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肉香让人闻了流口水，牛郎嘴馋的咽了口唾沫，看我吃的那么香，他问都没问是什么肉，坐下来就开始吃。
我放下筷子，静静的看着牛郎狼吞虎咽，锅里的肉很快就见了底。
“织女...还有肉吗？”
牛郎嘴里塞满了肉，声音含糊不清，油汁顺着嘴角滑落，我嫌恶的挪到了一边，一脸戏谑。
“你就没有吃出来这是什么肉吗？”
牛郎一愣，现在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猪肉？羊肉？”
见我摇头，牛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他飞快跑到了院子里，却不见老黄牛的身影，院里院外都找了个遍。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急切的模样，现在着急了，刚才他吃的可比我都欢。
牛郎找寻无果，冲着我质问。
“你把老黄牛弄到哪里去了？”
迎着牛郎想要吃人的眼神，我一点也不惧怕。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老黄牛就在你的肚子里啊！”
牛郎双手抚上肚子，面露痛苦之色，抬眼看向我时，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老黄牛从我出生就开始陪伴我，你怎么能把它宰了？还骗我吃下了它，你根本就不是仙女！你就是个妖怪！”
我咯咯的笑，牛郎一步步的后退，眼中都是惊恐。
“我是不是仙女，你和老黄牛不是最清楚吗？从你偷走我的衣服开始，就要承受我对你们的报复。”
“别觉得你很可怜，从人间律法的角度上来讲，你偷看我们洗澡，属于偷窥，偷走我的衣服，属于盗窃，强迫我嫁给你，属于胁迫良家少女。”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哪一件冤枉了你？你本身就不是个好人，难道还不允许我反击回去吗？”
牛郎见说不过我，抬手就要打我！他想起老黄牛说过，我没有仙衣就没有了法力，他便将我当做普通人可以随意打骂。
我一把握住了牛郎挥出的手腕，用力一甩！就将人甩飞了十米远。
还不等牛郎爬起身，一道仙法落在了他的身上，牛郎变成了老黄牛的样子。
“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有法力吧？如果我没有法力，你是不是就要欺辱我一辈子？”
“以后你白天是头牛，晚上才能恢复人形，敢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小命就完了。”
我拿出一条锁链，套在了牛郎的脖子上，把他拴在了一棵树旁。
中午时分，牛郎的大嫂来了，她进门后左右看了看，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牛郎变化的老黄牛身上。
“弟媳妇，牛郎在家吗？我想借用一下你家的牛。”
我思绪一转，笑呵呵的答应了。
“当然可以，大嫂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想要借牛尽管来牵，但是天黑前必须送回来。”
“还是弟媳妇好说话，不像牛郎，把牛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大嫂嘟囔着把牛郎牵走了，牛蹄子走的很快，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我在牛郎家美美的睡了一觉，到了傍晚，大嫂牵着牛郎回来了，还未进门就听到了她的大嗓门。
“这牛还真是懒，到地里都不带动的，都是被牛郎给惯坏了，还得抽几鞭子才老实，不过它倒是有力气，给我们犁了八亩田地，一点也不像一头老牛。”
我打量了一眼现在的牛郎，出了一天的力气，整个牛头低垂着，身上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鞭痕。
大嫂临走前，牛蹄子急的直跺地，一直往大嫂身边靠。
“这牛还怪舍不得我呢，正好我家还有几亩田没有犁，弟媳妇，明天我还来借牛。”
大嫂乐呵呵的离开了，我笑看着刚刚变回人身的牛郎。
“好好顺从我，别耍什么花招。”
今天的晚饭还是牛肉火锅，牛郎瑟缩在角落里，看着我一口一块牛肉，渐渐的，他的嘴里也开始分泌唾液。
我斜睨了他一眼，开口就是嘲讽。
“这可是老黄牛的肉，你还想再吃吗？”
牛郎瞬间收回了视线，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开始咕噜噜的叫。
好不容易等到我吃完，牛郎立刻跑到了锅前，却发现锅里没有一片肉，又去到厨房，只找到昨天剩下的窝窝头。
隔日一早，大嫂又来借牛了，牛郎拼命的挣扎，昨天耕了八亩地，把他累的够呛。
看到牛郎迟迟不肯去干活，我一脚把他踹出了门！
“大嫂，牛不听话就得靠打的，不用顾及牛郎会心疼，他有我这个媳妇就够了。”
听我这么说，大嫂再无顾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鞭子，狠狠抽在了牛郎的身上！
牛郎吃痛，为了不再挨打，只能乖乖跟着大嫂离开。
我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就看到邻居家有人探出了个脑袋。
“牛郎他媳妇，你们家的牛也借我们用用呗！不白用的。”
邻居试探着开口，就看到我同意的点点头。
之后的半个月，每家都会来借牛，牛不是他们家的，自然不会珍惜，每次牛郎干完活回来，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终于，牛郎实在坚持不住了！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
“你直接杀了我吧，也好过这么折磨我！”
我怎么会让他这样轻易死了呢？况且天庭还有一道禁令:仙人不能杀死凡人，否则会被剔除仙骨。
牛郎日渐消瘦，眼中再也没了贪婪和欲望，整个人都显得麻木又呆滞，我只觉甚感无趣。
终于在一天清晨，我离开了牛郎的家，而施加在牛郎身上的法术，却一直有效。
牛郎因念贪受老黄牛蛊惑，做出了偷盗、胁迫妇女的事情，如果在之后多做善事，我的法术会自动破解。
回到天宫时，姐姐们都等在了我的殿外，看到我回来，她们齐齐松了口气，大姐姐拉起我的手。
“小妹，我们全都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的衣裳被偷了，还嫁给了偷衣裳的贼，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你迟迟没有回到天庭，我们这才察觉不对，等到了人间寻到你时，你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大姐姐说的那个梦，或许是真实发生在平行世界中的，那个善良软弱的我。
而如今这个世界的我，依旧是天上不染尘埃的仙女，每日编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