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几人议论的那人已经和琴酒达成了一轮的谈判。
“那么,就像我们当时说的一样,你听话,自然会得到奖励,这次想要什么?”
看着面前的人,木南表情依旧平静,只是轻声道:“我想要见到boss。”
她说的是boss本人,而不是当初那一个投影。
琴酒微微挑眉,也是明白了这点,正因如此,他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你会要求取出监控。”
“说了你就会答应吗?”
“不会,不过看你有情绪波动其实挺有趣的。”
“那就行了,”木南直接越过琴酒,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既然知道这是实现不了的,那索性不要提出,还不如换上个更有可能实现要求”
见状,琴酒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没等她喝水,便走到她身后拿走了杯子。
“那么,你又为什么认为,这个愿望是可以实现的?”
杯子被拿走,木南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眼眸微垂道:“因为我隐约感觉,你好像并不是非常在意boss的情况了,更何况我也只是想见一见对方,并不会做些什么,你没理由不同意。”
听到对方的话,琴酒直接笑了出来:“是啊,说的很有道理······”
随即,又突然话锋一转:“但我依旧拒绝。”
但却是有些意外的,木南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直接转身离开:“哦,那我回去继续接受实验了。”
这个反应倒是在意料之外。
琴酒微微瞪大眼睛,走后快步跟了上去:“怎么不多问问原因?说不定你多拜托一下,我就同意了呢?”
木南也不去看他,就那么径直地朝着目的地走去:“没有意义,因为我说的话并不会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你并不是不了解我性格的人,所以,这件事从我提出时,你就已经有了判断,只是现在在犯贱罢了。”
“这可不像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会说的话,”琴酒微微挑眉,快步到了她的面前:“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刚从监狱里出来时的那副天真模样了啊,说话也脏了不少。”
被强行止住脚步,木南抬头看向对方,冷声道:“是吗?难不成你以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很有礼貌?明明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平常是和我的家人在一起,所以我并不需要去说脏话,但是对你,我可没有去在意这些事的必要。”
说着,木南直接朝着琴酒伸出了手:“所以,给我吧。”
琴酒歪了歪头,后又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好吧好吧,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话间,一枚银色的钥匙便交到了木南的手里。
“boss一直都在这个基地里,不过位于最深处,没有足够高的级别根本进不去,钥匙是病房门的,等下我给你送到病房门口,你说完自己想说的出来见我就可以走了。”
木南定定地看着那枚钥匙,随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要见到对方,那肯定就是现在立刻就要见到人,二人当即动身前往了boss本人所在的地方。
安检过了一道又一道,电梯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层,木南终于是来到了这个病房门口。
她朝着琴酒点点头,随后便打开了门,自己朝里面走去。
没有电视剧里那么豪华的病房,房间内的一切都是纯白的,甚至,连病床上的那人都仿佛是纯白的一样。
一切都似乎融为一体,难以分辨清楚。
而现在,这片诡异的和谐被闯入其中的木南所打破,但,又好像下一刻便再次恢复过来,重新回到了那种状态中。
木南微微蹙眉,但脚步并没有停止,直接朝着对方的病床前走了过去。
床边就有一把椅子,看样子,在她来之前,琴酒也经常来这边看他。
但真正的想法是不是要去看到对方,那就不一定了。
她猜不透别人心里在想着什么,只能根据自己的直觉来判断而已。
坐在椅子上,在这个位置,她就那么看着病床上沉睡着的老人。
根据黑死酒他们的记忆得知,boss这家伙现在至少是半百的年纪,但身体年龄却给人一种即将死透的感觉一样,毫无生机。
“boss?”木南轻声地呼唤着,但对方久久都没有回应。
她沉默半晌,最后到底还是这么叫了对方。
“父亲?”
依旧没有反应,又或者,病床上的这个家伙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反应了。
作为母亲的女人当时会突然抓住她,更多还是因为组织一直都没有放弃给她打营养液,虽说身体表面看着瘦弱不堪,但因为有营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力气的。
而面前这个男人不同,将他关到这里的人似乎就想要这么去折磨对方。
手臂上残留的针管说明也有在提供营养,但仅仅只是为了让对方活着罢了。
看对方不反应,木南眼眸微垂,最后自顾自地摇了头:“不对,不该称呼你父亲才对。”
“你不是,那个组织的boss,叫乌丸莲耶的家伙,从来都不是我的父亲。”
说着,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在以前的话,我可能也有幻想过父亲的形象吧。”
“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一点点拼凑出一个父亲的形象,并相信着对方是存在的,也并不是不爱我们,只是有什么事在忙,所以才没有带我和姐姐回家罢了。”
“再往后,父亲和母亲的形象又变得薄弱起来,因为我逐渐意识到,父母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个奢望罢了,甚至,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父母才是最好的。”
“我羡慕着每一个拥有家的人,因为他们笑起来似乎真的好开心,大家都笑得很开心,我喜欢那样。”
“不过真可惜啊,从黑死酒他们回来接走我后,我很难再感觉到开心这种情绪了。”
说话间,木南缓缓弓起身子,自己抱住了自己:“现在也是,我希望大家开心,因为他们开心的时候,我似乎也能感觉到开心这种情绪一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忧虑的情绪渐渐布满了整张脸。”
“我想让大家开心,我以为解决掉组织大家就能开心,但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但都到了这一步了,我也没有再停止脚步的机会,这世上不会有后悔药的,所谓的试错机会,偏偏是我最不该有的。”
“我不敢想象计划失败时的样子,或许,不,是大家一定都会遇到危险。”
“所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的生命从出生起便不属于我了,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归正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