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快过来,有事跟你说。”姜氏一见到沈岁安出现,眉开眼笑地招手。
沈岁安福了福身,坐到床榻旁边,“太太身子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周大夫不愧是神医,今天我小腹都不觉得坠痛了。”姜氏笑道,“过两日能为你操办亲事了。”
“二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祖母说了,可以让二婶帮忙的。”沈岁安说,“太太养好身子要紧。”
“我哪能放心,陆家分明是想给你下马威,哼,且等着,到时候拿嫁妆把他们的脸面砸下来。”姜氏哼道。
沈岁安被逗笑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姜氏说。
“上次你说方山茶的事,我已经让人趁着便宜大量购买,最近到处都传出姚贵妃喜欢方山茶,还把话都传到程姨娘耳中,她今日一大早就让人去打听了,还要盘算店铺的现银。”
“看来是打算把所有的银子拿去买方山茶。”
沈岁安闻言勾唇一笑,“太太可以趁机大赚一笔。”
“今年方山茶的收益不好,上等的更是难得,姚贵妃的喜好是一种时兴,而这种时兴会传遍上京城,当然也会传到其他地方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另外购买一批雪芽,到时候肯定能给你赚一笔嫁妆。”姜氏笑道。
沈岁安脸颊微红,“太太,我没有这个意思。”
“太太,姑娘,大爷回来了,请姑娘去书房。”丫环在外禀报。
“你父亲肯定哄你把店铺给程姨娘,你千万别被哄住了。”姜氏低声道。
沈岁安笑了笑,“好,我去听听父亲要说什么。”
她被哄过一次了,真以为几间店铺能够得到父亲对她的真心。
后来才知道,在父亲心目中,只有沈思怡和沈明耀才是最重要的。
她算什么呢。
“岁岁,你来得正好,为父有话要跟你说。”沈江林难得对沈岁安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沈岁安便听到和上一世不差分厘的话。
“先前我替你掌管五个店铺,本来是你的嫁妆,不过这些年营收有些欠缺。”沈江林看了女儿一眼。
“我另外再择三个铺面给你添到嫁妆里,你说可好?”
沈岁安乖顺说:“父亲,就算这五间店铺没有盈利,毕竟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我还是想要留着。”
沈江林沉下脸,语气不悦,“你母亲也是耀哥儿和怡姐儿的嫡母,那五间铺面留着给他们,也算是全了他们的母子之情。”
“您是我的父亲,想要将娘亲留给我的嫁妆送给程姨娘直说便是,难道我还能忤逆您吗?”沈岁安自嘲一笑。
“放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些年学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沈江林怒骂。
“父亲,我学的礼仪规矩没有教我该拿生母的嫁妆去讨好一个妾室,更没让我把生母留给我的东西给妾室生的儿女。”
“您是我的父亲,我不敢忤逆您的意思,您若是一定要我拿出五间铺面给程姨娘,那我只能先去问过外祖母和舅父,毕竟……房契还在他们那里的。”
其实半年前,舅父就让人把房契送来给她了,沈岁安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沈江林气得抬起手要一巴掌打下去。
沈岁安毫不畏惧地抬起脸庞。
“不过是五间铺面,你孝敬给程姨娘又怎么了,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庶母。”沈江林说。
“自从娘亲去世,照顾我长大的是祖母,后来是太太护我成长,至于程姨娘,这些年纵容沈思怡抢了我多少东西,父亲,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沈岁安嘴角浮起轻嘲的浅笑。
沈江林瞪她,“你是长姐,让一让妹妹和弟弟又如何,姜氏这些年竟把你养得如此斤斤计较!”
“最多三日,请父亲将五间铺面账册和钥匙交给我,就算亏损,我也不会让出娘亲留给我的任何东西。”沈岁安说完,福了福身。
“我还要去侍奉祖母,女儿告退。”
沈江林气得想破口大骂,可他是个爱名声体面的,只能将怒火往肚子里吞回去。
他憋着一肚子火来到月影院。
“大爷,谁把你气着了。”程姨娘一看到他面黑如墨的样子,连忙上前安抚。
沈江林把沈岁安骂了一顿。
“我再另外给你铺面,那五间就还给她吧,让她自个儿去打理,看什么时候就亏损没了。”沈江林哼道。
程姨娘眼珠子转了转,“行,那我让掌柜的把账册整理整理,再还给她。”
“还是你通情达理。”沈江林欣慰地握住程姨娘的手。
“你放心,以后咱们女儿的嫁妆,一定不会比岁姐儿差多少的。”
那还是差的。
沈岁安有萧氏留给她的陪嫁,可她背后没有一个像萧氏这样的娘家,要如何跟沈岁安相比。
她只能紧紧地抓住沈江林,让沈江林为他们的儿女争取更多的利益。
“大爷,我这些年往店铺贴补了不少银子,岂不是都亏了?”程姨娘委屈地说。
“我给你贴补二千两好不好?”沈江林在她胸前掐了一把,“满意了吧?”
程姨娘娇弱无骨地靠在沈江林怀里,“大爷,太太的身子怎么样了?都是我的错,耀哥儿都是心疼我才做错了事。”
“没什么事了,耀哥儿和怡姐儿受的惩罚也够了,过两日就把他们放出来,我去跟老夫人求情。”沈江林说。
“那大姑娘的亲事是谁操办啊?太太如今不宜操劳,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替大爷分忧。”程姨娘柔声说。
“我也想替耀哥儿和怡姐儿赔罪,好让太太有时间多休养。”
沈江林笑道,“你有心了,岁姐儿这么对你,你还愿意为她操劳。”
程姨娘:“我是看着大姑娘长大的,自然是盼着她好的,就是心疼她,怎么嫁了个庶子。”
可真是把她开心得每天吃多一碗饭了。
沈岁安可是上京有名的闺秀,大家都说她端芳秀雅,敏慧冲怀。
结果又如何呢?
本来该嫁国公府嫡子的,最后却成了庶子。
真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