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找了个理由,说要和商予沟通非遗商业街方案,吃过早饭,就把季昀礼推出门外,帮他系好领带,穿上西装外套,目送他上车,让他独自去上班。
也不算说谎,宋辞一整个上午的确都在忙这个事情。
非遗商业街是商予来燕都考察过后决定的,邀宋辞一起参与投资,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无论是老街,古玩铺子,还是非遗商业街,对宋辞和商予来说,都不算是真正做生意,能不能赚钱是排在最后的。
兴趣所在,为爱好买单。
年纪轻轻,就历经这样多波折,然后才渐渐懂得要让自己活的开心、随性这样的道理。爱惜自己的人才值得被爱。
午饭后睡了一会儿,宋辞叫来高恬,开车去了医院。不是王珂的工作室,不是程之言所在的三甲,更不是战念北的高端私立。避开季昀礼之前去过的所有医院,去了宋滔的私人医生那里。
中西医联合,全身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等验血报告的时间稍微有点儿长。
中医先说明了宋辞的情况,过去三年的治疗虽然断断续续,但是是有效果的,体寒、宫寒都有,但没有宋辞描述的那么严重。这位医生曾跟随过吴誉珍,在宋辞青春期时为她诊治过,现在可以明确告诉宋辞,她的情况比多年前好太多。
如果想加速疗愈的进程,可以选择比较温和的方式,办法也简单,做艾灸。艾灸不光能治疗体寒宫寒,对全身经络的畅通,血液循环的恢复都有显着的疗愈效果。
中医诊断结束,西医的全部报告也出来了。医生的脸色略显严肃,他过去和宋滔的交情不错,知道她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17岁的妹妹。
季昀礼没有骗宋辞,她确实体内残留的化学毒素并未完全清除,但情况并不像季昀礼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季昀礼是为了不让宋辞过于忧心,一直没把全部的情况告知她。
宋辞拿出封装好的中药包,递给两位共同会诊的医生。中医直接剪开,喝了几口。
只见他微微一笑:“季先生真是用心良苦。你是发现药的味道变了吗?”
宋辞点点头。
医生继续说:“那就对了。他应该找了不少医生,自己也在这方面下了一番苦功夫,才能把调养身体,温宫驱寒和清除血毒这两种不同功效的药杂糅在一起,又能做到完全不起冲突。他很厉害,开这副药的医生也很高明,你按着季先生的安排,继续服用就是。”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擦黑。宋辞第一次这样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好在情况是乐观的。可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季昀礼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了。
他当然精通中药药理,年少时期久病成医,自己都能给自己针灸,下药开处方。这三年为了宋辞,他操了不少心。而今,他也算个病人。
季昀礼到家的时候客厅没开灯,他换了鞋,洗了手,走进厅内,才发现宋辞窝在沙发的一角,正在IpAd上普及各类非遗知识。
看到季昀礼回来,她放下pAd:“你吃饭了吗?”
季昀礼坐到她身边:“吃过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药喝了没有。”
宋辞一直点头。
季昀礼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微蹙着眉心问宋辞:“你去艾灸了。”
她本不想季昀礼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看医生,但是艾灸过后四小时内不能洗澡,今晚季昀礼本来说有应酬,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宋辞这一身的艾草味道,还没有褪去。
“我今天去姐姐之前的私人医生那里了,想知道怎么才能快点儿好起来,医生建议我做艾灸。三个月的疗程,应该会恢复的很好吧。”
季昀礼把她抱在胸前,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放宽心能好的更快,别太着急。”
“嗯!”宋辞答应的很认真:“季昀礼,你怎么这么好。”
“傻子,我是你老公,拥有这么好的你,还不懂珍惜的话,哪里值得你爱。”
季昀礼一只手臂穿过她的颈后,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抱她上楼。
宋辞能感觉到,季昀礼今晚有事情没和她讲,那种隐隐的不开心,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发现。
把宋辞放在床上,季昀礼起身打算先去洗澡。却被宋辞拉住了:“年哥哥,你说过,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我。”
季昀礼长舒一口气,本不想让她跟着操心。
他坐在床边,握着宋辞的手:“老婆,魏俊哲做了些事情,目标明显是冲我来的,你不用太担心,我都能搞定。”
“什么事情?”
“他可能调查到一些我过去和林家的一些渊源,但应该不清楚这里面的细枝末节,可能以为林家、韩家、成远都是我的对家,我一人所为。所以,他整合收购了这三家在燕都的所有业务,好的坏的,他统统接受。现在他接洽的所有项目,也都是和我对着来的。”
宋辞预料过魏俊哲应该不会就这样放弃,在英国的四年,他穷追不舍,如今再重逢,他又表明是为了宋辞,定然是不甘心的。可是把矛头指向季昀礼,实在是手段有些卑劣了。
可励磁是投行,魏氏和其他几家企业做的都是实体。宋辞想到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季昀礼,你又轻描淡写,粉饰太平。”
两种情况之下,宋辞会叫他的全名,情动时分,或者像现在,生气了。
季昀礼现在还不清楚魏俊哲的具体动作,也不想宋辞忧心太多:“宝贝,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他接下来的动作方向还不明确。只是小范围组织了几家企业代表,私下聚会,摆明了是要和我们作对。我现在还不想出手对付他,放长线,钓大鱼,而且,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余淮安排的人,发现了方勉的踪迹。”
方勉,宋辞差点忘了这个人。
对辞礼来说,燕都的局面已经算是太平盛世,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方勉,就没有这几个月的痛苦波折。
“他在哪里?”
“第一次发现他是在中缅边境,跟踪他多日,具体位置应该是在缅北。”
“他在从事非法行动?”
“嗯。我给他的钱一直在资金监管中,他轻易动不了,一旦去取钱,行踪就会暴露。可是他需要钱,而且他想通过钱,买通看管姜家的人,妄想姜家人可以在他保命的同时获得自由。”
“在缅北,这事儿怕是有些棘手吧,那边都是犯罪集团。”
“你忘了,我和李堰可是共患难的战友,他背后还有司刈舅舅。这事儿已经上升到这个层面,反而不用我们操心了,方勉不管他有多少个身份,都逃脱不过。关于方勉和长姐之间的关系,李堰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