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星骑射更想的是放松,面对耶律妄的提议,她很果断的回了一句不要。
“没点彩头光打猎多无趣呀。”耶律妄牵着马踢踏着往江泠星身侧走了两步,眉眼一挑充满诱惑的说道:“这样吧,若我赢了,你便跟我回草原。若你赢了,我就再也不吵你。”
这话得到了江泠星的轻哼,这时贺谨言也打马过来,含笑道:“二皇子这彩头可没什么博的兴趣,圣上若不放人的,你再吵殿下也是无用功。”
事实也确实如此,江景衔只要不松口,谁都没有权利送江泠星去外疆和亲。
面对贺谨言的话,耶律妄故作苦恼,随口又开口道:“那这样吧,若小公主赢了,我便让人带你皇姐回来见你一趟,如何?”
这个彩头算得上压在了江泠星的心尖上,她抓缰绳的手都紧了几分,惹得马儿不太舒服的打了个鼻息。
“当真?”江泠星看着耶律妄,紧张的问道。
耶律妄拍拍胸脯道:“草原上的人,说到做到。”
贺谨言蹙着眉,刚想让制止这莫名其妙的赌注,就听江泠星应了声好。
他并不知江泠星水平如何,但他可不想这位小公主去和亲。
于是贺谨言开口道:“那不如加个我吧,二皇子身为草原男儿,骑射定是一流,殿下到底是女子,不如也让我参与这场赌注,若我赢了便也算殿下赢了如何?”
在耶律妄的眼里,贺谨言也不过一介书生,能厉害到哪里去呢,满不在意的挥挥手大气道:“可以,为了防止说我欺负人,等最后的时候我让小公主三个猎物吧。”
然而耶律妄这句放水的话却惹得江泠星有几分不快,她翻身下马,检查着弓箭,随后又拉了拉弦觉着不太顺手,边往江景衔的方向走边说道:“不必谦让,认真便是。”
这话让耶律妄没忍住嘿嘿笑出声来,看江泠星的眼神里多了丝不一样的味道:“嘿,有骨气。”
在得知江泠星与耶律妄的对赌时,江景衔皱着眉训斥道:“荒谬,哪容得你如此随意便与他下赌注的!”
江泠星低着头,双手握着弓箭,指腹轻轻摩擦着弓身,很轻的回应道:“我想见皇姐。”
一句话逼的江景衔哑口无言,他指着江泠星想再说点什么,说她鲁莽,说她不计后果。
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不出重话来。
沉思片刻后,江景衔问道:“弓有问题吗?”
“嗯。”江泠星拉着弓给江景衔看。
“弦有些松,放了大半年木头也有些涩,不大顺手,想请陛下找工匠来,替我调整一二。”
那句陛下还是让江景衔眼神闪了闪,他看向边上的徐安,徐安也有眼力见的退下去找工匠过来。
“马骑得惯吗?”江景衔又继续问道。
江泠星之前常骑的马不小心折断了腿只能杀死,这匹是江景衔寻来的宝马。
江泠星回头看看被宫人牵着低头吃草的马,回应道:“得骑上一圈才知道。”
这点其实江泠星也没把握,与马的磨合太看运气,宝马又向来有脾气。
于是江景衔让江泠星骑着马试试,若是不妥再想办法换。
围场里那道身影再次翻身上马,一甩马鞭便由着马儿带着她飞奔出去,吸足了四周的目光。
在边上看着的陆松心底有些许担忧,他怕那马会将心上人摔下来。
可出乎众人意料,那骑着马的人坐的极稳,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的方向,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躲开树木后又绕了一圈回来。
宫人们忙上去接应,牵住马后搀扶着公主殿下下来。
本来以为没问题,但江景衔看着妹妹皱着眉就知道,骑得并不太顺畅。
“不大听话。”江泠星说着,伸手摸了摸马的头。马儿虽没躲,但也没低头任由她触摸。
刚刚骑着时,很多时候拉绳它都有自己的意愿。这样的马骑一骑没什么大问题,但若是骑射就容易出幺蛾子。
江景衔听完后就想着给江泠星换匹马,但一时间又寻不到好马。
这时,柳子奕牵着一匹马走过来,在对着江景衔与江泠星行礼后说道:“陛下圣安。”
江景衔稍微回忆了一下便认出柳子奕是工部尚书的二儿子。
“我见殿下好似缺一匹合适的马,正巧我有一匹好马能借殿下试试。”
而这马不是别的,正是陆松的踏霜。
江泠星并不知道陆松也来了,在看到踏霜时眼前一亮,偏着头去寻那江湖客。
远远的便与那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的陆松四目相对。
温柔的目光里裹着抹不开的情,他弯着眉眼,启唇说了什么。
太远了并不能听见,但江泠星根据陆松的唇形分辨出来。
他唤了她一声“卿卿。”
他看见了,那匹马不适合他的卿卿。
于是让柳子奕出面,将踏霜牵过去成为她的坐骑。
陆松并不知道江泠星如此认真是与耶律妄有个赌注,他只是很难得见到如此肆意的心上人,想尽他所能的帮她能玩的更加尽兴。
踏霜乖巧的低头去蹭江泠星,在她抬手时还特意低下头让她能摸到额间的鬓毛。
它认识她,通人性的知道这是主人重要的人。
马的问题解决了,工匠也修整好了弓让江泠星过目。
江泠星再次举弓拉弦,飞出的箭射中一片落下的叶,嗖的扎入树干。
可以,顺手了。
她翻身上马,没有如开始那般需要人搀扶,踏霜刻意降低了身体方便她坐上来。
柔顺的鬓毛被马的主人打理的很顺滑,乌黑油亮的在阳光下格外好看。它驮着江泠星,站在那里昂首挺胸。
江泠星拍了拍它的脖子,温声道:“陪我赢下这场赌注吧。”
大抵是听懂了,踏霜打了鼻息,又似点了点头,前蹄轻抬着又落下,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蓄势待发。
江景衔本想让魏川庭从中作梗来扰乱耶律妄,可是当他看见江泠星坐在马背上长发飘飘的模样时,却又不想扰了她的兴致。
很久没见她这般生机勃勃了。
罢了,不就是场赌注吗。
她身后有他兜底,何须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