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健谈笑不断,归辛树却已使出了混元掌强攻,这混元掌已经是华山派剑法之外最高的武技,归辛树外号“神拳无敌”,在拳掌方面有独到心得,拳法掌法更胜于剑法剑术,一时间只见场中遍布掌影,掌风呼呼,就是旁观众人离得近的,也能感受得到劲风拂面,自是归辛树掌上的威势惊人。
转眼间百招已过,归辛树已尽全力,却仍然奈何不得钱青健分毫,他越打心中越惧,只因对方始终没有还手。
不还手就是这个形势,若是还手还用问么?不论归辛树本人还是其他看客,都能感觉到钱青健的从容,那绝不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颓势,而是蓄势待发、蓄而不发的威慑!
钱青健看到归辛树技穷,心说再打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了,便长笑一声,点出一指。
他之所以始终任由归辛树发挥,是为了要知道风清扬整理出来的华山派武功有没有什么新花样,不过眼下看起来并无任何新意,不仅没有新意,就是那独孤九剑也没人能够传承下来。而华山另一支的传承令狐冲的女儿虽然学会了独孤九剑,但就算能够传下来,恐怕也不知道是哪门姓氏的家传了,与穆人清这一脉当无关联。
他点出的这一指大有来历,其内力运行是根据当年从一灯那里学来的一阳指变化而出,而所用的招式却是李莫愁当年独创的“三无三不手”中的一招“无孔不入”。
河洛神功既然凌驾于天下武功源头之上,自然能够将天下武功全部拿来使用,经过了海底数年的修炼,又经过了在烂柯山感悟出“天罗步”,从而掌握了用河洛神功分析武功的方法,这世上的武功已经基本没有他老钱玩不转的了。
即便是“独孤九剑”和“凌波微步”这样的高难技艺,他的研悟也是颇有进境,若是专注其中,则不难全部掌握,只不过他这时已经看不起这两门武功了,因此也没怎么上心去研磨。
他这一指点出来嗤嗤有声,却令归辛树无从招架,更不及闪避,于是在众人的惊羡声中,归辛树石化当场,被点穴了。
场中众人也都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石化了。没有人能够接受这个结果,这是真的么?钱青健怎么可能战胜归辛树?
阿九却是心中洋溢着幸福,原来他的武功也这般厉害,这下可好了,父皇的江山有救了!想到这里时,她暗暗下定了决心,此生非钱青健不嫁。
场中,钱青健刻意留了归辛树影响说话的穴道没点,负手转身离开两步才回身道:“第一场是不是我们胜了?”
归辛树虽然心眼小脾气臭,却不是混赖之人,当即说道:“不错,第一场我们输了。”
黄真和袁承志面面相觑,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己方最强的归辛树直接落败。袁承志更是在想,二师兄都打不过,我又如何能够打得过?
此刻他们最怕的就是钱青健连打三场,分别对战他们华山三弟子。此法看似华山派沾了车轮战的便宜,实则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因为根本消耗不到钱青健的体力。
而黄真却强自镇定道:“现在请钱先生派出参加第二场比斗的人手吧。”
虽然没有明确说死不许一个人打三场,但之前老钱和华山三弟子对答时表述的,的确是三对三而非一对三。黄真就抓住了这件事来做文章,因为他相信老钱手下不会有第二人能够获胜,这样即便是归辛树输了,华山一方也将以三局两胜的优势赢得赌约。
场中众人也不禁扼腕,早知道如此,定好了以一对三不就行了?现在倒好,明摆着是白赢一场嘛。
老钱岂会不知黄真肚子里这点小算盘?给了后者一个讥讽的笑容,却冲着门外喊道:“大夏天的,屋顶上不晒得慌么?”
众人惊异,屋顶上有人?
却听见屋顶上果真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苍老却又透着娇柔无限:“我们老年人多晒晒太阳不是坏事,这不是你告诉我们的么?”
这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比先前的声音年轻些,但也是中年女子的嗓音,却一样的婉转动听:“我记得,好像你说这叫做日光浴来着,可你却总是不肯跟我姐妹俩一起晒日光浴。”
先前女人又道:“大妹子,咱们下去再说吧,别让某些人等的焦急,他的脾气虽然不坏,却也不怎么好呢。”
“好的黛姐姐,咱们下去。”
两个女声对答数语,厅中众人只见没了大门的大厅门口冉冉落下两个女子,一个身穿紫色衣裙,另一个身着葱绿绸缎,脸上皆是罩着白色面纱。紫色女子身材颀长,葱绿女子身段丰满,颀长者不显伶仃,丰满者不嫌臃肿,并肩站在那里,皆是亭亭玉立,丝毫不逊于之前钱青健那七位夫人的男装风姿。
钱青健看向两女笑道:“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看的家?家都被人占了。”
紫衣的黛姐姐说道:“你不回来,又带走了他人,只剩我和宁大妹子在那里,闷也闷死了,有一年那岛上又变得炎热异常,毒蛇都给烤死无数,臭也臭死了。”
葱绿女子道:“所以我就提议,不若出去遍游山川江河,兴许就能在哪里遇见你们呢,岂不是好?”
钱青健不禁歉然道:“对不起,这些年冷落你们了。”
厅中众人看见这情景尽皆诧异,听钱青健这般说话,似乎多年以前是与这两位女子在一处有过生活,否则何来“家”之一说?
再看这两个女人身材不过少妇模样,但听声音至少也是徐娘以上了,那钱青健若是早年与她们在一起,岂不是一个垂髫儿童?
阿九不禁暗嗔,心说他可真的风流,时时留情,处处有家,不问长幼,一律通杀。这只怕比皇帝都潇洒得多了。
却听黛姐姐笑道:“你知道冷落我们了就好,这不,我们姐妹听说钱公子在南京城一掷万金,就赶过来了看看热闹,没有打搅你的好事吧?”
葱绿女子也笑道:“闻听钱公子新婚大喜,我们姐妹俩虽然不能披了霞冠与你拜堂,但总该有资格喝你一杯喜酒吧?”
钱青健尴尬道:“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呢?说什么打扰?今后大家再聚在一处吧,喜酒自然是有的,不过现在有人欺负我手下无人,还需你们两位帮我一个忙。”
黛姐姐道:“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华山派的几个徒子徒孙么?正好让宁妹妹教教他们什么是正宗的华山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