镜看了个分明。

李存希忍不住吐槽起来:“延昊兄,这太丑了吧。”

“忍着点吧,办完案就可以给他撤了。”

武延昊打扮成薛敖曹,浑身脏兮兮的,披头散发,脸上甚至还有一坨淤泥。

“延昊兄,你脸上那一坨,不会是从阳沟里面挖出来的泥巴吧?太臭了啊,你怎么也能忍得了。”李存希伸手捏住鼻子,这味实在太大了。

“这不是为了查案么,谁叫就选中咱俩了呢,其他人装扮起来都不像是薛敖曹和薛南则,也就咱俩够瘦。要是能让那些个衙役捕快什么的参与进来,倒也好办,让他们化妆也就得了,这不是不能走漏风声么。”武延昊显然也是嫌弃这个的,恶心的不得了。

“好吧,反正淤泥不是在兄弟的脸上,我也就不在乎什么了,我也就是精神攻击,你那可是肉体攻击。”

“别说了,我已经开始犯恶心了。”

打扮的都挺好,李存希和武延昊装扮完成之后,鸿颜让到了一边。

铜镜之中,两个披头散发、穿着依稀可以看出来曾经是华贵礼服的破衣裳的青年,正在其中坐着。

这模样真是看着都觉得倒胃口。

李存希翻了一阵恶心,闭上眼睛索性不看铜镜之中的自己。

出了梳洗间,在众人面前亮过相之后,假扮泰山王的武承嗣和假扮宋帝王的狄仁杰,假扮黑白无常的老黑老白,负责出去抓捕昨夜离开张府的某一个疑似刺客的肖清芳,负责潜入张府捉拿张易之的虎敬晖和李元芳,以及假扮判官的马荣。

再加上剩下的几十个魏王府下人,今夜的森罗殿和地府成员草台班子也就齐了。大家换好自己的衣服,静等子时到来。

静坐许久,子时将至,肖清芳朝着众人拱拱手,出了长安县衙,去两条街外的一个客栈,暗中抓捕目标。

虎敬晖和李元芳对视一眼,也起身离开,往张府而去。

众人赶紧收拾一番,将纸扎的油锅和无数的刑具摆了出来,又取出幕布,遮住县衙中的一部分路,只留出一条直通森罗殿的路。

县衙的大堂也早就更改,《正大光明》牌匾取下,换上了《幽冥界》,县令的位置也已经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两把黑漆漆的靠椅,两侧的小鬼们都是魏王府的护卫们,暗中看守这条街道的,还有魏王府魏王八卫中的两个刺客,那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露过面。

“提前做好准备吧……”武承嗣一拍惊堂木,“鬼差听命,将薛敖曹薛南则押入牢房,以待本王听用。”

四个鬼差呼啦啦挤上来,一左一右扣住李存希和武延昊,把两人带进了侧房里。

众人纷纷落座,只等张易之被压过来。

此时,张府外面。

两道身影悄咪咪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两人施展轻功,上了张府的墙沿。在墙上行走许久,终于踩在了一间侧房的瓦上面,两人俯低身子,探出了脑袋,朝着乌漆麻黑的张府四面看过去。

这张府,李元芳平日里并不怎么来,但是虎敬晖可是经常过来,带着李元芳猫着腰下了房,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张易之的房间。

靠近一看,张易之的房里居然还有微弱的光芒,两人凑过去,一人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睁大了眼睛往里面看。

只见烛光之中,床幔之内,四个季女伺候着张易之。这都是张易之买回家来的,年纪都还不到金钗之年,小小年纪就惨遭如此横祸,这张易之也确实不是个东西。

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并不少见,但也绝非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说的。大家都要脸,恋童癖这种事没有人会做的这么理直气壮。张易之平日里虽然隐蔽,但是今夜还是让虎敬晖和李元芳给逮住。

“我真想要了这个畜牲的命,那几个小孩的年纪能有多大?”李元芳咬紧牙,“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牲,真是一个畜牲。”

“断然容不得这个畜牲。”

虎敬晖摇了摇头,一阵惋惜,都是大好的年华,应该开开心心的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怎料就被张易之这个畜牲给玷污了。

想到这里,虎敬晖不由得想起当年过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苦日子,想必这些人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卖了自己的孩子。

想来,那几个女孩子,也是这么样的原因。

“我们怎么办,现在就冲进去把他给抓了?”

“我有这个。”虎敬晖拿出一支迷魂香来,插进窗户沿里面,吹了几口。

很快,里面就没有了声音。

两人往里面一看,只见张易之和那几个季女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拉开房门,虎敬晖和李元芳窜了进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季女扯开,把张易之背出了房间。

又细心的把门掩上,这才带着张易之精赤条条的身体离开。

不到小半个时辰,一具白花花的身体就到了长安县衙的监狱里面。

初冬的天气实在是冷啊,张易之熬不住了打了一激灵,眼睛一睁,就想臭骂那些个下人为什么不给他的房里添点火。

怎料,刚睁开眼睛,张易之就看见自己精赤条条、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监牢当中,屁股底下不是柔软名贵的床垫而是枯黄的杂草。监牢的角落里还有犯人屙的臭屎,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被清理掉,那些屎已经逐渐的变质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