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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懂里德尔口中的嘶嘶声后,哈利立刻闭上了双眼,伸出手狼狈的摸索着前方。

里德尔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可以称得上猖狂的笑声与蛇怪爬行发出的摩擦声在密室中回荡,像是一支死亡进行曲。

福克斯从哈利肩膀上飞起,勇猛的冲向蛇怪的脑袋,锋利的喙不停找机会啄向蛇怪的眼睛,它知道只有这样哈利才有一线生机。

它的行动十分有效,蛇怪没有手和足,只能摇晃脑袋躲避袭击,或是张开嘴露出刀一样的毒牙试图杀了福克斯,但蛇的灵活性完全比不上鸟。

很快,福克斯就成功啄瞎了蛇怪的一只眼睛,趁它吃痛的挣扎时又啄向另一只。

现在蛇怪的两只眼睛都喷出了黑色的鲜血,它彻底失去了对视就能让人死亡的能力。

蛇尾疯狂的翻腾着,将哈利推倒在地,又将分院帽扫到了他的怀里。

哈利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正好看到蛇怪那双已经被废掉的黄色眼睛。

“不要再管那只鸟了!”里德尔也发现蛇怪已经瞎了,他急得大叫,“去杀那个男孩儿!用你的鼻子找找,快去!”

蛇怪忍着痛往哈利的位置冲去,他失去了魔杖,眼看就要死在蛇怪口中。

“救救我,谁都好!”哈利在绝望之中戴上了分院帽,帽子没有像入学时一样和他交流。

当啷一声,一个又硬又重的东西砸到了哈利的头上,他摘下帽子,从里面掉出来一把华丽闪亮的宝剑。

在蛇怪那张大大张开的嘴巴向哈利咬去的一瞬间,哈利高高举起了那把宝剑。

依靠蛇怪脑袋本身的重量,宝剑深深插进了它的上颚中,但与此同时,那滴着毒液的毒牙也已经深深陷进哈利的手臂。

伴随着十分沉重的倒地声,福克斯轻轻降落在哈利身边,它低下头看着哈利被毒牙刺伤的伤口,静静流下眼泪。

泪水滴落在流着黑色血液的伤口上,血液渐渐变成正常的鲜红,过了不知道多久,连伤口都完全消失了。

“滚开,你这只该死的鸟!”里德尔忘记了凤凰眼泪的作用,导致他没有阻止哈利得救,他举起哈利的魔杖就想攻击福克斯。

一时间狂风大作,福克斯的动作比里德尔施咒的速度更快。刚起风时,它就抓着哈利的衣领飞了起来,还不忘叼起分院帽。

“不,别!福克斯!”哈利用力挣扎着,“谢莉尔,谢莉尔还在下面!”

里德尔的身体已经完全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不像刚才一样朦胧,连五官都变得非常清晰。

这也意味着谢莉尔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哈利举起手,想将被福克斯抓住的袍子脱下来,福克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啼叫,飞的更快了一些。

直到飞到房间的尽头,它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飞向罗恩所在的地方。

罗恩还在勤劳的搬运着石块,他的劳动成果是值得赞扬的,已经腾出了一个足够一人钻过的大洞。

福克斯拎着哈利穿过那个洞口,在空中不停盘旋。

“它——它这是怎么了?不对,它是什么东西?”罗恩呆呆的问,“我的老天,它居然能提起一个人。”

“这是邓布利多的凤凰,叫福克斯。福克斯应该是想让你跟着它,然后它会带我们飞出水管。”哈利在空中被迫转着圈,沉闷的回答。

罗恩没有问哈利为什么语气这么沉重,他身边没有跟着谢莉尔,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回答了。

在福克斯带着哈利、罗恩和洛哈特匆忙的离开后,这一整个地下,只剩里德尔和谢莉尔。

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刚飞出管道,从里面便传出了剧烈的声响。

摧枯拉朽一般的倒塌声,撞击声,还有风声。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阵龙卷风,正在疯狂的破坏着接触到的一切东西。

哈利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即使现在回去,也不可能救出谢莉尔了。一定是里德尔发怒了,没有人能在这种动静里活下来。

福克斯轻啼一声,从窗户中飞出了城堡,只留下哈利和罗恩发着呆。

“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许久之后,罗恩茫然的问,“回休息室吗?”

“哦,你们还活着。”桃金娘失望的说,接着她想起了他们来这儿的原因,“那个女孩儿死了?”

没有人回答她,她生气的钻进了马桶里,喷出的水花撒了洛哈特一脸。

“这真是太神奇了!”洛哈特两眼放光的说,“我也可以进去吗?”

洛哈特被他自己的魔咒弄傻了,他像是从来没见过厕所一样,对周围的环境充满好奇心,连马桶里的水都想捞起来品尝一下。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只有一个人,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想不出还会有谁在这种时候来到这个地方。

是斯内普和刚刚离去的福克斯,福克斯拽着斯内普的黑色长袍,强硬的将他拖到了盥洗室。

哈利和罗恩都快窒息了,他们做好了被训一顿甚至被开除的准备,却没想到斯内普张口并不是训斥。

“在这下面?”他严肃的问道。

“什么?”哈利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说——谢莉尔?”

“不然我还能问谁,校长大人吗?回答。”斯内普讥讽的说。

“是的,我——我没能救出她。”哈利的眼眶烫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身边人的死亡。

斯内普二话不说就从管道中钻了进去,但因为骨架太大,动作十分艰难。

“你们就打算这样看着?”斯内普的肩膀卡在管道中,阴森森的问着两人。

虽然不明白现在下去还有什么必要,但现在的重点不是问问题,因为斯内普的眼神很明显已经想要灭口了。

最后还是哈利和罗恩用力按动他的肩膀,才将他整个人推下去。

哈利又一次懊悔起来,如果在他下去之前,选择的是斯内普而不是洛哈特,也许还能顺利救回谢莉尔。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揉着发酸发胀的眼睛,忍耐着五脏六腑中,因为负罪感而产生的疼痛。

“我们——要跟着下去吗?”罗恩提出了一个可能,“也许,也许福克斯去找斯内普,而不是麦格教授,是意味着谢莉尔还有救?”

哈利瞪大了眼睛,心高高的提了起来,又重重的落下。

“那它更应该去找庞弗雷夫人的…”他闷闷的说。

“呃,现在说这个不太好。”罗恩迟疑的说,“但——也许福克斯看得出来,庞弗雷夫人一定钻不进去。”

“让我静一静吧。”哈利闭上眼,试图将泪水拦在眼眶里。

罗恩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哈利的表情,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地下的声响停止了,和盥洗室里的两个人一样,陷入一片死寂中。

——————

“Lumos。”斯内普举起魔杖,打量着面前的石头走廊,在一片寂静中往前走去。

越是往里,走廊就越是残破。

墙角到处都是碎石片,道路的中间却没有,像是被气流从中间轰过。

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堵墙,墙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破洞,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有一个十分空荡的房间。

这儿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只剩下零星几根石柱还在苦苦支撑。一片残垣断壁之中,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非常显眼的矗立着。

无需考虑怎么找谢莉尔了,只有雕像附近没有碎石块,斯内普立刻决定先到雕像那儿查看一下。

果然在雕像的脚边看到了那个棕发女孩儿,斯内普快步上前,蹲在地上检查她还有没有生息。

还好,她还活着。

没有明显的外伤,那就用不上补血剂。

他将口袋中的几瓶药水拿出来,选了一瓶镇定剂喂给谢莉尔,她僵硬的表情变得有些放松。

喂完药水,斯内普便将谢莉尔打横抱起,想离开时却差点儿被一块东西绊倒,他低头一看,是一本支离破碎的日记本。

斯内普不确定这是否是谢莉尔的东西,只好艰难的蹲下身将它拾起来。

走到管道底下,福克斯抓起谢莉尔的肩膀,带她飞出了地下。

福克斯折返回来,斯内普抓着它的爪子径直上升。福克斯的力气比哈利和罗恩加起来还要大,他很顺利的就被拽出了管子。

一出来就看到两个男孩儿无声的流泪,斯内普嫌弃的皱了皱眉,将谢莉尔再次抱起。

“她还没死,把眼泪留到谁的葬礼上吧。”丢下这一句不算安慰的话,他打开门往校医室走去。

哈利和罗恩在他背后惊喜的忘记了流泪,过了一两分钟才想起跟上去,三个人安静的在走廊中行走,身边还有一只凤凰拎着破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