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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拎着寅九,刚飞身跃上隔壁屋项,突觉刀风凛冽,扑面而来。

她运足内力,展开踏云步,飞快地向后掠去。

“好功夫!”来人赞道。

后面也落下一人,持剑而立,封住她的退路。

江璃竭力保持冷静,冷冷地盯着来人。

这两人武功极高,刀客年约四旬,体格健硕,杀气四溢,一看便知,此人身上背负多条人命。

剑客面容阴森,身上也是一股杀戮与血腥的味道,想必是个杀手。

江璃自知不是对手。

如果不是带着寅九,这两人根本就追不上她。

实在不行,只能扔下寅九先跑了,再找大人来救他。

刀客看到江璃那绝美的容貌,不觉目眩神迷,东厂竟然有这么绝色的女暗卫!难怪王爷念念不忘。

“东厂执行公务,尔等竟敢阻拦!”江璃冷冷道。

“小美人,你长得这么美,实在不适合打打杀杀,”刀客目光淫邪,“不如乖乖跟我们回去,齐王殿下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江璃放下寅九,抽出腰间软剑,二话不说,剑如银蛇,直取刀客门面而来。

刀客并不将她放在眼里,逗弄一般举刀架住软剑。

没想到江璃根本不按常规出牌,反正普通刀剑也伤不了她,一把软剑使得如暴雨梨花,漫天剑光,招招致命,不管不顾地向刀客袭去。

刀客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根本不作防护,饶是他武功高强,也不禁被这小美人的疯狂攻击乱了阵脚。

他也不敢真伤了江璃,万一把小美人吹弹得破的脸蛋儿划伤了,齐王还不要了他的命?

剑客见他竟然被小美人打得狼狈不堪,不禁嗤笑一声,手中剑光一抖,加入战团。

被两大高手围攻,江璃立马处于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正打算扔下寅九,逃之夭夭时,只听远远传来鹰唳之声。

江璃心里一松,谢长安赶到了!

一道杀气腾腾的刀风,犹如闪电一般,带着雷霆万均的气势,突袭而至。

只听一声惨叫,刀客一条手臂已被砍了下来!

谢长安形如鬼魅一般,倏忽而来。

他一把将江璃拉他身后,目光锐利如刀,看向摇摇欲坠的刀客、脸色惨白的剑客,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燕云十三盗?黄河六鬼?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这两人竟是刑部通缉的要犯!

一人是江洋大盗“燕云十三盗”中的老三,一人是杀手门“黄河六鬼”中的老五,手中人命无数。

“黄河六鬼”之一的剑客身形暴起,一个鹞子翻身,正欲跳下屋顶逃跑。

只见谢长安转动手中刀柄,轻轻一掷,森冷刀光飞出,只听噗哧一声,那把刀正中剑客后心,他惨嚎一声,倒在地上。

失了一条手臂的刀客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踉踉跄跄正欲逃跑,谢长安飞身过去,一脚将其踢倒,再踩在他胸膛肋骨处,用力碾了几下。

肋骨寸寸粉碎,刀客连叫都叫不出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大人,你好厉害!”江璃兴奋地跑过来,“是我家鼠鼠找到你的?”

谢长安冰冷的目光转向她:“把面具戴好!”

江璃知道他生气了,连忙把面具戴上,小声道:“我错了,不该擅自行动……”

这时,寅十一、寅十二也赶到了。

谢长安冷冷道:“把寅九带上,这两个通缉要犯,送到刑部领赏!”

“是!”

他转向江璃,一把拎起她,扛在肩上,飞掠而去。

只听江璃惊呼道:“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寅十一、寅十二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小十六有麻烦了,不知大人要如何罚她。

回到东厂,谢长安一言不发,把江璃拎到他屋里,往地上一扔。

江璃委屈地:“是齐王干的好事……”

谢长安冷冷道:“当日你加入暗卫时,我是不是说过,从此在我面前,只有东厂暗卫寅十六?须听我号令,令行禁止?”

江璃怯怯地:“是。”

“今日你擅自外出,还在外人面前露了真容,你说,该不该罚?”

“但凭大人处置。”

江璃咬着唇,一脸倔强的表情,寅九有难,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谢长安气不打一处来:“就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他说什么你都信吗?”

江璃低头不语,这确实是她思虑不周。

“鞭五下,罚俸三月,你可服?”

“服,服!”江璃撅着嘴儿。

“去领罚吧。”

谢长安硬着心肠,不去看她委屈的小眼神,挥手让她出去。

江璃气哼哼地去刑房领罚了。

她刚走没一会儿,谢长安霍然站起来。

他怎么忘了,东厂的鞭子虽然有倒钩,但对于江璃来说,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要是让行刑的厂卫看到了……

谢长安顺手拿起一件斗蓬,大步向刑房走去。

来到刑房,谢长安推门进去,只见江璃被挂在行刑架上,后背衣裳被鞭子抽得粉碎,露出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

果然是半点鞭打的痕迹都没有!

负责行刑的厂卫手里拿着长长的鞭子,头上冒汗,手脚颤抖个不停。

“快点啊,早点打完,早点放我下来!”

江璃背对着他们,不耐烦地催促着。

谢长安眼神一厉,夺过厂卫手里的鞭子:“你出去!”

厂卫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外。

谢长安啪啪两下, 鞭子狠狠抽在江璃背上,雪白娇嫩的肌肤上,连红痕都没一条。

江璃“嗷”地一声叫起来:“第六鞭了!”

谢长安一言不发,解开绳索,把她放下来。

江璃不依不饶地:“为啥多打我一鞭?”

谢长安兜头甩来一件斗蓬,把江璃罩住,沉声道:“跟我来。”

江璃气哼哼地跟着他,回到他屋里。

谢长安亲自去打了一盆水,拧了帕子,绷着脸道:“坐下,转过身去。”

江璃一动不动,面具下那双星子般的明眸瞪着他,执拗地问:“为何多打我一鞭?”

谢长安冷冷道:“打便打了,需要理由么?”

没想到,江璃“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突如其来的委屈,汹涌而来。

旁观别人渡劫,竟被劫雷劈中;莫名其妙穿到陌生的世界,开局就是冷宫。

小心翼翼地在夹缝中求生,既要时刻提防着别人的明枪暗箭,又要费尽心思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委曲求全、步步为营,此刻尽数化作倾盆而下的眼泪。

谢长安从未见她这般哭过,纵是在冷宫那种逆境中,她仍是活力十足,明媚恣意。

如今见她哭得伤心,心一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