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战斗结束后,士兵们的精神状态明显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们显得无精打采、疲惫不堪,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动力。尽管夜莺已经签署了休战协议,但大家仍然无法从昨天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完全能够理解士兵们的心情。毕竟,战争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是心灵上的创伤。无论是朋友、亲人还是兄弟甚至父子,都有可能成为敌人,在战场上刀枪相向。他们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君主而麻木地开枪或挥刀,这样的场景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夜莺和我一样感到难以忍受。我们都明白,这场战争对士兵们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更何况,我和夜莺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如同亲姐弟一般。看到士兵们遭受如此痛苦,我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人们为什么要打仗呢?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战争给人类带来的只有无尽的苦难和破坏,却很少有人去思考战争的意义。
我开始深刻地反思战争的意义所在。或许,我们应该寻求和平解决问题的方式,而非通过暴力手段来解决争端。只有当我们真正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性,才能更好地珍惜和平,努力避免战争的发生。
想着想着,卧室的窗户突然被一颗石头击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面对这突发的状况,我表现得要比年轻时镇定得多。
阳台上果然多了一道人影,只不过他穿的不是黑衣,而是抹布坎肩和粗布褂子,明显只是个民夫。而且,他手里拿的也不是匕首,而是一把斧头。
“帕夫柳克,你该下地狱去了!”
那人斜眼看着我,大喝一声,一斧头就劈开窗子,随后朝我冲来。
我不慌不忙地从武器架上把自己的佩刀抻了出来,那刀身摩擦着皮革刀鞘,发出令人胆寒而刺耳的声音。
“是夜莺派你来的吧。”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受死吧!”
他扬起斧头,朝我劈开,可当他靠近我的时候,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你与我有仇?”
“我……我……”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与我无冤无仇,杀我做什么?”
我语气平静地问道。
“你……你害死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愤怒。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他似乎被我的气势所压制,不停地喘着粗气。
“都是拿钱做事,我也没少给他发军饷,你说一个兵,是不是要服从命令呢?”
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一时语塞,手中的斧头开始颤抖摇晃起来。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
“我要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地喊道。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我们刚才的对话间,已经足够让卡利内奇赶来支援。
一只脚猛地踹开房门,卡利内奇如同一头凶猛的老虎般扑向那个民夫。
“不要弄死了,割一只耳朵,送给我那亲爱的夜莺姐姐。”
我冷笑着下达指令。
卡利内奇毫不犹豫地踩住民夫的脑袋,手起刀落,一只带着鲜血的人耳掉落在地上。
“啊!!!”
民夫发出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卡里内奇看都没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将刀上的血迹在那民夫的坎肩上擦拭干净,然后俯身拾起地上的耳朵,动作熟练而冷酷。
“把他带走吧。”
卡里内奇冷漠地说道。
我此刻瞬间没了睡觉的心情,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点燃了一支雪茄,心中暗自庆幸今天格露莎去了德米特里的庄园陪伴女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混蛋很可能会劫持我的妻子,一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看着浑浊的天边逐渐被染红,一轮红日慢慢地从东边的山上爬出来,照亮了整个远东大陆。这美丽的景象与刚才发生的血腥事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叹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卡利内奇,明天记得让阿古德木的人去送,不要把自己人搭进去了,下午把那人审讯一番。”
我轻声对站在门口的卡利内奇说道。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我看着门口的卡利内奇,心中涌起一股感慨。曾经那个年幼懵懂的男孩如今已成长为一个下手毫不留情的青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仿佛已经习惯了杀戮和血腥。然而,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把好刀,为我所用,才让我感到无比幸运。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而卡利内奇无疑就是我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审讯室的墙壁上,斑驳的油漆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民夫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他那被割掉的耳朵上缠着一块纱布,纱布已经染成了暗红色,不时有血珠渗出,滴落在他那破旧的衣衫上。
“你这次来,有没有想过就回不去了?”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戏谑。
“是夜莺夫人派我来的,我……我……”
民夫的声音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是哪里来的?”
我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是康斯坦丁老爷的亲信,夜莺夫人和康斯坦丁老爷打算在您手里夺取领主之位,而且还要带着整个辖区投奔新政权,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呀!”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自己的背景和盘托出,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他知道,卡利内奇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把生锈的铁锯。
“瞧,你把人家吓得。”
我哈哈大笑,那民夫则是吓得直哆嗦,他的脸色苍白,汗水混合着灰尘,在脸上形成了一道道污迹。
卡利内奇没有笑,他的眼神冷冽如冰,拿着锯子架在那民夫的脖子上。铁锯的锯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能撕裂那脆弱的肉体。
“你既然是亲信,那么就该知道更多信息,你敢撒谎,我保证你的脑袋不会那么轻松地落下来。”
卡利内奇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玩笑。
相比被砍掉脑袋或是一枪打死,被这样的铁锯锯断脖子显然更让人害怕。那是一种缓慢而痛苦的死亡方式,足以让最坚强的人也感到恐惧。
民夫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牙齿发出咯咯的碰撞声。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有说出真相,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说,我什么都说!”
民夫的声音几乎要崩溃,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我点了点头,示意卡利内奇稍微放松一些。我知道,这个民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秘密,很快就会被我们揭开。
民夫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只有说出真相,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地吐露他所知道的秘密。
“康斯坦丁老爷和夜莺夫人计划了很久,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您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他们知道您的影响力和权力,也知道您对新政权的态度。他们打算利用这一点,通过我传递虚假信息,让您放松警惕。”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仿佛是在赶时间,生怕自己说得不够快,就会遭受到那可怕的命运。
“他们计划在下个月的领主会议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您的所谓‘罪行’,以此来夺取领主之位。他们已经买通了一些关键人物,包括您的一些亲信。他们打算在会议上发动政变,如果成功,他们就会带着整个辖区投奔新政权,以此来换取新政权的支持和保护。”
民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他知道这些信息的价值,也知道这些信息的危险性。
“但是,他们还有更直接的计划。他们安排我接近您,我的真正任务是刺杀您。他们给了我一把锋利的斧头,让我在您最不设防的时候下手。他们说,只要您一死,整个领地就会陷入混乱,他们就可以趁机控制一切。”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知道,自己已经说出了所有的秘密,现在只能等待命运的裁决。
我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我知道,这些信息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它们可能会改变整个局势。
“他们还计划利用您的家人作为筹码,以此来控制您。他们已经知道您家人的藏身之处,如果刺杀失败,他们就会采取极端手段。”
民夫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知道,自己已经说出了所有的秘密,现在只能等待命运的裁决。
我看了一眼卡利内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我知道,这些信息需要我们立即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很好,你做得很好。”
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知道,现在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而是要开始行动,准备反击。
民夫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知道自己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他也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我倚着审讯室外面的柱子,吸了一口烟,几个手下把牢房的门锁了起来,我们一起走出了地牢。半小时后,莉娜的奶妈,以及一些可靠的随从们,以及管家瓦妮莎登上了去往嘉州的海港。
“爸爸,我要去哪里?”
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不安。
“好孩子,爸爸每年都会给你写信的,去了那边要听瓦妮莎奶奶的话,放心,爸爸很快会到那边找你的。”
我温柔地安慰她,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舍,但我知道这是为了她的安全。
我摸了摸莉娜的头,目送她们登上轮船,这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帕夫柳克先生,”
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回过头,就看到那颗卤蛋似的光溜溜的脑袋,原来是奇日科夫,他没有戴假发,但我依然能认出他是以前的席林领主。
“呵,我没能保住父亲的产业,还是拱手送给了列昂尼德这个混蛋。”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无奈。
我凝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奇日科夫曾经是这片土地上的统治者,但现在,他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商会的会长。
“世事无常,奇日科夫。”
我轻声说道,
“我们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挣扎,但有时候,我们必须为了我们所爱的人做出牺牲。”
奇日科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认同,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登上了这次的轮船。我知道,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但他的离开,也许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