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敲了敲车门,身后跟着钱家的伙计,“小云,脏东西都收拾好了。”
汪云点了点头,手背一抹下巴的泪花。转身走了,“解爸爸,保重老胳膊老腿啊。”
解雨臣瞬间阴沉着一张脸。“再说,你不用去卧底了。我现在把你解决掉。”
汪云阴暗爬行,可怜兮兮的缩进许墨的怀抱里,“小墨小墨,我好害怕呀。”
许墨宠溺的用衣袖内侧,擦掉他的眼泪和大鼻涕,然后迅速把袖子翻了进去,一如往常的把光鲜留给别人,把寒碜留给自己。
“别怕,有我在。”
解雨臣总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看不顺眼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快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了。”
几个小汪狼狈的提上裤子跑开了。
汪灿骂骂咧咧,丝毫不想承认这几个货,当年是跟着自己的,这也太跌份儿了。
罗雀抚了抚自己的秃顶脑壳儿,放肆的勾起了唇角。“终于没有人再给我理发了。”
“如果你喜欢这个发型的话,我也可以代劳。看起来也不是很难嘛。”汪灿嗤笑一声,从解雨臣手中抢过他心爱的蝴蝶刀。
解雨臣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突然开始怀念人与人初相识,那份礼貌疏离的距离感。
“别恶心我了,你拿我的蝴蝶刀去给他剃了头。这刀待会儿我还怎么揣回兜里?”
汪灿明显是不顾解雨臣死活的。
“让你带个崽都带不住,没用。”
解雨臣40多岁的人了,还是第1次被人说没用,对方还是个27岁的愣头小子。
深呼了口气,才没有在女儿面前破防。
“随意别吃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知道了,解爸爸。”解随意恶作剧般,把黏糊糊的糖纸塞进了解雨臣的裤兜里。
解雨臣有洁癖的人哪忍得了这个。但是那句解爸爸,硬生生让他咬着牙给忍了。
“刚刚把你推进小房间里,你生气了。”
“我没有。”解随意神色淡漠但躲闪的扫过来,解雨臣看到有些怀念又有些好笑。
不知道自己小的时候,8岁当家是不是也是这副假装大人的小模样,真是可爱。
“好。没有生气就好,叫爹地。”
解随意看到他笑了,恼羞成怒,小小的拳头随手把车厢门锤进去一个凹槽。
“真的没有,如果我生气就会这样了。”
解雨臣眼皮抽了抽,伸手按住额角。
最近自己这一块肌肉活动的太多了,真担心一觉起来,这里就蹦出五六条眼纹儿。
他捏住解随意的拳头,查看一番,又小心的呼了呼,“力气脾气秉性都遗传你妈去了,要不是长得像我,我还真认不出来。”
解随意赌气,“下辈子,不要像你了。”
解雨臣这才把闺女抱起来,往出口去了,“如果下辈子有缘再做父女,再说吧。”
汪灿和罗雀对视一眼,先后散了。
都说小隐隐于村,大隐隐于市。
解氏父女现在应该越小目标越好,所以他们暂时会在外面待上那么一段儿时间。
汪灿倒不担心解随意,解雨臣随身带着钱包。身手上,也不会保护不了小随意,毕竟是他自己的种,豁出命去也会护着的。
倒是孩子妈究竟去哪儿了?是不是出事了?咋连个口信都不传回来,他有些担心。
与无所谓不传口信儿的行为形成反比的是,解雨臣的‘死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九门,甚至结算视频还被大规模推送。
接到消息后,李家的李取闹,齐家的齐案眉,霍家的霍有雪等人虽然不信,却想借着这个机会对解雨臣的宝胜公司下手。
一月后,纷纷赶往了解雨臣的‘葬礼’。
并且很没有礼貌的在主人家的大堂里,就开始讨论起了解雨臣的死活。
陈丁巨:解雨臣真的死了吗?谁说的?
“是锦上珠的人都这么传。”
霍道夫此时已经投靠了陈家。
“消息既然是锦上珠传的,那就信啊。反正无论是真的假的,对我们来说都是无害的,要出事,出事的也是锦上珠的人。”
陈金水点了点头,眉目间露出一丝赞赏。果然自己人背刺是最狠的,现在的霍道夫,可一点不在乎霍家人的死活。
这个人用好了,一定能重创霍家。
霍有雪美艳的眸子,淡淡的投射过去。
“霍道夫,你这个霍家的叛徒。”
霍道夫不以为然的推了推铜丝框眼镜,做足了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哎,可别这么说。姑姑,你要知道,我可是被霍家放弃的人啊。霍家女人当家,哪有我真男人霍道夫什么事?”
霍有雪根本没把霍道夫放在眼里。
“那你也是姓霍的,居然跟姓陈的勾结在一起害自家人。这么多年,你吃穿用度,霍家哪一点短了你的。真是白眼狼一个。”
霍道夫面色逐渐变得阴狠毒辣。
“白眼狼就白眼狼,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那都是值得的。霍家得不到我的,人陈家能给,那我就也能姓陈。”
“你。”霍有雪深深喘了一口气,不明白她们霍家的女人怎么老是这么多灾多难的?
霍家的男人也老是背刺。
这些狗东西,吃个软饭都吃不明白吗?
“姑姑别生气,他也是被蒙蔽了。”霍栩没办法,只好驾着霍有雪又去一边洗脑了。
“姑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等我们拿到了解雨臣的亿万家财,那我们霍家的男人,自然都会老老实实的回到霍家来的。”
这也是霍有雪的一个心结。
“好。等我把解雨臣的宝胜公司搞到了手。看他霍道夫还敢不敢跟我这么豪横。”
隐形人似的张日山躲在角落里看完了整出戏,转头拉住了想置身之外的无二白。
“二白呀,不跟叔叔们打个招呼吗?”
无二白现在只想低调行事,不过看起来张日山不是很给他这个机会。“诶,日山叔叔,何老。这是在下棋呢,都要输了。”
何老眼神都没分多少过来,手里慢慢的数着棋子儿,“人老了消磨时间嘛。总比花力气装难过。在这里虚情假意的要好吧。”
张日山无奈的笑了笑,“何老啊,看破不说破。等他们年轻人自己去争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