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吹得人刺骨的疼,海面已经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自从上次杀了乔治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个海港了。我的女儿莉娜、曾经的得力助手娜塔莎、我的亲生父母和老朋友齐日科夫,他们都在遥远的彼岸。此刻,我站在这里,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思绪万千。
“陛下,您怎么会来这里呢?”
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出现在我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于是,我好奇地问道: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陛下,我没有名字,您可以叫我‘野猪’。”
“哦,那‘野猪’是你的代号吗?”
“是的,陛下。”
我仔细打量着野猪,他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疤,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明显的针缝痕迹,仿佛有无数条蜈蚣趴在他身上一般。这样的景象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好吧,我只是想看看海上的风景,如果你没什么事,那就去休息吧,野猪。”
然而,野猪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陛下,我必须时刻保护您的安全。”
我无奈地苦笑一声,缓缓转过身去,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曾经的岁月。远处,彼岸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它见证了无数个日出日落,也承载着我太多的回忆与思念。那片土地,曾是我生活的地方,也是我心灵的寄托。如今,它却成为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我与过去割裂开来。
远远地,我看到一串细细的黑点,正逐渐向我们靠近。随着距离的拉近,我意识到那是一支商队正在驶来。我迅速拿起望远镜,想要看清眼前的全貌。
“入侵者!?”
野猪惊讶地喊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迅速抽出腰间的砍刀,准备跳下板桥冲向对方。
“等等,先别急着动手。”
我急忙拦住野猪,语气平静地说道: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敌人,可能只是商队的人。也许他们是来这里卖东西或者进货的。”
就在这时,雪橇慢慢地停了下来,离板桥只有几十米远。我紧紧盯着前方,心中充满了疑惑。
“爸爸!”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天籁般传入我的耳中。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从雪橇上跳了下来,在冰面上朝着我飞奔而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父亲深深的依赖和渴望。
我毫不犹豫地跳下板桥,张开双臂,迎接女儿的到来。当她扑进我的怀中时,一股温暖涌上心头。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怎么样,想我了没有。”
我轻声问道。
娜塔莎此刻也从雪橇上跳下来,向我走来。
“最近还好吗?领主大人?”
娜塔莎笑着问我。
“喊‘陛下’。”
野猪很粗鲁地插了一嘴。
“这,还是等安顿下来再说吧。”
我顿了顿,把女儿抱上了马,娜塔莎把狗和雪橇安顿好,便也跟了过来。
“您这是什么情况?”
娜塔莎小声问我。
“本来这里都要解放了,横插过来一个复辟党,要我做这里的沙皇,我也很无奈啊,不过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计就计吧。”
我有些无奈地向娜塔莎解释道。
由于弗拉基米尔的听力异于常人,哪怕相隔数十米远,只要掉下一根针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因此我们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
“在这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稍有不慎,被发现后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我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娜塔莎见状悻悻地点了点头。
“妈妈去哪里了?”
格露莎如今依然居住在临时政府统治时期租下的小房子里,此时的她已怀有身孕,但眼下局势动荡不安,我实在放心不下。
然而,府内已无我的亲信,对于妻子的去向我一无所知,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爸爸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等到春天到来,小草开始发芽的时候,就是我们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我耐心地安慰着莉娜,希望她能够理解当前的状况,并安心等待与家人团聚的时刻。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猫头鹰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扇动翅膀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哇,那是什么?”
女儿被突如其来的夜枭吓到,惊慌失措地躲到娜塔莎身后寻求保护。
“姑姑,我害怕。”
她紧紧抓住娜塔莎的衣角,眼中充满恐惧。
我赶紧伸出一条胳膊,示意夜枭停留在上面。夜枭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乖巧地落在我的手臂上,并迅速吐出一枚子弹壳。我毫不犹豫地将子弹壳塞进手套里,然后向女儿解释道:
“这是爸爸养的宠物,叫夜枭。你看,它很乖,不会咬人。”
然而,我的话刚刚说完,夜枭这个愚蠢的家伙竟然扑棱棱地飞到了我女儿面前,把可怜的莉娜吓得大哭起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真想一脚踢死这个不听话的夜枭。但考虑到它还有些用处,只能强忍着怒火。
“没事没事,宝贝别哭,它就是个笨蛋,脑子不好使。”
我轻声安慰着女儿,试图缓解她的恐惧和不安。同时,心中暗暗发誓,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夜枭。
“我看是谁吓到我们小公主了?”
随着这句话,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弗拉基米尔,有何贵干?”
我故作镇定地问。
“哪敢呢,哪能呢,不劳烦陛下了,我这就沏好茶水,迎接贵客。”
他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但我却感觉心里越来越慌。
“我还有事,去趟邮局。”
我敷衍着,然后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我知道现在有不少复辟党的暗哨在盯着我,所以我只能走小路,一路上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康斯坦丁的庄园。
“康斯坦丁,老头,在家吗?”
我站在门口大声喊。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只见康斯坦丁和一个汉族老婆婆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康斯坦丁看起来有些痴呆,走路也不太稳当。
“帕夫柳克吾皇万岁。”
他颤抖着向我鞠了一躬。
“平身吧,今天那个大高个来了没有。”
我急切地问道。
“大高个?”
康斯坦丁一脸疑惑。
“对。”
我点点头。
“您是说伊万少爷吧,他早上出门了。”
那婆婆恭敬地回答道。
“哦,那麻烦您带句话给伊万少爷,就说我在西路邮局等他。”
我微笑着对她说道。
我在德米特里的庄园里安插了所有的亲信,并嘱咐过他的管家斯拉瓦,绝对不能让任何陌生人靠近城西。这样一来,我就能放心地独自前往城西了。
一路前行,许多双眼睛像盯着猎物的野兽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我。这些目光来自于街道两旁的人们,他们有的好奇,有的敬畏,但更多的是充满期待和希望。
“您好,帕夫柳克陛下。”
沿途不断有人向我问好,我微笑着回应:
“愿你们健康。”
然而,市民们的热情并没有改变我的心境。此刻,我只想尽快找到一条隐蔽的路线,好让自己能顺利到达德米特里的庄园。
终于,我踏入了城西的范围。正当我准备寻找那条隐藏的道路时,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有一把手枪正对着我的后背。
“帕夫柳克陛下,好久不见了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是何人。”
我强装镇定,但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我环视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帮助我逃脱的人。然而,现实让我失望了。此刻,我身边没有任何亲信和保镖,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拳头。
“哦,您是不是忘记了杀过一个很伟大的军官呀。”
他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带着一丝威胁与挑衅。我很清楚,他的左手拿的不是刀就是枪。尽管内心充满恐惧,但我仍然努力保持冷静,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寻找线索。
我猛然转身,竟然发现,那个人根本没有左手,他只是一条孤零零的右手搭在我的肩上。
“这只手,就是拜你所赐。”
他的眼神犀利而凶狠,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我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终于认出他曾经是列昂尼德的部下——泰尔斯。
“你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我们席林城的信仰。”
他的语气愈发沉重,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我的心房。
“怎么,你要杀我吗?凭什么?凭你这空空如也的袖管?”
我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少废话!”
他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突然,他暴起,用仅有的右手狠狠地抓向我的咽喉。
我急忙侧身躲闪,却还是被他的手指抓到了肩膀。
“给列昂尼德长官陪葬!”
他大吼一声,猛然一脚踹向我的腹部。
我吃痛地弯下腰去,这时,周围的市民们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们瞪大了眼睛,急忙扑了过来,一些眼疾手快的市民甚至抄起扁担,朝着泰尔斯的脑袋砸了过来。
“你敢伤害我们的沙皇陛下!?”有市民愤怒地质问着。
泰尔斯虽然身手矫健,但终究寡不敌众,被市民们死死拖住。
而我则趁机挣脱开他的束缚,朝不远处望去。
果然,我看到了那些复辟党的人,他们正躲在人群中悄悄观察着局势,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
其中有几个人试图挤进来,想要接近我,但都被周围的市民挡住了去路。
我意识到,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于是,我趁着混乱,悄悄地朝着西边跑去。
经过十几分钟的狂奔,我总算是跑到了德米特里的庄园门口。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帕夫柳克!帕夫柳克!这里。”
斯拉瓦和伊万正站在门前,看到我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伊万更是激动地冲上前,一把将我拉进房间里,并迅速关上了房门。
“真是凶险啊!”
我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喘着粗气说道:
“我差点就被列昂尼德的残部给害死了。”
“话说,帕夫柳克同志,您怎么突然变成沙皇了?”
伊万疑惑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不解。而斯拉瓦则在一旁低着头,他只听从德米特里的命令,所以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这说来话长,但请相信我,我只是用这个身份来拖延时间而已,其实我内心深处依然非常渴望能够解放远东地区。”
听到这话,伊万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完全信任我说的话。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
“哦?真的吗?”
我举起一只手,郑重其事地表示道:
“以上情况全部属实,我可以对着天空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遭受天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