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尖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果然,姜子敬站在床侧,满身酒气,色眯眯的看着她。
“小淳,我……”
“你滚啊,滚啊……下流……”
蓝雪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乔淳扯着被子站在床上,也吓了一跳,劝道:“怎么了这是,小淳,你姜叔叔只是想看看你,你怎么一点没礼貌?”
乔淳脸色苍白,眼睛带着未睡醒的倦态,眼眶红红的,她想起晚上妈妈说的那番话,妈妈说在家里,姜子敬对她不错,她对目前的婚姻很满意……
她想把以前那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连带今晚上的一切都告诉妈妈,让妈妈看清这个男人猥琐的真面目,可是想到妈妈的婚姻还有她脸上触目惊心的胎记,她还是忍住了。
她火速从床上下来,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只是简单收拾了双肩包,就匆忙从房间离开了。
只要那个男人在,她在这里待不了一分钟。
“小淳,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外面很危险。”蓝雪抓着乔淳的胳膊,一直挽留她。
“你姜叔叔只是过来取一下东西,他顺便看看你,立刻就走了。”蓝雪解释。
“是,是,小淳,你不要误会,我现在就走!”
姜子敬信誓旦旦拿起手包,准备往外走。
乔淳睁开眼站在床上的时候,就瞥见门口那个黑色的男士行李箱了,她知道姜子敬就算离开,也肯定是住在这家酒店的,大晚上不可能提着行李箱到处走了。
她不想拆穿,只含着眼泪说道:“妈。你们早点休息,我明天学校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穿着睡衣就从房间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委屈的掉眼泪。
乘电梯下楼后,她在大厅穿好运动鞋,准备在门外打个车直接回学校。
姜子敬追了出来,“小淳……”
“你滚啊!不要靠近我!”
她情绪很激动,从酒店大门出去,站在院子里,左顾右盼打车。
姜子敬追出来,有些着急,脸上带着疲倦,“小淳,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只说一句话,你妈妈生病了,她得了宫颈癌,需要马上化疗,这次我到北城,就是为了给你妈妈联系医院。”
虽是盛夏,酒店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凉,乔淳穿着纯白色棉质睡衣,站在风里,有些弱不禁风。
“你胡说。”她倔强的说。
姜子敬并没有多解释,迅速从包里翻出诊断报告,递给乔淳。
她接过来看了,最后那一行“宫颈癌晚期”几个字,让她脑子嗡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一辈子那么坎坷,她因为脸上的胎记,从小就受人歧视,心灵手巧,却从来都只配干粗活,嫁人后,还未生下孩子,老公撒手人寰,再婚后,找的男人对她女儿心怀不轨!
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平。
姜子敬向着大厅里面挥挥手,说道:“小淳,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我并不想瞒着你,如果你愿意听,我们就去里面沙发上说,外面风大。”
乔淳想知道妈妈的病情到底什么情况,便跟着姜子敬进了酒店,两人在大厅的沙发上相向而坐,姜子敬把所有检查报告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小淳,你妈妈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你也是知道的,之前她总说身子乏,我以为她在工地干活太辛苦了,后来有一天,她说肚子疼,去医院查了才知道她得了这个病。”
“今天我在北城跑了一整天,现在最佳的治疗方案就是化疗,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化疗就是个烧钱的机器,家里一时半会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的意思是,放弃治疗?”乔淳情绪有些激动,带着哭腔问。
姜子敬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就算我倾家荡产,你妈妈的病也不一定能治好……”
“我们治,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乔淳斩钉截铁的说。
她不知道要从哪里弄这么多钱去给妈妈做治疗,但是因为缺钱要放弃妈妈的病,她做不到。
就算卖血,卖肾,妈妈的病,她也一定要治!
她忽然想起来白天的自己,还是一身傲骨,仅仅过了几个小时,金钱就让她看清楚所谓的尊严,在生活和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闻言,姜子敬的脸色僵住了,他知道乔淳只是一时激愤,说些意气用事的话,有些嘲笑她自不量力,掀起眼皮,说道:“在你小时候,我给你名下过户了一套房,想着当做你以后出嫁的嫁妆,现在只能卖掉了,不过要你和我一起回趟老家,办理一下手续。”
姜子敬说的不疾不徐,眼神偷偷摸摸扫视乔淳白皙的锁骨。
乔淳赶紧从包里翻出一个外套裹在身上,她知道这男人的阴谋是什么。
不就是想让她单独和他回老家吗?
她不傻!她宁愿死,也不要在这个家里,达成这种肮脏龌龊的关系。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就凭我妈妈和你过了这么多年,陪伴你,照顾你,你如果还有丁点良心,就好好给她治疗。”
说完,乔淳背起包包,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她瞬间有些后悔,名片,似乎丢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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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洵开完会,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了。
回家小憩一会儿,明早七点,还要赶飞机。
这一周,他一直围着这个收购项目转,总算和对方达成一致,现在就差去A国进行最后的谈判。
车子稳稳行驶,他的眼睛有些酸,坐在后排欣赏北城灯火辉煌的夜色,不远处,一抹白色瘦小的身影焦急的站在里边挥手,像是在打车。
这个点,想要在这个路段打到车,比撞见鬼的概率还小。
“令总,前面那个……像是乔小姐。”
令洵定睛一看,还真是那个丫头。
车子稳稳停在乔淳脚边。
那辆豪华的黑色劳斯莱斯,乔淳认得,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