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上朝堂的官员没有一个是傻子,
谁不知道如果按照现在的趋势,未来是个什么布局?
现如今唯一能自救的办法,还是钱阁老与方清。
作为朝堂的二把手,跟上他们的步伐,绝对没错!
九卿之中,隶属内阁的官员立刻追着钱老而去。
而隶属于丞相麾下的,则都是围在了方清的身边,一边搓着手,一边讨好道,“方相,方相!”
“您看我等之前尽心尽力在您手下做事,可曾有过怠慢?”
方清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毕竟,他是空降到梁国来担任丞相一职的,按照常理来说,想要在这个位置上站稳脚跟,不仅需要有足够深厚的资历作为支撑,还得经受住对自身能力的严格考验。
然而,方清却是仅凭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便成功地在柳云天跟前谋得了丞相之位。
这样的情况,又怎能让众人服气呢?
当大家听闻柳相辞官归隐的消息时,朝中的九卿们无一不是眼巴巴地盯着那个令人垂涎三尺的相位。
因此,当方清初登高位之际,几乎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号令,更别提那些阳奉阴违、暗中使绊子的小动作了。
不过好在,方清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先是凭借着自己的心机和谋略,巧妙地化解了一个又一个难题;
而后,又因为得到了柳云天赐予的一部分禁军指挥权,从而逐渐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最终方才令众人折服。
此时此刻,面对这些人的苦苦哀求,方清真是恨不能像当初的柳云天那样,掏出个小本子把每个人所做过的坏事都一一记录下来,好跟他们慢慢算这笔账。
但是,考虑到还要与柳公相互配合,完成某些重要的事情,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勉强应承下来。
只见方清故意装作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满脸诧异地问道:“诸位,咱们同在这朝堂之上为官已然许久,彼此之间也算是老相识了。只是……我怎么就听不懂你们说的话呢?”
见方清打算装傻充愣,几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准备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他们虽然害怕被人取而代之,难道方清就不怕吗?
他也是凡人,他肯定也怕!
但奈何现在朝中有三分之一的实权落在了他的手上,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跟着方清后面喝汤,也总比被丢出去喂狗强!
其中一人奸笑着上前,“方相,下官老母今日八十大寿,还请您赏脸下榻寒舍啊?”
说完生怕方清不懂他的意思,指着周围的人继续道,“届时在场的诸位都会来,还望方相勿要推辞!”
“诶?你老母不是死了十多年了吗?”
“……”
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突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尴尬。
然而,身处其中的方清却心如明镜。
他深知,尽管柳公看似大张旗鼓地将权力划分成三份,但实际上真正掌控局势、主导权势走向的依旧是他们这一帮核心人物。
这种表面上故作分裂之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归根结底,他们仍然需要想方设法将手中分散的权力重新收拢聚集到一起。
再看那些围在周围的各级官员们,他们无疑都是各个阶层的中流砥柱。
对于这样一群关键人物,该教训的时候绝不能手软,该警示的时候也必须毫不留情。
很明显,钱阁老在临走前所说的那一席话,其真实意图正在于此!
就在这时,方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缓声道:“呵呵,如此盛情邀请,本相又怎能忍心拒绝呢?”
话音未落,他便爽快地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回应瞬间打破了场面上的沉寂,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脸上纷纷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毕竟,结党营私这种事情,总得要有个结党的模样才行!
如果连大家凑在一起暗中谋划商议都做不到,那还谈何结党呢?
……
此时的柳云天已然踏入了柳府的大门。
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穿过庭院中的小径,最终来到了书房门前。
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起,柳云天缓缓地推开了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进入书房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柳自清正襟危坐于案前的身影。
只见他左手持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右手则轻轻捋着下巴处那一撮花白的胡须,双目专注地凝视着书页上的文字,仿佛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里。
然而,当柳自清察觉到自己的儿子走进屋内时,他不禁抬起头来,目光从书本转移到了柳云天身上。
紧接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随后这丝笑意逐渐扩散开来,变成了一声明显的嗤笑。
与此同时,他放下手中的书籍,伸手端起摆在案边的精致茶碗,先是用鼻子轻嗅了一下茶香,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待茶水入喉之后,他方才开口调侃道:“是不是吃瘪了?”
面对父亲的这番言语,柳云天却表现得毫不在意。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柳自清,而是径直朝着房间内放置的两张宽大软垫走去。
在那柔软的垫子之上,正静静地躺着两枚色泽温润、大小适中的蛇蛋。
伸手抚摸了一会,感受着里面那磅礴的生命力,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禁狐疑的转头看向父亲,“我也是从蛋里出来的?”
柳自清听闻嘴角一抽,同时一不小心将胡子拽下来一缕,
不满道,“你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