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司苒跟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见了面。
好气色全靠化妆,可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止疼药支撑着她度过每一个难熬的夜晚,第二天像死过了一回一样,每每照镜子都会吓自己一跳。
在离开凌江城的前一天,她带着随风,包了个车去千水镇看外公。
半路,她让司机买了欧毕升爱吃的糕点和水果,还有一大堆纸钱。
因为她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给外公送钱,要送多一点。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司机先拿着所有东西上去了。
司苒则牵着随风,走三步歇一步,平时十分钟的路程,她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连司机大哥都看不下去了,一边摆着贡品一边说:“小姑娘,我看你身体也不好,坟墓里是你什么人啊,值得你这么拼命看他一趟?”
司苒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靠着随风道:“是我外公,我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了。”
司机大哥也是个热心肠的,见她孤孤单单的甚是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小姑娘还挺孝顺的…行了,你坐在那儿别动,烧纸灰尘大,一会儿我烧完了你过来磕几个头就行了。”
司苒笑了笑,“谢谢你。”
阳光洒进林间的时候,坟前的纸钱烧完,只留下一堆灰烬。
司机大哥贴心地在地上铺了一层纸,好让司苒跪下磕头的时候不至于弄脏了裤子。
弄好这一切,男人就牵着随风在远一点儿的地方玩儿,留下司苒跟亲人说说话。
其实,她没什么话跟外公说的,搞不好,很快就能见面了。
所以,她只是跪了一会儿,磕了几个头,说了句“未来可能很长一段不能来看您了,有事,托梦给我吧”。
做完这一切,司苒觉得累极了,睡了一路。
车子停在南风集团,正值中午。
司机叫醒了司苒,告诉她目的地已经到了。
她缓缓睁眼,看着面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见那个人最后一面。
“走吧师傅,送我到四季云顶。”
……
安置好随风,司苒回到滨江湾收拾东西。
收拾到一半,她接到了傅知亦的信息——我来凌江城了,在夜色302,过来一起玩儿。
司苒嘴角上扬。
想起她与傅知亦的渊源,面还没见就给他输了血。
原以为是缘分,没想到是亲人。
临走前,也应该见他一面吧。
于是她没有推诿,回了个“好”字,简单遮了一下黑眼圈、涂了个口红,就匆匆出门了。
夜幕降临,夜生活开始丰富起来。
市区内堵车,司苒用了四十分钟才到达夜色。
想着傅知亦可能等急了,她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302包房的门!
一屋子的人,在见到司苒的那刻,戛然而止了所有声音。
这不是傅知亦的局,是司瑾年的!
里面的人不少,认识的却没有。
想必都是傅南星的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司苒,她想离开了。
“司苒!”
傅知亦兴奋不已,站起来冲着她招手,“来啊,坐我身边!”
她进退两难。
尤其是傅南星愤恨的眼神,都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了。
近乡情怯,她始终没敢看司瑾年。
傅知亦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今天姐夫生日,见你没来,就自作主张叫你过来了,不生气吧。”
司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不请自来,你应该问问你姐姐生不生气。”
“说什么呢!”傅南星笑得很假,站起来故作亲密地挽住司苒手臂,“幸好知亦把你叫来了,我还怕邀请不来你呢,过来坐吧。”
司苒抽出手,站在原地没动,“还是不打扰了,知亦,我在外面等你。”
“既然来了…”司瑾年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吃块儿蛋糕再走吧。”
男人五官优越凌厉,解开两颗扣子的黑色缎面衬衫彰显了他的不羁。
坐在主位的他,享受众星捧月般的待遇,更加使得他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像是一种施舍。
司苒勾了勾唇角,她怎会不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只是她已然没了为他庆生的勇气。
“我是来找知亦的,实在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空着手就来了…蛋糕我不吃了,就祝你、生日快乐,岁岁欢喜…”
话落,她毅然决然转身离开。
她好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哭鼻子!
傅知亦刚想追,就被傅南星拦住了,“你姐夫生日,不准你中途离开!”
“姐!司苒还在等我呢。”
“那就让她等!”傅南星把傅知亦推回到座位,“你老老实实坐在这儿,不听话我就让爸停了你的信用卡!”
司瑾年若有所思地低垂眼眸,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
正当傅南星张罗着生日惊喜,将**精美的礼物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司瑾年突然放下酒杯起身。
“抱歉,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