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线在空中曳出一道浅浅地光芒,快的沈笑差点没有看清楚红线是如何射向自己的。
沈笑急忙转头躲闪,红线擦脸而过。沈笑也不含糊,手中的宝剑向着红线一闪而没,那半截红线被沈笑一剑再次斩成了两小半。
一截红线变成两截,这两截红线还没有等沈笑再次出手便如蚯蚓一般钻入黄沙之中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笑没有再继续挖掘黄沙去追击红线。他不知道这红线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但可以在数次斩断之下复活不死,而且攻击超强。他不知道地下的红线还有多少,若是这东西成群结队的话,就算一千一万个自己都不够这些东西袭杀的。
他现在才知道许三说的话是真的,进入这古战场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无生。
虽然心惊,但是他别无他法,既来之则安之,他可不会像以前打劫的那些修士守在这里残杀人类修士,只等待三个月期满后走出这古战场。
来古战场,就是为了在这凶险的地方一搏。
沈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心念一动之下鸣鸿刀就出现在了手心,他不敢确定那红色的细线会不会再出现。
前面百丈处,黄沙被一道道劲风卷起,变成了一个个巨兽,这些巨兽不是张开巨大的嘴在四处肆虐,就是变成一个个柱子横冲直撞,将整个黄沙空间搅的天昏地暗。
黄沙,和着强劲的风,发出一阵阵怒吼震天动地。
沈笑要不是有紫金塔守护这心神,他都会被这黄沙的怒吼声搅乱心神。
沈笑慢慢抬起脚步,向着黄沙走去。
在古战场外面,沈笑的神识可以覆盖一里地左右,可是在这里,他的神识勉强只能覆盖十丈左右。
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精神绷得紧紧的。
手中的鸣鸿刀发出一阵阵只有沈笑懂的情感回应着,在沈笑手中轻轻的抖动着,这种抖动别人是看不见的,但是沈笑却能感受到,他知道刀给他的意思是什么,是勇往直前,是战斗,是在战斗中寻找快乐。
这把刀,不愧是当年大战蚩尤的刀,它有自己的灵性,它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霸气。
现在,这把刀跟随了沈笑,虽然它沉寂了无数年。不管他沉寂多少年,它终究是一把杀过武帝蚩尤的刀,它有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灵性。它既然选择了沈笑,将会一直陪伴沈笑走下去。
一人一刀,向着黄沙深处走去。
漫天的黄沙飞舞,将整个空间弥漫的一片迷茫,根本分不出那个是天,那个是地。
黄沙,被狂暴的风卷着四处肆虐,吹打在身上如同重拳一般让人疼痛不已。但是沈笑强忍着低头向前慢慢的前行。
沙子无孔不入,侵入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他的脖项,因为沙子的猛烈,他的眼睛没有办法睁开,只得在乾坤戒之中取出一件衣服套在头上遮挡这猛烈的黄沙侵袭。
低着头,弓着腰,顶着风,扛着沙,提着刀,沈笑迎风而行。
好在他可以用神识辨别周围的环境,否则他就会在这漫天的黄沙之中死无全尸。
沈笑没有其他大宗门的弟子有雄厚的后盾可以相互帮衬,他没有,他有的仅仅是许三和天地二老、郝连城教给他的武功。除了这些,他一无所有,仅有的冰儿却不能进入这里,只有他一个在这儿和满天黄沙为伍,可是谁也不知道黄沙之中还有什么。
漫天的黄沙仿佛有生命一样,将这里填得满满的,成了黄沙的世界。
双腿深深的陷在了黄沙之中,他本来想要提起真气踏沙而过,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不知道前面的危险是什么,若是就这样耗费真气,遇到危险将怎么办?他只能体能在黄沙之中行走。
这种恶劣的天气,正是锻炼自己的机会,在外界,他想要找个这样的环境来磨练自己都没有。
身体被强烈的风吹的摇摇晃晃,如同狂风之中的小草一般左摇右摆,但是根却始终扎在黄沙之中没有丝毫的动摇,始终保持着身体在黄沙之中不被卷走。
突然,沈笑灵机一动,这种恶劣的天气不但是自己锻炼体能的绝好时机,而且也是自己修炼空间与风的奥义的绝好机会。
沈笑不再向前走了,他站在黄沙之中一动不动,任凭黄沙将他的双腿淹没。
但沈笑的神识却在沙海之中驰骋,他在试探着与这里的黄沙空间融合。
风沙越来越猛,在广袤的天地间不断的横冲直撞,时间不多,沈笑就已经被黄沙掩埋,与这里的天地融为一体。如若有人经过,绝对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沙子在狂风之中发出尖锐的嘶鸣。
沈笑渐渐的进入了状态。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难融入这片黄沙飞舞的空间,好像有一道很厚很厚的墙壁在阻挡着他的神识,无论多么努力都始终无法穿透这雄厚的黄沙,始终处于自己那小的可怜的空间之中。
沈笑有些彷徨,有些无奈,他想尽了办法但却无法寸进,只能在黄沙之外徘徊。
无奈之余,沈笑想起了《道心经》。天有道、地有道、人有道,万物皆有道,道道有灵。既然有道,万道殊途同归,是不是可以在道中找到风沙的奥妙?
沈笑默念起了《道心经》的经文。经文不长,只有四五千字而已,以沈笑的记忆力想要记下不难,何况此时也不需要背诵全部经文。
随着经文的催动,沈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而且神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周围的黄沙已经不再是蒙蒙一片,每一粒沙子仿佛披上了一层光衣而发亮,它们飞行的轨迹也变得清晰可见。
周围的灵气慢慢地与沙砾分离出来,一丝丝的涌向沈笑的身体,悬浮在丹田上空的紫金镇天塔也慢慢开始旋转,那丝丝一缕缕灵气被紫金塔吸了进去。
沙,依然在空中飞舞,可是此时的飞沙,沈笑能清晰的分辨出他们之间的缝隙,沈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轻巧而柔软起来,整个人如水中的鱼,如草丛中的蛇般在沙砾之间不断的穿行,沙砾从自己的身体旁边飞过,闪出一道道光亮的痕迹。
风,在吹动着沙砾,沙砾在空中漫卷。沈笑的神识却在这沙砾和风之中飞动穿行,从刚开始的躲避,到最后的自行飞行,变得那么和谐,那么自然,仿佛他的身体本来就生在这狂暴的沙砾之中,沙是他的故乡、风是他的家,他就是着故乡的家中的一个成员,与沙共舞、与风为伴。
十天十夜过去了,被沙砾埋了又被吹开,吹开又被埋掉,但是他的身体始终没有动。
身上的衣服被沙砾撕扯成碎片随风而逝,仅有的几处风沙吹刮不到的地方挂着几片碎布,但是沈笑却丝毫不觉,依然一丝不动的盘膝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