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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珊珊不想在这个场合跟她纠缠,这是她和白君越的好日子,可不想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给破坏了。

婚姻进行曲开始响起来的时候,程珊珊的手搭在王大爷的胳膊上,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白君越则是站在前方,紧张的手都在颤抖,额角有微汗。

眼看着心爱的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直奔过去。

王大爷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稳健,踩着音乐的节奏一步又一步,踩的非常准。

平时跳广场舞积累了很好的乐感,节奏把握的很好。

为了今天能扮演好这个角色,他已经私下里练习了很多回,每次都是同样的架势,同样的步伐,同样的音乐。

他数过, 从这头到那头一共四十八步,每步要踏过四十厘米左右,走到台前刚刚好。

明明已经走过很多回,可偏偏今天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

他晕乎乎地把程珊珊的手放在白君越的手里,晕乎乎地坐下观礼,眼睛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些湿润。

他想老伴了。

当年他们都还很年轻,比眼前的新娘新郎年龄还小。

他结婚的时候十六岁,憨憨的啥都不懂,只知道自己要娶媳妇儿了。

晚上就有人给他暖被窝了,以后就有人给他做饭、给他做衣服、做鞋子,还要跟他生娃娃。

那天,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新袄子,脚上穿的是崭新崭新的灯芯绒千层底。

他牵着一头戴着大红花的小毛驴,自家的叔叔伯伯们挑着斗,斗上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剪纸。

斗里放着他娶媳妇儿的礼物,有糖有酒烟有肉。

那是他们家置办的四色礼。

他媳妇儿穿着对襟红袄,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她脚上穿着红色带黑花的灯芯绒棉鞋,扎着两条麻花辫,头发又黑又粗又长。

她的头发很好很多,多到晚上盘一盘可以当枕头。

他最喜欢把玩她的麻花辫,同样也喜欢她的手指头插入自己的头发中。

整个镇子上,他媳妇儿的头发最好。

夏天的时候,她会光脚站在小溪里洗头,头发被水冲得像水草一样,看着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荡漾。

她媳妇儿是坐着小毛驴回来的,娘家陪嫁了几床被子,都是红的绿的,不是鸳鸯交颈就是龙凤呈祥,要么就是花开并蒂。

王大爷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从前老伴活着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吵过架,不是没生过气,甚至两个人还动过手。

他记得自己的脑袋被媳妇儿给砸出来一个大包,那一次是因为他跟刘寡妇在山里鬼混被她给撞见了。

向来像个软包子的她,那一次居然发飙了,不仅打了他跟刘寡妇,还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那一次他慌了。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对不起她,他心虚的很。

可偏偏他老娘在后面煽风点火,说她回娘家就回娘家,坚决不让他去接,绝对不能把她惯出这个毛病来,要不然以后每一次生气了她都会往娘家跑。

反正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王家的种,她早晚还得乖乖的回来。

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偷偷跑到岳父家门口跪着。

他小舅子把他给打了一顿让他滚。

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滚,他感觉他如果今天滚了,媳妇儿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

小舅子又要上前来打他,媳妇儿却出来拦住了他。

因为媳妇儿的出面,他才能在小舅子横鼻子竖眼的怒视下,进了老丈人家的门。

老丈人和丈母娘都面色不好的坐在堂屋中,可到底谁也没有对他恶言相向。

岳母眼里噙着泪对他媳妇儿说:“牙和舌头还有磋磨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

嫁到别人家里不比在自己家里,不能任性。

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

小舅子却恶狠狠的说:“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姐,我打死你。”

那天晚上他顺利的把媳妇儿给接了回来,从那之后他就跟刘寡妇断了联系。

但刘寡妇后来找到他,跟他说她怀孕了,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媳妇儿,也知道隐瞒不住,跪在床边颤颤巍巍的把事情跟媳妇儿说了。

媳妇儿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很平静地问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刘寡妇肚子里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会要刘寡妇肚子里的孩子?

刘寡妇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人,肚子里的孩子未必是他的。

他也知道刘寡妇勾搭这么多人,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这个或喜欢那个,她只是个寡妇,想找人保护她和她儿子而已。

后来事情跟他想的一样,刘寡妇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不仅告诉他她怀孕了,也告诉了村里那几个跟她不清不楚的汉子。

纸包不住火,那几个汉子家的媳妇儿合力把刘寡妇给拽到山里打了一顿,直接把她给打流产了。

他媳妇儿让她拉着板车把人给送到了卫生院去。

后来,她还给刘寡妇送了四十个鸡蛋补身体。

从这件事之后,刘寡妇再也没有勾搭他。

不过她依旧勾搭很多男人,让那些男人给他们家送吃的送布料,帮她家干活。

他媳妇儿好像也忘记了他曾经跟刘寡妇不清不楚一样,跟他好好的过起日子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事情好像都被遗忘了。

他现在能回想起来的,都是媳妇儿对他的好,都是他们两人恩爱有加的场景。

王大爷陷入年轻时的回忆中眼泪摩擦,回忆不过片刻,清醒过来却已经度过了一生。

司仪开始证婚,证婚仪式中规中矩,很庄重。

白君越之所以选择这样的仪式,是因为他觉得结婚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人应该尊重婚姻,夫妻二人彼此忠诚。

司仪照例询问现场宾客,对这对新人结婚可有意见,这本是例行公事的问话,一般情况都不会有人有意见。

有这个环节,主要是为了证明两人的婚姻是受众人祝福的。

却没想到,今天却出了意外。

在司仪问出第二声的时候,陆母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