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在听闻厮杀声时,便带领他的人快速赶到皇宫。
一路上他都在想要如何生擒了陆南寻,可等他看到陆南寻带着大军撤退之时,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很快躲了起来,任由陆南寻从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虽是急于报仇,又想从陆南寻口中得知沈凌霄的消息。可他也极其惜命,见到陆南寻带领的人是他数倍之多,哪里还敢上前挑衅。
他直觉这场战斗有异常情况,于是迅速赶往紫阳殿。
除了西镖大将军和李曾之外,他是第一个到达的朝廷官员。看清紫阳殿情况后,他就意识到了局势,第一个跪下,向陆谨行高呼万岁。
老皇帝已驾崩,他必须尽快站好队伍,讨好新皇才是明智之举。
他的讨好没有白废,沈越发现,陆谨行打量了他好几次。
……
陆南寻与乌云依一行撤退到京城外五里处,方停了下来。
“陆将领,你不是说已经在京城找好了内应,这次万无一失吗?怎么的战争才开始,你便落荒而逃?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乌云依咄咄逼人。
陆南寻道:“乌云依,你带领你的手下回去吧。”
“回去?”乌云依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她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陆南寻:“我看在你爹为国尽忠多年却被毒死的份上,看在你是个热血男儿的份上,与我父皇多次求情,方才允我助你。如今大事未成,战事未休,你竟然打发我回去?”
“你当我乌云依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乌云依面露怒色地说道。
陆南寻平静地看着她,缓缓说道:“乌云依,一开始你们来找我时,我就明确说过,我没有称帝之心,故而一直不愿意封王。你说东凉国只是助我复仇,我才答应你们的帮助,如今我已经成功杀了老皇帝,报了父仇,战事再无继续的必要。你留下来,会被中原武将追杀,回去方能保全性命。”
“陆南寻!”乌云依忍不住喊道,“中原对你父亲无情无义,你为何不能自立为王?既然今天被旁人捷足先登,我们再把新皇杀掉便是。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你对得起你父王吗?对得起跟随你杀进皇宫的兄弟吗?”
她当初确实是以助陆南寻复仇的由头,跟着他来到京城。可她以为那不过是陆南寻假意客套,真到了那一步,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与权力?
她与父皇承诺过,陆南寻一定会当上中原皇帝,到时候再嫁给她,就能从中为东凉国谋取最大的利益。
实在不行,掇使陆南寻与中原皇族长期战斗,这样东凉国或许也能在其中捡到些许好处。
然而现在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办成,她如何有脸面回去见父皇呢?
陆南寻看着她,目光坚定地说道:“我爹的遗言就是让我千万不能成为谋逆之贼。我手下的兄弟,他们的亲人、朋友,很多都在京城,如果战争爆发,最先受到伤害的肯定是他们的亲朋好友。”
“乌云依,你放弃吧。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我手下的将士们,是用来保护中原百姓的,而不是用来争夺权力和地位,互相残杀的。我陆南寻更不是你可以随意利用和算计的棋子。”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乌云依的心沉了下去。
她手下将领向前一步,劝道。
“公主殿下,我们回去吧。中原形势复杂,我们的军粮也不足以长时间逗留,还是回去禀于皇上,让皇上定夺吧。”
他们已看出陆南寻不会与中原为敌,当务之急,确实离开才是上策。万一陆南寻为讨好中原的新皇,擒住公主,围杀东凉国士兵,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乌云依固执地摇头,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与她想的完全不同,中原的局势变得如此难以掌控,陆南寻自始至终都不听她的,更令她感到痛苦的是,她手下的将士们也开始动摇,都在用眼神恳求她回去。
她瞪着手下将士,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
她不怀疑将士们的忠心,可她就是不甘心。她想征服陆南寻,没有成功,她想征服中原这块土地,同样成功不了。这对于从小事事顺心,没有经历挫折的小公主来说,是令她无法释怀的打击。
她直视着陆南寻,声音清脆而有力地说道:“要我离开,并不是不行。但是,等我回去以后,你必须按照你们中原娶妻的规格迎我入门。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带着我的人立刻返回。”
此番出战中原,虽说并没有损失多少兵马,可与她预期的结果相差太远。
要么为国谋利,要么嫁给她想嫁的人,两件事无论如何她都要办成一件。
她东凉小公主从不打没有收获的仗。
钱忠听后,面露不悦之色。他毫不客气地说:“当初可是你们非要跟着来,又不是我们陆将军求着你们西凉国出兵相助。现在提醒你们回去,已经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毕竟你们辛苦陪伴我们一路。可你个小姑娘还是公主,怎么如此不知好歹,非得纠缠我们将领?”
乌云依并不理会他,依旧盯着陆南寻,执着的开口问道:“你说,能不能同意?与我成婚,你并不吃亏。我会求我父皇停止对中原的战争,两国修好,你做你的世子爷,我做你的世子妃,既不耽误你做忠臣,又可护边境安康。这难道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陆南寻听后,微微皱起眉头,但仍然保持着礼貌和冷静。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回答道:“公主厚爱,在下深感惭愧。然而,我已心有所属,无法接受您的好意。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陆南寻,别给脸不要脸!”乌云依气得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本公主已经一再让步,你若再一意孤行,我乌云依也不是好欺负的。”
见陆南寻并不回话,她愤怒的率人离开,走到小道尽头时回头大喊了一句。
“陆南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