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苒!”
傅知亦的歇斯底里,并没有唤回司苒的回心转意。
她决绝的,像是去赴死一样。
雨水冲刷的栏杆又湿又滑,傅知亦提着口气,缓缓迈出了一只脚紧随其后…
终于,在他快爬到下面的时候,园区恢复了供电。
而他也看清了,司苒口中的“他”。
他不仅来了,还将司苒紧紧拥进怀里。
傅知亦突然就明白,司苒说的“青梅竹马”的情感,那可不就是她的小叔司瑾年吗!
上面的傅知亦恍然大悟,下面的司苒却被司瑾年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雨浇得两人狼狈,可女孩儿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就是现在,她踮起脚尖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唇。
多日以来,司瑾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内心防线坍塌。
精壮的小臂横贯她薄削的后背,使她与自己严丝合缝,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回应她的吻。
司苒被他吻到窒息,双腿发软,要不是他擎着她的腰,她早就站不住了。
不多时,两人喘息剧烈,额头抵着额头。
司瑾年捧着司苒的脸,雨水冲刷得他睁不开眼睛,“你胆子大,连摩天轮都敢爬?”
司苒亦不惧风雨,一刻也舍不得挪移开看他的目光,“比起爱你,摩天轮算什么,地狱我也敢下!”
男人的心被狠狠揉捏,再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婚姻、道德,在此刻都比不上他“失而复得”的喜悦。
当他看见她从上面爬下来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如此“牵肠挂肚”一个女人。
他告诉自己,唯愿她平安,只要她安然无事,他愿意回应她的爱。
自失忆以来,他从未被情绪左右,努力做好一个好男人、好丈夫。
可现在,他想遵循自己的内心,放纵自己去爱面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他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走向柯尼塞格,“地狱,我陪你一起!”
二十分钟后,雨停了。
傅南星驾车来到游乐园,下车便看见傅知亦失魂落魄地坐在凌江之心下。
她松了口气,小跑过去怼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事吧,吓着了?”
见他没反应,傅南星有些着急,又有些期待,“怎么就你一个人,司苒呢?她不会,出事了吧。”
傅知亦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她,“姐,你是不是小三?”
*
翌日,晴空万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司苒缓缓睁眼,入目就是男人结实的胸膛和性感的喉结。
再次从司瑾年怀里醒来,司苒恍如隔世。
昨晚,他隐忍克制,他极致温柔,既是舍不得她,也舍不得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他的出现又让她进退两难?
她的路难走,他们俩的路,也未必顺畅。
他关机了一宿,想必傅南星也找了他一宿吧。
司苒感叹,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呢?
突然,嗓子眼儿涌出一股腥甜。
她挣脱出来,连忙起身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呕出一大口鲜血。
叩叩…
“司苒你没事吧,我要进来了。”
她匆匆摁下冲水键,又着急忙慌漱口洗脸。
司瑾年推门而入,正值司苒拿着毛巾擦脸。
男人从身后圈住她的腰,将温暖干燥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都快三个月了,吐得还厉害吗?”
镜子里的他,硬挺的黑发凌乱支翘,五官优越,皮肤白皙。
是她爱的样子,从未改变过。
司苒唇角微扬,温温柔柔的,“她很乖,一定是个女孩儿。”
男人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微笑着与镜子里的她对视,“嗯,我喜欢女儿…”
她秀眉微皱,喉头哽咽,现实的残酷不得不让她结束这片刻温存,“傅南星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回一个,否则她就要掀了凌江城了。”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男人收紧手臂,似乎想要给她个承诺,“给我些时间,好吗?”
这话,他以前说过。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让她相信他…
司苒的眼泪就在眼圈儿里打转,她回过身,在司瑾年的唇角轻轻印上一吻,“小叔…”
他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轻语,“叫我的名字。”
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司苒的手臂环住他的劲腰,“司瑾年,我等得太久。如果我没有耐心了,可能就会…”
“别说要嫁给别人的话,”他想把她揉进骨血,“两年为期,我必定携全部身家来娶。”
有些人,即使失去了全部记忆,兜兜转转还是最初的爱!
两行清泪流下,司苒摘下中指的戒指放在他掌心…
“到时候,拿着它来娶我,丢了我可就不认了!”
司瑾年,若我生,你将它戴入我左手无名指;
若我死,就随我入坟,伴我轮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