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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到萧霁清耳边。

“下次注意言辞。”

萧霁清乖巧点头,但在时予墨将手放下来后,还是忍不住的同她说悄悄话。

“那我下次该怎么说?”

她好奇,时予墨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还有下次?下次你给我闭嘴,除非是只有我俩的情况下。”

那时候的话,无论她说什么都行,毕竟会变成助兴曲。

萧霁清被凶,立马缩到一旁看风景,可怜兮兮。

不过她还是记住了最后一句话。

这件事也就当一个小插曲过去了,四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只是偶尔讨论沿途的风景。

路程有些许遥远,云予薄开车累了后换时予墨来开,她和祁昭浅坐到了后排。

云予薄由于感冒,闭着眼睛睡觉,忽然觉得肩头有不属于她的重量传来。

祁昭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到了她的肩上。

云予薄侧头看着,嘴角上扬,特意往她那边靠了靠,方便她安睡。

她也困,索性相互借力,也开始阖眼。

路程颠簸,迷迷糊糊间,她听到祁昭浅唤她。

“帝师,我知错……”

声音悲懦,带着颤抖和害怕。

云予薄努力睁眼看周围,可四周始终蒙着一层雾气。

她不解,站在迷雾里很久后,看清了一点。

古典建筑与繁重衣裙,她正坐在椅子上,脚边跪了个人。

这些场面……

云予薄叹气。

意味着她又梦到了前世,而且正在以自身经历 了。

以前她都只是看客,只能去以看客的视角观摩,体验其中的情绪,而现在,以自身,大概率情绪会更上一层楼,会更难过些。

她垂眼看着脚下的身影,心疼由心而生。

可自己动不了,也无法去帮助她。

怎么回事?只能按照固定的路线走吗?

云予薄咽了咽口水,试图回答她的呼喊,但是她的嘴就像是被胶水封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抿着唇一言不发,还发现散落在周围的各种纸张。

纸张上的字迹潦草混乱,甚至有几张上面还被画了几朵大花,属实是辣眼睛的很。

祁昭浅今日的功课,又是马虎敷衍的。

云予薄倒是觉得有趣,想要捡起来看看,嘲笑一番。

可前世的她并不是那么认为的。

周围的气压太低,云予薄自己都感到冷。

“帝师,我认罚,下手轻点,好吗?”

祁昭浅小心翼翼的开口,跪在那身影带着颤抖。

她并非有意不完成,也不是想打马虎眼,只是她真的写不完。

写不完就不能吃饭,她想吃饱饭,真的很饿。

云予薄这几日对她松懈,查课业并不多翻,她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试一试,结果栽了。

听见这个称呼和哀求,云予薄呆愣在原地,思索她话里的轻点是什么意思?

字写不好,所以就要受罚?上辈子的自己那么残暴吗?没记错的话好像还规定了,她写不好就不能给她吃饭。

饿一顿事小,但顿顿饿的话,必然有心理阴影。

云予薄不明白,但是自己的身体并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在祁昭浅浅话落时,她的手高高扬起,打在了她皙的脸颊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屋中,祁昭浅脸上巴掌印顿时显现。

“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微怒,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祁昭浅眼中含泪,但是很明显不敢哭,只怯怯的低头磕了磕。

“对不起帝师,我实在是太饿,下次再也不耍小聪明了。”

她解释的缘由,但云予薄并不给面子。

“去外面跪着。”

自己的声音冰冷到陌生,云予薄僵住了身子,看着跪在那的祁昭浅,想要去抱抱她,但做不到。

听到这话,祁昭浅看了一眼外面。

艳阳高照,在底下跪着晒,跟酷刑没什么区别。

祁昭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云予薄在她前面先行开口了。

“滚出去,再另外一句,今天明天的你也别想吃了。”

祁昭浅不敢忤逆,只能咬着牙爬了起来。

云予薄全程听着自己嘴里说出淡漠的话,眼前小小的身影爬了起来,踉跄着出了门,跪在了外面。

她不禁想到祁昭浅同自己所说的

原来,祁昭浅说自己打她,是真的……

而且看她身上的伤,打的肯定不止这些。

云予薄就那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她,直至祁昭浅晕倒,她才让荼箐将人带走去医治。

她先前虐待祁昭浅,所以后面,祁昭浅虐待她?主打一个冤冤相报?

云予薄脑子里都是断断续续的回忆。

有儿时皇宫里的无忧无虑,有家破人亡时的惨烈悲怆,也有自己对祁昭浅的非打即骂。

太多太多,杂乱无章的交织在一起,让她看不真切。

看着那瘦弱的身子骨,她在心中骂了一句混账,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资格替前世的自己辱骂自己。

缘由太多了,在看着皇宫被人攻占的时候,她心中也升起了恨。

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这份感情真的好复杂。

云予薄扶着脑袋,试图让自己的脑袋不要再去想。

想这些干什么?

都是往事,不应该牵绊着才对,可是……记得那么深刻,牵绊也是那么深。

画面里,自己好似读不懂祁昭浅眼里的虚情假意,义无反顾的选择动心,直至让自己沦陷,真的爬不出来。

她心软,软到看见她就只能用仇恨来麻痹自己,告诫自己。

云予薄头疼欲裂,实在不想看后睁开了眼。

一次性不能看太多,不然心抽痛,让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除去所看见的那些痛苦,她还想知道经历过何事。

事情的因果应该如何,她想要全面的看清。

她脸色难看得厉害,而靠着她的祁昭浅,亦是如此。

祁昭浅紧紧的皱着眉头,手也捏成了拳。

“唔,为什么……”

为什么会那么对她呢?

只因自己姓祁吗?

她低喃着,梦中情景让她害怕。

云予薄没有动弹,只时刻观察着祁昭浅的情况。

她不知道祁昭浅的梦里是什么,但是能看出来很痛苦。

“云予薄,你这个眼神快要把别人盯穿了。”

前面的时予墨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切,忍不住开口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