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处走时,宫村乐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总觉得越来越冷了,而且周围环境的布置也越来越像一个医院,难不成这里也是研究组的地方?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们的疑惑,贝尔摩德直接出声解释道:“这里是当初这项实验的实验体生产基地,换句话来说,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产房,关了无数位母亲,你们的母亲只是其中一位罢了。”
“boss那边有在培育体外诞生新生命这件事,但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的进展,依旧需要一个母体来进行培育,所以在十几年前,这还是源源不断运送着女性的情况。”
“不过,你们也知道了,小先生是最后一位实验体,倒不是说木南你和小先生之间没有新的孩子出现,但,数量比以前少了不少,而且,真正能存活到开始实验的更是完全没有,只有小先生是个例外。”
“刚巧,小先生的母亲和你们是同一个,所以组织内部认为这个女性本身有着特殊的血脉,所以在现在,这个基地里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她的年龄已经很大了,目前处于停止试验的情况,就等着A药研制成功后让她继续着这次的实验。”
终于,三人停在了一间病房模样的门前面。
贝尔摩德示意了下,直接道:“我就不进去了,想来你们也有很多想说的,”
路上听了这么多,搞得木南现在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之前听到小先生喊“姐姐”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倒是没想到,她们还真是亲姐弟。
说不定,那家伙是真的希望他们之间正常相处呢?
嘛,真相如何,她倒是没什么想法了。
目前的计划里还没有要对那家伙动手,如果真的一直这么相安无事,木南倒是愿意和那家伙正常相处,不过,总觉得也不会这么顺利就是了。
“姐姐,我进去了?”木南轻声问道。
宫村乐深吸口气,重重地点了头:“走吧。”
她其实没太大感觉,只是有些担心,怕木南会为了这个所谓的母亲再改变自己的计划。
这两天她已经按照自己的猜测布置很多了,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宫村乐反倒开始担心最后能不能救下木南。
她总觉得,木南好像要牺牲自己。
她讨厌这个推测,但既然出现了这种可能,那她就一定要去做好准备。
绝对,绝对要保护好妹妹!
就这样,两人怀揣着不同的想法进入了这间房间。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很重,但完全掩盖不住那种臭味。
像是呕吐物,又像是排泄物一样。
这些无一例外都证明着,病床上这人的状态已经差到极致了。
木南推着宫村乐缓步靠近着床边,轻轻拉开床帘,看到的就是一张皮包骨的女人。
瘦弱的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血管,皮肤也相当白,看上去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了。
她脸上戴着呼吸罩,眼睛是睁开着的,但却完全无法聚焦。
看着这副模样,宫村乐微微蹙眉,心里莫名生起股异样的感情。
突然的,感觉有些酸涩。
其实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宫村乐就知道了,这人一定是她和木南的母亲。
粉色的眼睛,就如同樱花一般,但此刻也到了最后的花期,这花,也要谢了。
见宫村乐一直都没有反应,木南眼眸微垂,思索片刻后直接上前坐在了床边。
她看着床上的女人,歪了歪头,半晌后轻声喃喃着:“母······亲?还真是陌生的称呼啊。”
突然的,病床上的女人一把抓住的木南的手,那双混沌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
她张着嘴,费力地想要去说些什么。
木南微微蹙眉,还是俯身凑了过去,想要听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可当她听清后,却又有些发懵起来。
她听到对方这么说着:“······乐······乐······乐,哥·····姐对你······不好,来妈妈这,妈妈,保护,你。”
啊······难怪黑死酒和野格并没有见过提供实验体的母体是谁,原来,就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啊。
再仔细去看着对方的模样,将其和记忆中的那张脸进行对比,这不根本就是一个人吗?!
原来,她和那两个人,真的是家人啊······
但为什么女人会抓着自己喊乐呢?明明她和姐姐长得一样啊,为什么在宫村乐靠近的时候对方没有反应,自己靠近时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呢?
在黑死酒和野格的记忆中,那个妹妹的存在相当微弱,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就好像对方根本不重要一样。
但矛盾的地方又在于,与宫村乐有关的记忆占了绝大多数。
自己,和那位乐,都不过是记忆里最为边边角角的不重要存在罢了。
脑海中那属于黑死酒和野格的微弱意识在不断涌动着,似乎在哀嚎,又似乎在怨恨着boss居然隐瞒了他们这个消息。
感受着这样复杂的情绪,木南缓缓闭上眼,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只是觉得,自己还真是够恶心的。
她已经分辨不出这情绪究竟是来源于那两段记忆,还是来自于她本身,
只是,不管是黑死酒和野格,还是宫村乐,甚至是这位所谓的母亲,他们这一切的悲剧似乎都与自己有关。
再回想起曾经那些把她当做家人的人,她只觉得,这样的自己居然还活着。
还真是,令人恶心。
感觉到木南现在情绪不太对,宫村乐微微蹙眉,直接伸手拔掉了呼吸机的管子。
本就靠着这机器来勉强维持生命体征,在宫村乐这么做了后,女人挣扎片刻后便彻底没了呼吸。
这个苦命的女人,最后也以一种荒唐的方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