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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奥恩的执拗,让阿拉贡有些无奈,两人退出森林商议一番后,最终还是决定来硬的。

“维纳在那个什么胡奥恩手里,如今生死未卜,最后再跟它好好商量一下,若它还是不交人,那咱们就不和它废话了。”

阿拉贡拍了拍埃尔莫斯的肩膀。

“放心吧,到时候就交给我。”

埃尔莫斯瓮声瓮气的说。

他的脸上裹着面巾,头上也带着一顶风帽,身上也穿着长袍、披着斗篷,毕竟铜铸者的样子太显眼了。

之前两人穿过洛汗时,阿拉贡给他做了这身伪装,以防止引人注目。

商量好了战略,两人再次返回森林中,可当他们回到那里时,却已经有其他人将胡奥恩包围了。

那是一伙穿着杂乱装备的人类,他们正举着斧子、锯子还有火把,用粗犷含糊的语调威胁胡奥恩:

“老柳树,快点把那个铜人交出来,否则我们就烧了你的树干,掘了你的根。”

“休想...老白...不会...向...小人...屈服...你们...别想...伤害...森林...也...伤害...不了...朋友。”

老树一边发出缓慢的宣言,一边用枝条攻击围上来的人类。

“那些是黑蛮地人,他们怎么会在这?”

阿拉贡有些诧异。

他之前为洛汗国王做事,清楚的知道洛希尔人与黑蛮地人的仇怨。

黑蛮地人,又被称为“黑蛮地的野人”,是一支生活在黑蛮地的野蛮、阴沉的民族。

他们极为仇视洛希尔人,嫉妒洛汗广阔富饶的领地,曾经多次侵略洛汗的土地。

又因为两个种族离得太近,洛汗西部的许多洛希尔人与和黑蛮地人混血,这些混血虽然名义上效忠国王,但忠诚度很低,是洛汗王国的隐患之一。

不过眼前这些人,大概是纯正的黑蛮地人,因为他们不修边幅的外形,还有杂乱的、明显是偷来或者抢来的装备,很明显的黑蛮地人风格。

“他们应该在迷雾山脉的另一头才对。”

这就是阿拉贡诧异的点,黑蛮地人在很久以前就被彻底逐出了洛汗国境,这伙人看样子也不像是横跨迷雾山脉过来的。

而要想安全的从黑蛮地进入洛汗境内,那就要经过‘洛汗豁口’,势必绕不开的就是艾森加德要塞。

当初黑蛮地人对洛汗的侵略,也是靠着被占领的艾森加德要塞开始的。

在艾森加德被收复后,白袍巫师萨鲁曼提出将艾森加德作为自己的住处,来领导抵御来自西部的威胁。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萨鲁曼显然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西方的黑蛮地人已经越过了艾森加德。

这伙黑蛮地人虽然看起来乱哄哄的,可是却异常的坚韧狡猾,而且这显然不是他们第一次来对付胡奥恩了。

这一次他们做足了准备,几个蛮人一边躲避胡奥恩的枝条,一边将黑色的油脂泼洒在它的树干上。

“老树精,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不和你废话了,把你烧死再从肚子里把那铜人剖出来也是一样

所以,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快点把那个铜人吐出来,他给过你什么恩惠?值得你这么帮他?

看你这么高肯定活了很久吧?若是再不交人的话,你恐怕就见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一个蛮人戏谑的笑道,用火把在胡奥恩旁边晃来晃去。

“你们...逼我的...铜人...是...朋友...老白...为了...朋友...跟你们...拼了。”

胡奥恩似乎明白,这些黑色油脂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但它仍没有屈服。

说罢,之前一直像棵树一样的胡奥恩,全部的枝干都颤抖起来,连带着周围的土地一起翻涌着。

胡奥恩粗壮的根须如同脚掌一般,带着它进行着移动,庞大的柳树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移动。

很少有人能见到一棵愤怒的树,而今天在场的人就有幸见识了,飞扬的枝条与根系将黑蛮地人碾压、折断。

可这群凶狠的黑蛮地人也不是善茬,之前胡奥恩的忍让为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乱战中一枚火把落在黑色的油脂上。

胡奥恩的身体迅速开始燃烧,但他仍怒吼着攻击黑蛮地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燃烧的树冠。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阿拉贡与埃尔莫斯都没有反应过来,场中就只剩下一地尸体,和那棵即将燃烧殆尽的大树了。

胡奥恩在杀光了黑蛮地人后,将地上的火把拍灭,又用泥土把黑色油脂覆盖。

做完这一切,它小心的避开周围的草木,在一块空地上停止了动作。

“胡奥恩!”

埃尔莫斯不知何时凑到老树旁边。

“小人...别过来...”

它的声音变得很轻,但仍试图喝退埃尔莫斯。

可之前繁茂的枝条几乎被烧尽了,老树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其他人的靠近了。

“别怕,我也是铜人,是朋友。”

埃尔莫斯卸下身上的伪装,露出自己铜铸的身躯。

“是...朋友...不...谎言。”

胡奥恩见到铜色的光芒,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树干上人脸状的裂缝重新张开,再也没有了声息。

“......”

阿拉贡走到沉默的埃尔莫斯身旁。

两人在胡奥恩被烧的焦黑的树干中,找到了维纳的身体,他的状态算不上好,整个人散发着灰败的光晕,一只手臂也不见踪影。

埃尔莫斯将导引之灯放到维纳面前,黄铜灯中爆发一抹火光,驱散了维纳周围灰败的光晕。

二号铜铸者悠悠转醒,他玫瑰色的眼瞳中尽是迷茫,在看到埃尔莫斯的黄铜脸后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焦黑树干,随即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悲伤的问道:

“你们...杀了他?”

“没,是这些黑蛮地人做的,我们没能救下他。”

阿拉贡明白维纳误会了,便指向一旁的尸体。

“呼...老白...”

维纳趴在老白柳的躯干上。

阿拉贡,乃至埃尔莫斯此时才知道,原来铜之血脉不仅会流血,还会流泪。

冰蓝色的焰花从维纳的眼中流出,滴在了老白柳的根须上,这温度极低的火焰似乎触动了什么,老白仅剩的焦黑枝条缠绕在维纳的身体上。

“他还没死!”

埃尔莫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

但维纳却笑不出来,他静静接收老白最后传来的讯息。

纠结的乌黑枝条最后在维纳的身体上扎根,化作了他的右臂,这一行动似乎耗尽了老白最后的生机。

他残余的树干彻底变成了灰烬,以及腐朽的衰败物,融入了泥土之中。

阿拉贡与埃尔莫斯也大概明白了,老白应该是死了,他们有心想安慰一下维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我得赶紧回诺恩,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

没人知道维纳都想了些什么,他只是活动了一下自己崭新的木制手臂,随后对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