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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珍轻轻推开门,安静的病房内,薄纱窗帘将窗外未明的天色柔和的更加浅淡,

不甚明亮的光线下,符珍看见了那个让她惦记了多日的人,祁蘅静静地睡在床上,上方吊着两个吊瓶,一只手扎着吊针。

符珍悄悄走过去坐到床边,因为药物的原因,祁蘅睡得很沉,垂下的长睫毛,在眼脸下留下两道疏疏的阴影。

姜淮说他已经退了烧,符珍却见他额上挂着些薄汗,颊边有些粉红,用手一摸,还有些烫人,应该是炎症又反复了。

符珍叹了口气,拧了毛巾给他擦了擦,祁蘅微微蹙眉,睫毛轻颤着,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转了转身,大概是扯到了伤口。

他疼的轻轻哼了一声,“疼.......姐姐........”人没有醒,只是下意识的梦语,符珍又气又心疼,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玩心思耍手段的时候,那股狠劲儿呢?现在知道疼了?等伤好了,有你疼的时候。”

符珍轻声低语的话,像是被睡梦中的人听了进去,祁蘅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畏寒的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

符珍把他复烧起来的情况和姜淮说了,重新给他换了药后,疲惫的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日的疲惫加精神紧张,又熬夜开车,符珍昏昏沉沉睡着了,丝毫不知道祁蘅在她睡过去后,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身体是熟悉的乏力感,明明是畏寒的,但是身体却滚烫,天天躺在床上,自己都快躺成废人了。

祁蘅能感觉到姜淮配置的药物里有镇定剂的成分,他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感受,从精神病院开始,这副身体早就对镇定类的药物产生抗性了。

所以总是习惯性的和药物对抗,一边昏沉着,一边靠着疼痛保持着清醒,反复拉扯直到昏过去,这种折磨才会结束。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瞬间怔住了。

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瞬不瞬的盯着符珍熟睡的面容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

他不敢发出声音,静静的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兵荒马乱,符珍猝不及防的出现,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心上,他捂住嘴,把逼到喉咙的咳嗽尽数咽下。

引得胸腔阵阵闷痛,生理性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他只得红着眼眶抓紧身下的被子,直到喉咙上那股干涩难忍的痒意缓缓退下,才松开手轻声喘息。

他轻轻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光脚下床,悄悄走到她跟前,在看到符珍眼下的青色时,心里顿时乱糟糟的,一阵酸涩。

祁蘅缓缓跪下,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慌和不安,见到符珍的刹那,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眼睛越来越涩,垂在腿侧的手,已经隐隐紧握成拳,但任止不住的轻颤,想抱她又不敢,更不想将她吵醒。

于是只能悄悄的往前膝行了两步,离符珍近了一些,见她没有醒,才终于大着胆子又往前跪了两步,近一点,想在近一点。

他就这样静静的跪在符珍跟前,红着眼圈悄悄的看她,隐秘又心酸的不断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符珍是真的累了,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许久,四五个小时过去,祁蘅只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不断攀升,体力也渐渐不支。

背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不太舒服,压在地板上的膝盖更是钻心的疼,祁蘅咬了咬唇极力忍耐着,长时间挺直的腰背也酸疼的要命。

额发被汗水打湿,一滴滴砸在地板上,感觉到眼前有些模糊,祁蘅不得不弯下腰,一只手撑在地面上,轻声喘息。

时不时因为伤口的疼痛而轻轻抽气,姜淮推门进来就见他跪在地上,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被祁蘅一个眼神给赶了出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符珍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祁蘅跪在身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明显是在高烧。

眼里波光粼粼含着水雾,和她视线交汇的瞬间,就立刻闪躲的垂下了头,眼睛哭的肿肿的,垂眸看着地面,眼睫不安的轻颤着。

睫毛湿成一簇一簇的,额上一层薄汗,还没说话就先体力不支的往她怀里栽。

她抬手将人接住,顾不上心里阵阵灼烧的怒意,立刻按了医疗呼叫的按钮。

在被符珍抱住的瞬间,祁蘅忍耐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不安的拽着她,声音低哑的唤她,“姐姐.......”

符珍气的不行,想扶他先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起来。”

祁蘅身子瞬间紧绷,呼吸乱的要命,身子直往她怀里钻,埋在她肩窝里摇头,“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感觉到怀里的人烫的厉害,贴在自己颈窝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一想到他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跪了多久,符珍就气的脸色森寒,声音也冷的结冰。

“骗我的事还没跟你算,现在我说话,也不听了是吗?”

“不是......姐姐.......你别生气.......”因为发烧,祁蘅声音低哑,带着哭过后的颤音,轻声回应着她。

符珍将他从怀里推了出来,祁蘅身体一颤,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四肢百骸都刺骨的冷,他红着眼圈看向符珍冰冷的神色,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僵着身子被姜淮架回床上,任由姜淮和护士重新给他测量体温,打针,换药,从始至终只是垂着头,睫毛上挂着雾气,将害怕和委屈隐在眼底。

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破碎不堪的娃娃,随着姜淮他们摆弄,直到所有人都忙完退了出去,符珍看了眼他因为高烧而泛着红晕的脸。

“觉得委屈?”

只一句话,祁蘅迟疑的抬起头看向她,见符珍依旧没什么表情,神色甚至有些冷,顿时抿紧了唇,却还是没有控制住泛红的眼圈,簌簌的,大滴的泪珠不受控制地砸下来。

“没有.......不委屈。”

“不委屈哭什么?”

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余怒,祁蘅翻腾的心绪乱的根本无暇思考,符珍现在的态度只让他觉得害怕,整颗心都是要被抛弃的恐慌。

感觉心脏正生生的,一丝丝的,从自己的胸腔里,被慢慢剥离,无处可依,也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