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公路不像伦敦那样干净有秩序,甚至还有些人骑着马或是驴,每隔一段路就有麻瓜执法者检查,手里还拿着麻瓜们的武器。
这辆小车理所应当的没有受到检查,敏随口又念了一道咒语,那些麻瓜执法者就晕乎乎的放他们通行了。
小车顺利的进入这座城市,敏将车速降的很慢,从外表上和街上麻瓜们的车子没什么不同。
他们在路边挑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的餐厅,进去后才明白为什么这儿有这么多人。
这家餐厅安装了一种麻瓜们用来降温的东西,正在不断往外面吹着凉气。
谢莉尔立刻就不想动了,她脖间和胸膛上全是粘腻的汗液,根本无法想象敏下午还要带着他们去下一个地方。
从表情上看不出斯内普是否享受这难得的凉爽,但谢莉尔可以从气味里判断——他出的汗不比自己少。
这可太正常了,要不是亲眼目睹,她也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天气下还穿着黑色长袍啊?
卢克索是一个很热闹的城市,从餐厅的玻璃窗往外瞧,可以看见有不少肤色各异的麻瓜们顶着毒辣的阳光在街上行走,大概是专门过来旅游的。
“这儿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吗?”谢莉尔翻着菜单,试图从一些手绘图画里看出那道菜的美味程度。
“没什么,还是那些神庙。”敏飞快的说,似乎不怎么想介绍。
在餐馆的服务员从桌边走过三次后,谢莉尔终于挑选出了她认为最安全的一种食物。
那是一种叫aish baladi的饼,菜单上画着一些烤焦的番茄和洋葱,还有一种白色的酱料,大概是这种饼的配菜。
“还需要别的吗?这可不够三个人吃。”服务生在手中的本子上写了一下,嘴里吐出了还算流利的英语。
谢莉尔将菜单递给斯内普,敏在发呆。
“那就请你给我们挑选吧。”斯内普接过菜单,放到了一边,“除了那个通心粉和米做的食物,别的都可以。”
“不要koshari——好的。”服务生收走了菜单,扭头往柜台走去。
过了没一会儿,她就端着一个巨大的餐盘回来了。
服务生为斯内普和敏安排的是一种配上奶酪和蜂蜜的酥油饼、洒了许多种调味料的鹰嘴豆糊,还有炸素丸子。
这一顿可比昨晚那顿享受太多了,热腾腾的全麦小饼,内部是空心的,撕开一半可以往里面塞上半颗烤番茄、几片烤洋葱。
再配上有清新柠檬香气的白芝麻酱,这是在英国从没体验过的口味。
满满一桌只花了三百埃及镑,又另付了五十埃及镑的小费,还不到一个加隆。等斯内普结完账,他们就告别了餐厅墙边的那台神奇的麻瓜制冷机。
谢莉尔依依不舍的跟着敏站到太阳底下,感觉整个人在渐渐融化。
“我们真的不能用幻影移形吗?”她用手当扇子扇了两下,却只得到干燥滚烫的热风。
敏张开嘴想说什么,表情却突然变得惊恐了起来。
天边凝聚起了一大片云,将太阳严严实实遮挡了起来,云层越来越厚,光也越来越稀薄。
“要下雨了?”
周围一些麻瓜们抬起头看向天空。
“真少见,这几个月几乎从没下过雨。”
“上一次是几年前?”
“不记得了,少说也是十年前吧?”
人们议论纷纷,然后又垂下头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天空在几分钟内就完全暗了下来,太阳消失了,只剩一片朦胧昏暗的天幕。
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明亮的、或是昏黄的灯光将整条街照亮,然而雨水却迟迟没有落下。
“我们还出发吗?”谢莉尔轻声问道。
“出发?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真不敢相信,你说的居然是真的…”
他用一种有些可怕的眼神看向了谢莉尔,然后躲进一个角落,一言不发的幻影移形离开了。
空气中的爆破声没有引来什么混乱,只是谢莉尔和斯内普都有些茫然,他们要留下等敏吗?
两人回到那辆小车里等了许久,外面的天色始终没有亮起来,而是越来越暗沉。
时间走到下午四点,温度渐渐降低到了一种舒适的程度,敏还是没有回来。
“走吧。”斯内普弯着腰钻出车子,将行李箱提了出去,“也许我们失去这位神秘的导游了。”
谢莉尔不这么认为,敏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很显然不对劲,而且他没有带走这辆小车,这证明他一定会回来。
“我不否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必须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斯内普平静的说,“你应该不会想在车里一直等他吧,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话怪里怪气的…如果不是足够了解斯内普他本身就是一个说话夹枪带棒的人,谢莉尔几乎以为他是要吃醋了。
“好吧,你说得对。”谢莉尔也钻出了小车,“我们还是去找地方住宿吧。”
还好卢克索这个城市的旅游业比较成熟,基本上每个人都能说一口阿拉伯口音十足的英语,失去了敏的翻译不是那么寸步难行。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家旅店,有不少的麻瓜旅客正聚在大厅里办理入住。
没过多久就排到了谢莉尔,她想开口要房间,却突然不知道该要一间还是两间了。
她支支吾吾的咕哝了几声,希望旅馆老板自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然后主动递上一枚钥匙。
“什么?”旅馆老板眯起眼睛。
“我说我要房间…”谢莉尔尴尬的直揪头发。
“是啊,所有人来我这儿都是要房间,可是你要几间呢?”旅馆老板一脸莫名其妙的,“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小姐?”
“怎么了?”斯内普在她身后问道。
他看向旅店老板,“请给我们一个房间,好一点儿的。”
旅店老板撇了下嘴,叮叮当当的递给了他们一把写着门牌号的钥匙,比了一个一。
“一千埃及镑,也收美金英镑。”旅店老板说。
谢莉尔脸色微红强装镇定,拿出十张一百面值的埃及镑递给了他。
房间安排在了五楼,他们和几个亚洲人一起,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走,直到最顶层的露台上才见到五开头的房门号。
这个旅店是附近最高的建筑了,没有被任何其他屋子阻挡,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中的星点。
可问题是,现在是夏日的四点出头,按理来说夜晚不该这么早出现。
“黑暗提前降临了。”谢莉尔喃喃细语,“这会不会是考科特在催促我?”
“……”斯内普皱着眉,他很想打消谢莉尔的猜测,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们真的不去一趟底比斯吗?”谢莉尔拽了拽斯内普的袖子。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斯内普谨慎的说,“你听见敏说的了,考科特已经死了。”
“可万一有什么意外呢?”谢莉尔还是觉得神是不应该这么轻易死亡的。
“在想这个之前,你需要洗个澡。”最后,斯内普只能通过这个转移谢莉尔的注意力,“你身上已经酸了。”
这个方法很奏效,谢莉尔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轮到斯内普嫌弃自己的卫生,这简直是耻辱!
“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吗!闻着比放坏了的奶酪还要可怕!”她牙尖嘴利的顶了回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两块臭奶酪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房间,在微烫的水流下洗净了一身臭味,变回了正常的人类。
时间还早,谁都不想睡觉。
顶着星光,两人挽着手离开了旅店,像一对新婚夫妇一样,在陌生国度的街头漫无目的的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