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淳惊讶的啊出声。
盛澜也惊讶的抬眸问:“你要住在这里?”
令洵挑眉道:“对,我要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盛澜顿了顿,扬唇道:“那倒没有,这是你的房子,你住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从没见你对任何一个项目这样上心过。”
“他的房子?”乔淳脸上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惊恐了。
令洵冷着脸掀起眼皮,冷静道:“怎么?我住在这里,担心我欺负你的……小妹?你不会还没告诉她,这是我的房子吧。”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乔淳。
盛澜急忙解释道:“小淳,时间紧急,我还没顾上告诉你,这栋房子是令洵的,我担心你住在村子里不安全,所以安排你住在这里。”
乔淳心里咯噔一下。
她脑子嗡嗡响。
这是令洵的房子?
他还要住在旁边……
看来难逃他的掌心了。
盛澜见乔淳目光空洞,脑子在走神,一张小脸儿瞬间惨白,担忧道:“小淳,你怎么了?”
乔淳摇摇头,“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令洵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弯唇道:“你不用紧张,我的房子,你又不是没住过。”
乔淳??
……
乔淳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只担心这狗男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
盛澜眉心微蹙,凝神了几秒,展眉说道:“哦哦,对对,你们宿舍那个楼,就是令远集团援建的,令洵是令远集团的总裁,你确实住过他的房子。”
乔淳的心像是坐上了跳楼机,一瞬间从88层高楼掉到了地下15层。
她轻轻吁了口气。
低头喝水,小声说道:“好像是有个标签上写着令远集团……”
令洵悠闲的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你们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像个胜利的战士,随手将西装搭在肩头,扬长而去。
餐桌上,一左一右错位而坐的盛澜和乔淳,目光随着门外的男人出了院子。
紧接着看到令洵大摇大摆进了旁边的那套别墅,直到消失在两人的目光中。
盛澜给乔淳夹了一块肉,泄气道:“快吃吧。”
乔淳收回目光,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为日子会变得平静,没想到还是想得简单了。
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是个未知数。
盛澜性子儒雅,待人亲和。
她和盛澜相处这么久,从未在他身上看到任何一点劣迹。
不管是她亲眼看到的,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盛澜都是那么的完美。
和他相处,让她感觉如沐春风。
她虽然单纯,可她不傻,她能隐隐感觉到盛澜心里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那种东西说不上绝对是坏的,但绝对不是他脸上挂着的笑意那样温暖亲和。
至于令洵,她毕竟算得上令洵半个枕边人。
令洵骚话连篇、骄傲自负、自视清高、恶趣味满满……
可他,做事绝对光明磊落,就连坑她几次,都是摆在明面上坑的。
而且令洵叱咤商场这么多年,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心胸必定宽广。
他却一直针对盛澜,他们之间必定有什么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令洵竟然肯主动和最讨厌的人合作??
实在令人费解。
乔淳思绪乱飞,心思全然不在这一桌美味佳肴上。
盛澜见她筷子挑着尖儿,蹙眉道:“小淳,是不是……这菜不合胃口。”
她端起乔淳的碗,给她盛了碗汤,“这汤很鲜,你一定要尝尝。”
乔淳懵愣愣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入口。
盛澜殷切的看着她,等待好评。
见乔淳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他有些自嘲的浅笑,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温和笑意:“小淳,令洵……是不是看上你了?”
这句话像五雷轰顶似的直戳戳劈在乔淳天灵盖上。
她在那一刻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盛澜这样问会如此紧张担心。
一时间脑子都是空白的。
刚刚喝了一口的汤顺着嘴角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惊讶的咽了口水,擦擦嘴角的汤,然后蹙眉十分严肃的和盛澜对视。
盛澜见她脸色变了,立刻挂上温和的笑意,“看把你紧张的,我只是开个玩笑,我认识令洵很多年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喜欢你这种乖乖的类型。”
说完,盛澜很随和的给她夹菜,揶揄道:“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乔淳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手心脚心同时开始出汗。
她很想据理力争的解释,她和令洵之间是很清白的,没有任何关系。
可一想,那样说会不会显得太画蛇添足了。
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强忍着心慌低头吃菜。
美味佳肴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那天的菜到底怎么样,直到很多年后,乔淳回忆起来,只觉得颜色诱人,味同嚼蜡。
盛澜起身,将蒸箱里的一盘虾端出来放在桌上。
介绍道:“这虾早晨刚从岛国运过来,很新鲜,你尝尝。”
他用夹子给乔淳夹了一个放在堆成小山的碗里。
很随意亲和的说道:“难道你不好奇令洵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乔淳抬眸,只是一瞬,赶紧收回目光,平和道:“不怎么好奇,毕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盛澜并不在乎乔淳是否好奇,自顾自说道:“阿洵以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那女孩和他分手了,为此阿洵还难过了好一阵。”
乔淳低头继续吃菜,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哦”
盛澜回到座位上,靠在椅背上,盯着乔淳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很意外,你和令洵在外国的女友,真的很像,就连你手背上的痣都一模一样。”
很像?
乔淳脊背绷直。
她本就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听到这种话,实在忍不住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意思?
替身文学?
怪不得令洵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带她回家,趁她迷迷糊糊,发生了关系。
再然后,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对她仅有的联系,只是男女之间发泄兽欲的关系。
在床上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因为她是第一次,或者她很疼而停手,甚至连温柔点都不会。
他一向持有报复性的主动权和占有欲。
他不愿意让乔淳和任何男人有接触,一旦她说了离开,他就立刻发疯似的报复她!
以前她总以为令洵性格就这样,对女人也就这样。
还想过或许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想在她身上发泄。
为了钱她顾不上想那么多,也就强忍着认了。
她也疑惑令洵在感情方面对她的忽远忽近和克制隐忍。
原来……
原来如此……
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和她前女友长得很像。
她竟然还有几个瞬间,很心疼他,觉得他有他的不容易,可能因为各种原因隐藏了对她的感情。
她甚至很没骨气的幻想过令洵对她或许有那么点真心。
多么可笑!
多么可悲!
乔淳自嘲的笑了。
忽然好心疼自己。
盛澜拧眉道:“其实我不该背后说人,其实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就那么一听。”
乔淳牵牵唇角点点头。
盛澜继续说道:“阿洵真的很优秀,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念初中,是个小少年,那时候就有很多小女生给他递情书,送礼物,他从小就很受女孩子欢迎,成绩好、长得也帅,在A国留学的时候,也是学校备受关注的佼佼者。”
乔淳的心一阵阵抽痛,她很想知道令洵那个爱的很深的前女友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又没有勇气听下去。
她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攀比感和自卑感。
会不会她比我长得漂亮?
她肯定和令洵家里一样的有钱,条件优越。
他们的父母说不定都认识,门当户对。
令洵对她……他们在床上的时候,他是不是会动作轻柔,深情款款?
乔淳嗓子里,忽然噎了一块棉花似的。
她不争气的眼泪啊,蓄满整个大眼睛。
她死死咬住舌头,想用疼痛麻痹自己,不让那不争气的、丢人的眼泪流下来。
直到嘴里一阵甜腥,那眼泪还是砸在了面前的汤里。
已经破功了,乔淳接过盛澜递过来的纸巾,捂在眼睛上,一句话都没说,等待接受盛澜或是嘲讽、或是安慰、或是疑惑的言语。
令她意外的是,盛澜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语重心长说道:“小淳,既然我认了你做妹妹,我就会负起做哥哥的责任,今天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故意嚼舌根,而是我不忍心看你越陷越深!”
“令洵处处优秀,他就像一颗耀眼的钻石,但钻石也是最锋利的,我怕他伤害你,我不忍心。”
场面大约静止了几秒,
乔淳吸吸鼻子,强笑道:“你说什么啊?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盛澜愕然的看她。
乔淳指指桌上的汤,说道:“我的大哥,你在汤里到底放了什么?呛得我直流眼泪。”
盛澜一怔,舀了一勺汤凑近鼻子闻了闻!
随后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哎呀,瞧我这个脑子,胡椒粉竟然放了两遍!”
他赶紧小跑起身,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乔淳,连连道歉道:“都怪我,都怪我,辣坏了吧,赶紧润润口!哎呀,可惜了一盆好汤啊,我刚想起来,上楼叫你们之前就放了胡椒粉了,下楼出锅的时候,又放了一遍!怪不得你辣的掉眼泪,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爱上令总了吗?”
盛澜尴尬的扬唇笑。
乔淳喝了口温水,涨红的脸色逐渐变成浅粉,红红的眼睛也消退了一些,停止掉眼泪。
盛澜轻拍自己的嘴巴,“真是我想多了,你们俩……怎么可能呢!”
乔淳义正言辞,“是啊,有这个儿女情长的闲工夫,我还不如多赚点钱。”
盛澜欣慰的笑起来。
乔淳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也是真的被汤辣到了。
可也不足以辣到狂掉眼泪。
总归有个理由了。
否则还真显得她这个穷鬼大学生贪慕虚荣,恋上甲方总裁。
关键还是以替身的角色。
她还没有贱到那种程度!
反正早就和令洵撕毁协议了,现在她是自由身,身体自由,感情自由,思想自由!
说不犯贱,就是不犯贱。
她曾想,成年人了,睡一觉各取所需,即便不是自己想要的温柔款,可令洵身材够好,长得够帅,时间够长,技巧够足,换个角度想,她也算在优质男身上享受了一把,不亏!
如今却是替身,她只是为自己感到不值。
连带着两人曾经那些回忆,都加上了一个虚无的第三个人的影子。
想想就恶心!
她断定的想,刚刚应该是被恶心哭了。
桌上剩下的那些佳肴,乔淳几乎是狼吞虎咽吃的。
盛澜见她吃的香,更加热情的给她夹菜,还说以后经常做给她吃。
其实那菜什么味,并没通过味蕾在乔淳的脑神经上留下印记。
只是穿肠而过的食物罢了,和小卖部寡淡的泡面一个感觉。
吃完饭,乔淳争抢着洗碗。
盛澜和她一起收拾。
不知哪个话题,又引到令洵身上了。
乔淳觉得一味回避也不太好,反而引得嫌疑,就挑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问道:“大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和令总认识的?”
盛澜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啊,我和令洵……认识有小二十年了,我的妻子,是令洵的亲姐姐,阿洵实际上是我的小舅子,他是廷周的亲舅舅。”
“什么?”乔淳惊呼。
这是什么爆炸大新闻。
想到之前在盛澜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漂亮女人的照片,她不禁感叹自己的脑子是真木讷啊!
竟然没想到是这层关系。
这关系也够近啊,按理说两人应该很亲切,可怎么令洵一见到盛澜,就像个斗鸡似的立刻黑脸?
盛澜侧头:“是不是不像一家人?”
乔淳“嗯”
乔淳好奇道:“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令总每次见到你,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我纯属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