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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苒到时,皇上也在,锦苒请安过后,就看到齐汝正在给永琏把脉。

永琏是太医院院正,医术最好,是皇上的御用太医,除了皇上之外,其他人使唤不得。

昨夜富察琅嬅就想让人请齐汝前来,可要请齐汝必定会惊扰皇上,为了不打扰皇上休息,她就没去。

今早胤禛得了消息,就带着齐汝一起前来了。

锦苒看到齐汝把脉时表情严肃,就知道大概很严重,都说不怕太夫把脉时笑嘻嘻,就怕太夫把脉时摇头。

再看永琏,脸都烧的通红,光是看起来就会觉得很严重的程度。

好一会儿,齐汝才收回手,对皇上说道:“回皇上,二阿哥这是哮症发作。”

富察琅嬅闻言大惊失色:“不可能,永琏从来没有犯过哮症。”

齐汝恭敬的说道:“恕臣直言,哮症,是胎里带来的一种弱症,有些人体质强健,许是一辈子也不会发作,有些人天生体弱多病,从婴孩时就熬不住,那也是有的。”

胤禛皱眉问道:“那二阿哥引发哮症的原因是什么?”

齐汝回答道:“二阿哥是疲劳不安,悬心紧张,又兼风寒侵体,才勾出藏于体内的弱症。”

胤禛想起来锦苒昨天的话,如果皇后不罚永琏站在门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富察琅嬅连忙问道:“那能治好吗?”

齐汝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好好养着,可保一生康健,若是不小心仔细……”

未尽之言大家都明白,大概就是不好了。可不能接受的富察琅嬅偏要问到底:“那又如何?”

齐汝无奈的轻声说道:“二阿哥自有神明护佑,必会无恙的。”

富察琅嬅泪眼婆娑的说道:“你是医者,竟也要依赖神明吗?”

说着声音又高了起来,对着齐汝大声命令道:“本宫不管,无论如何,你都要治好永琏!”

锦苒看着皇后,只觉得她疯魔了,胤禛拉住她的手,说道:“皇后,你冷静一点!”

富察琅嬅哭着说道:“皇上,永琏还这么小,他不能出事。”

胤禛点头:“朕知道。”说完对齐汝说道:“齐汝,你先下去开药方熬药吧,这几日你就守在永琏身边。”

齐汝应是,转身下去了。

富察琅嬅已经哭倒在皇上怀里,锦苒看着,轻声安慰:“皇后娘娘,您别太伤心,您还得打起精神照顾二阿哥呢。”

富察琅嬅只是哭泣,对锦苒的话充耳不闻。

胤禛拍着富察琅嬅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富察琅嬅自言自语道:“我可怜的永琏,才这么大,就得了这个不治之症,这可让臣妾怎么办才好?”

胤禛轻声安慰:“皇后,宫里有的是太医,这些太医都是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永琏的,他一定会没事儿的。”

富察琅嬅抽泣着说道:“臣妾知道这哮症的厉害,臣妾的堂兄就得过哮症,一辈子都不能骑马射箭,需得小心养护,这寻常人还好些,可永琏是皇上和臣妾的嫡子,不能习武,这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胤禛闻言皱起了眉头,对富察琅嬅说道:“永琏是皇子,不能习武又怎样?习文也挺好的。”

皇子又不要上阵杀敌,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面对健康的皇子,胤禛要求他们文武双全,但对于永琏,从这一刻起,胤禛对他的要求就不高了。

但这也意味着,胤禛不会考虑让他接自己的班,做未来的皇帝,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的命罢了。

胤禛做出了退让,他也是心痛,这是他寄以厚望的嫡子,可为了永琏的命,这一切都是小事。

胤禛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想开,富察琅嬅却不是,嫡子这个样子,为了不可能继承大统,就没有了指望。

胤禛见她哭的不能自已,继续安慰道:“以后你就少督促他学习,让他好好养身子吧。”

富察琅嬅身子一顿,眼睛看向锦苒,对皇上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胤禛摇头:“并无,只是你在撷芳殿所做的一切,朕都清楚,以前想着永琏身体健康,那么多学点儿也无事,可如今,你也知道的。”

富察琅嬅拉着皇上的手,轻声说道:“皇上,臣妾都是为了永琏好!”

胤禛连连点头:“朕知道,否则朕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

富察琅嬅看着床上的永琏,又痛哭了起来。

锦苒行了一个礼,悄悄退下。顺道再去看了永珞和璟琳一眼,见两个孩子都还睡的香,锦苒欣慰的笑了,她不想她的孩子过的跟永琏一样,那么累。

锦苒走出撷芳殿的大门时,刚好看到皇上,锦苒走了上去。

胤禛见到锦苒,轻声问道:“去看永珞和璟琳了?”

锦苒点头应是。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锦苒不解的抬头,问道:“臣妾说过什么?”

这不是故意问的,而是她也不知道她说过什么了不得的发言,让皇上能有此感概。

胤禛不回答锦苒的话,继续问道:“你说,永琏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疲劳不安,悬心紧张,风寒侵体呢?”

锦苒没有回答,也许皇上也不需要自己回答,这么想来是皇后做错了,可她一个妾,哪里能在皇上面前说起对皇后的不满。

胤禛摇了摇头,说道:“朕以前想要一个成才的嫡子,所以皇后安排的一切,朕都以为是理所当然,可朕忘了,永琏还小,他承受不住这么繁重的课业。”

胤禛在心里埋怨皇后,也埋怨自己,永琏不得用了,自己没了嫡子,那以后的皇位继承又该选谁呢。

锦苒就陪在一边,默默的倾听,胤禛也不需要她说话,有时候彼此都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也挺好的。

锦苒听皇上说了许多,把人送走之后,锦苒在外面游荡着,无意中在长街上见到了如懿。

锦苒好奇的问道:“娴常在这是要去哪里?”

如懿大概是在锦苒手上被责罚了多次,总算是学乖了,态度也恭敬了许多:“臣妾做了槐花露,想着去看看仪嫔。”

锦苒点头,说道:“前面就是景阳宫了,你快去吧。”

如懿眨巴着眼睛,说道:“不然皇贵妃娘娘陪臣妾前去?”

锦苒拒绝:“本宫外出许久,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你就自己去吧。”

如懿应是,带着人走了,锦苒也慢悠悠的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