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酒后谈论女人,特别是这些稍有点功夫又没本事的莽夫,说得话自然是不堪入耳的,平时楚影听到也不会理睬。
可今天谈论的对象是他的师妹,他瞬间怒气剧增,眸光猛地沉了下去。
阴郁之气在未被人发现之时很快散去,换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各位好汉,托几位的福,今天这里很多人都要走财运了。好汉们擂台上以命博富贵,我等沾光发点小财,真是皆大欢喜啊。”
“发什么财?你小子说清楚点!”
楚影的话马上引起六人注意,一人站起身,抓住楚影:“不说清楚休想离开!我等拼命,你等发财,是何道理?”
楚影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手指下庄的方向:“好汉们难道不知,那边在为擂台赛押注,好些人可都押了,就等几位好汉比赛胜了后,坐等分钱呢……”
抓他的手松了开来,那人咧嘴一笑,往另外五人道:“还有这等好事,将这瓶酒喝完,我等也去凑凑热闹。”
“好汉们是参赛者,只怕是不能下注的。”
“他敢?我们兄弟一起去,我看哪个不识相的敢不让我等押注。”
他们本就是靠拳脚功夫混日子的江湖中人。要不是缺钱用,也不会为了提督府侍卫的这个差事到擂台上拼命。
现在听到有发财的机会,个个都心动了。
何况听楚影说他们拼命,旁人发财的这话,让他们越发感觉不去捞一笔实在亏大了。
楚影见几人上套,装作害怕的样子一阵风跑了。
他跑到了之前下注的地方,对坐庄人偷偷耳语了几句,便混进人群。
没过多久,那六人吃饱喝足,果真气势汹汹往这处而来,擂台周围看守的侍卫准备阻止,见六人并未走远,便只是在附近盯着,并不干涉。
他们的职责是让这些参赛人员准时参赛,旁的并不关他们的事。
六人走到地方,其他人员纷纷退让开来,让六人一眼看清了下注的规则与赔率,还有两队人员已下的金额。
“哈哈哈,兄弟们看看,大多数人都是押我们兄弟胜,看来眼瞎的并不多。”
“这能发什么财,我们胜了才赔一点一,我口袋里这几两银子全押上,也就能挣一瓶酒钱。”
“赢点小钱也行,兄弟们有多少都掏出来吧,等打完了我们兄弟把赢来的钱都用来买酒,喝个痛快!”
六人将口袋掏空,凑了一百多两,一起堆放在他们名单之上。
坐庄人见事情发展与楚漓说的一样,为难道:“几位大爷,按理说,我未收场只要有人照顾生意,我都得接纳,可几位大爷是本次下注的参赛人员,是不能下注的,还请把银两收回去吧。”
“旁人的能收,我们的就收不得?我等在擂台之上拼命,你在台下大肆敛财,要不收我们兄弟的,信不信我们现在便掀了你的摊子?”
他眯起眼睛,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拳头重重砸向桌子,桌上的银两摇摇晃晃。
坐庄人连忙赔笑拱手道:“几位爷若实在想玩,倒也不是不能收,只是得再加一条规矩,几位爷押胜了无妨,我按赔率赔给你们,可几位爷要是押输了,除了这些银两外,还得去艳春楼里当两天伙计,几位爷要是同意了,我这就给你们写下押注凭条。”
艳春楼是京城是最大的青楼,里面姑娘上百人,个个如花美貌,身姿窈窕。
可惜里面价格昂贵,这六人心有向往,却从未能进去消费过。
可让他们去里面当伙计,他们还是不愿意的,青楼里的伙计说白了便是龟公,负责给嫖客倒水沏茶,以及店内打杂的活计。这份活计虽说可以一暏艳春楼姑娘们的芳姿,可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一旦让熟人碰见,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莫说两天,便是一天,他们也不愿意。
一听到加了这苟刻的条件,有两人已经心生退意,另外几个更添怒气,要不是侍卫一直在他们附近看着,他们恨不得将坐庄人给生吞活剥了。
他们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习武之人,此人竟然胆敢如此作贱,让他们去干那等丢人的活计。
“几位爷莫非并没有信心可以胜过那楚姑娘与陆南寻,否则,怎么会担心起这规矩的后果?”
坐庄人这一句话,成功让几人的心又定了下来。
是啊,他们六人不可能输!既然是赢定了,又何需担心这输了后的规则?
“谁说我们没有信心?你写上便是,我刘胜虎有何不敢?”
“刘兄敢,我张宵也敢,你小子少拿这些玩意儿吓唬我。”
“就是,我们兄弟都同意,反正今天我们六人要是打不过那两人,这脸也没法要了,还不如丢尽了舒坦!”
“赌就赌,我也同意……”
坐庄人被他们一吼,很快写好了凭条,他盖了章,六人按了手印。原本坐庄人听楚漓来通风报信,是想马上收了摊位,不让这六人下注的。可楚漓让他放心接下这笔生意,赢了算他的,输了楚漓来赔。
再加上那条让六人去艳春楼做事的规矩,楚漓愿意再多给他一千两。
如此稳赚不赔的生意,他当然不会错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六人会闹事,这里四周都是侍卫,他们声势虽大,却根本不敢乱来。
坐庄人在人群中张望,很快便看到了楚漓,虽然这张脸太过寻常,可此人是他的财主啊,他早将这模样给记牢了。只要看住了此人,今天不管谁胜,他都是赢家。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这边六人拿着下注凭条,回到擂台之上,那边沈越等人已经从府门出来,重新坐到之前的位置。
擂台上的桌椅已经被撤走。
林青霜与陆南寻悠闲的站在擂台一角,似乎聊得很愉快。
之前离开的百姓陆陆续续回来,抢占最佳观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