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瑄王带着孤勇觐见!”黎砚将门口的动静传递给皇帝。
皇帝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拧了拧眸。
难道是朕错怪他了?
皇帝知道瑄王偷偷进了未央宫,与苏稚楹见了一面,他以为瑄王说的话,都是听从苏稚楹的意思。
苏稚楹竟然瞒着他,想要联手瑄王,并且让瑄王给自己传递有关治国的方针,这点对于他来说,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
之前,瑄王的存在,本就是他心里的疑心,如今他好不容易消除了内心对瑄王的怀疑。
可苏稚楹竟然插了进来,而且瑄王似乎很听从她的话。尽管苏稚楹是他的妃子,他也承认自己心爱她,但是一旦关于为为帝者的地位和利益,他也可以怀疑瑄王和苏稚楹。
不是对苏稚楹怀疑,而是苏稚楹同瑄王联系在一起,皇位只有一个,他和瑄王都有资格坐上那把龙椅,所以,这让他不能不提防!
之前苏稚楹为瑄王拿下机国提供方案,他可以不追究,因为瑄王领兵出战,不在昭国,对他来说,还构不成威胁,但如今不同了...
瑄王没有外出的理由,他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皇位太至高无上了,泼天的地位滋养了他内心的猜疑。
为帝者,哪个不是一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的猜疑狂人?
“摆驾!”
“去未央宫。”
皇帝收好满腹的心事,绕着另一扇门,奔向未央宫。
在养心殿正大门口等了很久的瑄王有些坐不住了,他抬手就想推开紧闭的大门。
一双白嫩修长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瑄王疑惑地对上苏稚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非得诏令,不得觐见!“
“瑄王,不要失了规矩,在圣前失礼。”
瑄王立刻反应过来,他收回手,与苏稚楹一同坐在长梯上。
“皇上此时去了未央宫...”他低低自语。
苏稚楹抬眸看向远方,默认了他的话。
“所以...”
“皇兄他还是不信任我。”
瑄王抬起眼眸,上挑的丹凤眼下溢出一丝猩红的残影。
苏稚楹看向瑄王。
瑄王看着她平静如海的眼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良久过后,他问:“话说,在未央宫扮演你的人是谁?”
苏稚楹挑了挑眉,眼底闪过担忧,但还是坚定下来。
未央宫
“皇上,瑜妃娘娘来了月事,有些眩晕发困,便睡下了。”
之翰一如既往地同皇帝汇报苏稚楹的动静。
皇帝没做任何反应,抬脚就往内室走去。
一个身姿卓越的女子静静地侧卧在床上,听到动静,她立刻想要起身行礼,但又有些虚弱,快要跌回床上的时候,一双大手紧紧地揉住了自己的身子。
“请皇上恕罪,臣妾身子不便,就不能给皇上行礼请安了。”
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如今有些苍白。
皇帝眸子剧烈闪烁了数下,等彻底听到女子的声音,他才放下心来。
“爱妃,朕说过,你不需要行礼。”
女子勾唇笑了笑,并未回答。
皇帝眼神再次闪过惊疑,他温柔地扶着女子慢慢躺下,为她细致地掖好被子。
“既然爱妃身体不适,那朕便下次再来探望爱妃。”
之翰这时合宜地进来。
皇帝看了眼之翰,之翰机灵地回复:“回皇上,奴才会照顾好瑜妃娘娘的,请皇上放心。”
听到之翰的回复,皇帝再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
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目如琉璃般璀璨夺目。
他勾了勾嘴角,退出了未央宫。
等皇帝彻底离开,之翰才慢慢地掀开床上的帘子。
床上之人抖了一下。
“走了。”之翰悄悄地说。
听到这话,床上之人才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将自己已经吓破胆的小心脏重新安装回左侧心房。
“牧歌,你太厉害了。连皇上都蒙骗过去了。”之翰难得咧嘴笑了笑。
刚才那一幕,不知有多惊险,连他都没注意到皇帝到底是在哪一步才打消了对牧歌的怀疑的。
牧歌羞涩又张扬地眨着眼眸。
“那当然了,我伺候娘娘多时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印在我的头脑里和细胞里了,擦都擦不掉。”
之翰重新收回笑,他摆了摆手,让牧歌继续躺下。
“快躺下,你也来月事了,定是不舒服的。”
“今儿你就在娘娘的床上好好休息一下,等娘娘回来。”
牧歌咬了咬唇。
她以为之翰是怕此事戳穿才让自己做戏做全套躺下的,没想到是关心自己的身体...
还有...
她怎么知道自己也来了月事?
看到牧歌重新躺下后,之翰才稍微放心地收回在门口前。
不知娘娘那边情况如何...
忧愁满面的他又警惕如豹地环顾四周,不放过一丝动静。
养心殿
黎砚慢悠悠地从殿内出来,高傲地撅了撅下巴,但是对瑄王却收敛了脸上的傲慢,恭敬地说:“瑄王殿下,皇上只召见这个少年。”
瑄王看了眼苏稚楹,苏稚楹勾唇笑了笑,肆虐地摇开蒲扇,抬脚踏入了养心殿内。
黎砚一直注意着瑄王的目光。
所以瑄王看了少年一眼,带着漫不经心的姿态,与黎砚站在了一起。
黎砚挪了挪步伐。
瑄王不介意地一臀部继续坐在长梯之上,以欣赏美景为借口,将担忧藏进了雪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