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
“这里是…?”
芽衣有些不解地看向影问道,这里是位于影向山山腰附近的一处山洞内。是前往鸣神大社道路上附近的一处洞口,甚至抬头往上看的话,便能察觉这里亦是那棵神樱树的正下方。
影先是抬手唤出一个鸟居,随后才开始解释起来。
“这里是曾被我亲手封存起来的…雷电真的意识空间入口。看来,她已经不允许我胡乱使用这个身体了。”
说着影的身体一僵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芽衣见状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影。
“她是指将军吗?”
“对。”影松开被芽衣搀扶着的手上前打开鸟居上的封印道,“跟我来。”
穿过鸟居,芽衣睁开因被紫光照射而闭上的眼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与一心净土相似的地方。
芽衣之所以会知道一心净土的样貌,也纯粹拜影所赐。之前眼狩令结束后在天守阁第一次与影见面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的将军因为被关闭了一些功能导致行为逻辑出现了bug,在芽衣进入房间后为了方便对话,影便将芽衣拉进过一心净土内。
如今看来现在她们所处的空间便是当初影封存起来的真残留下来的意识空间,只不过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她们俩什么都没有,当然前提是忽略她们眼前的那个和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才行。
而这个人便是影制作出来的人偶—雷电将军的意识,因为此处身处意识空间内影和将军两人的意识才能在两个不同的身体上出现,影也终于得以获得一个不用处处被将军受限制的身体与之对话。
“这里难道就是真的意识空间?那么眼前的那个人就是将军了?”
“又见面了,芽衣。”
回答芽衣问题的是站在对面的雷电将军。
“此身为内在的协助者,亦是法则的守护者。自那次和旅行者的战斗后,内在的情况愈发背离她曾经设下的法则。如果内在想要背离法则,那此身便化作修罗。”
不知何时雷电将军的手上握着一把薙刀,那是随着影征战多年的伴生武器。
“你以我的身躯游历世间,看似掌握了永恒的真谛。你认为如今的自己比过去更坚定,所以现在这个你才是正确的。是吗?如今的你究竟是有了新的想法,还是受到了无可抵御的磨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将军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像将军是打算对影你动手?”
芽衣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雷电将军身上的敌意,毫无疑问如果影的回答没有符合雷电将军的意愿,雷电将军便会出手亲自将其击败。
影上前开始与雷电将军对话,同时也是为芽衣做出了解释。
“我正是为回答你而来。我们同为无人,此时此刻的对话方式,只有战斗这一种吧。”
“影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嗯,之前的不适是因为将军正在抗拒我使用她的身体。正如她所说,一旦我有了改变的念头,她就会视我为敌。只要进入意识空间,我便可独立于她存在,不再受到干扰。”
“将军虽是人偶,但也有其自我意识。必要时,她会出现在这里与我对质。”
“这就是永恒的防御机制的真相?你这样做是否有些过于极端了!”
“或许吧,但当初的我确实不会想到如今真的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毕竟,我为将军定下的法则…不,将军便是过去的我的理想,是永恒的基石,难以撼动。若非必要,我不会尝试改变她。”
在芽衣的意识空间内,真与芽衣达成了共识那就是。
“影,你还真是那个固执又不给自己留后路的笨蛋妹妹!”
听到这话,影睁大了双眼,随后又欢喜地闭上双眼。她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已经战无不胜!
她拿出那把曾经真临死前交于自己的武器,那把象征着雷电真意志的,过去从未被开锋过的,属于真的伴生武器,那是一把紫色太刀其名为梦想一心。
走上前将手中的刀对准雷电将军,影在此刻同样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
无需多言,接下来双方要做的事早已心知肚明。
只见雷电将军和影双方轻点地面各自化为一道残影,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在这片空间中厮杀着。
是的,厮杀。不是点到为止的对决,也不是分出胜负便停手的战斗,是直取对方性命的厮杀。只是雷电将军终究还是过去的影,影这五百年里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那里冥想。
冥想只是她对抗磨损的方式之一,在此之上加上磨砺自己的武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此身为永恒的基石,雷电将军的实力在她被制作出来的那一刻起也被永恒地定格了。不会进步,也不会退步。不出几个回合雷电将军便被影所破坏,其身躯上遍布着密密麻麻不可修复的伤口。
即便如此雷电将军的意识依然坚定,这里是意识的空间只要意识不受损坏,由意识构建的身体便也不会被损坏。只见雷电将军轻喝一声,身上的伤口便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便恢复如初,这一点影自然早就意识到了。想要撼动雷电将军的意志不是一场胜负就能决定的,这势必会变成一场以百年为单位的持久战。
但是自己是不会输的!影回眸看了一眼此时不知为何身穿真平日里的衣着的芽衣,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是啊!名为雷电芽衣,那份名字的意义便是真与影的结合。打从一开始真残存的意识或者是记忆之类的事物便存在芽衣的意识之中,甚至最初她和芽衣的对质时所面对的便是真!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如今局面正处于关键的节点,但自己却一时半会儿无法快速解决。芽衣身为人类不论是出于寿命还是出于自己担心她被此处的战斗所波及的原因,芽衣绝对不能再在此处久待了。
于是再次击败雷电将军后,影来到了芽衣的身边。
“芽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就交给你和神子了。”
“影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百年前,人类凭借奋战证明了自身的力量。现在,他们又靠着愿望革除旧弊,就像古老的樱树也会长出新枝—我该学会信任他们了。假如真所说的梦想才是真正的永恒,那么将军所不存在的须臾,也不足为惧。若是为了稻妻无穷的未来,我的战斗无论多漫长,在永恒中也只如一瞬。”
“我向稻妻的臣民们许诺,定会归来。这份诺言,我希望由你见证。所以,你是时候离开了。”
说着影便催动力量将芽衣送离这片空间,只是“芽衣”并不想影这么做。
“等等,影!有什么事我们是可以一起做的,让你独自面对将军数年,数十年,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我做不到!所以,最后听姐姐的话让我留下来可以吗!”
影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默默地加大了力量的输出,真的身体也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这片曾经属于她的意识空间。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独属于影的声音在真的耳边响起。
“最后…你还是承认了啊,真。你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
真伸出手呆呆地看着眼前早已关闭的鸟居,内心充满了自责。这一刻她满脑子想的是,如果自己早点出现是不是可以避免如今的结局呢?
神子,对了,还有神子!神子曾经说过影的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意识空间内的法术是神子教的,事情还有转机!只要找来神子一切都会有转机!
想到这里真起身准备前往鸣神大社,但她起身的瞬间她失去了身体的控制,顿时整个人躺倒在地。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真艰难地操控着手朝洞口爬去,就在刚刚因为自己过于焦急所爆发出的精神力量太过强烈,以至于芽衣的意识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如今真的意识却早已无法支撑她正常使用身体,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芽衣渐渐地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但真的意识却正在逐渐消散。若不是芽衣将自己大部分的精神力尽数分给了真,或许此时的真早已烟消云散。也正因如此芽衣对身体的控制权再次被切断,只能交由风中残烛的真进行操控。
或许是因为这里之前爆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力量,琪亚娜出现在了这里。看着此时正狼狈地攀爬着的真,琪亚娜没有多问通过意识的权能暂时稳定住了真的意识,真也得以正常操控这副身躯。
在经过简单的解释后琪亚娜也明白了此时的情况,虽然她可以帮忙让真进入那片意识空间,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交由八重神子来办。
毕竟此行一去结果未知,万一影失败了与其让八重神子突然得知影身死的消息,倒不如提早让她知道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琪亚娜闭眼感知着八重神子的气息,随后她打开传送门伸手一把将传送门后面的八重神子给拉了过来。
八重神子感受着自己衣领被拉着的牵扯感,以及脖子被衣领压迫产生的轻微的窒息感,一脸不悦地看向始作俑者希望琪亚娜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随后她便看见了此时站在一旁有些虚弱的真,原本不悦的表情顿时变得眉头紧锁。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真将之前芽衣和影相遇后的事,以及影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内和雷电将军战斗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八重神子。
希望以此八重神子能够帮助自己,在听完真的解释后,八重神子露出了满不在乎的表情。
“真是的,影这样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姐姐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要我说啊,就应该让影一个人好好跟将军打一架才是,反正那个人偶将军也不是影的对手。不过…”
说着八重神子侧过身闭上一只眼看向身侧的真,依然满口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不过既然是真姐姐的要求,那我也勉为其难的帮你们一下吧。”
“但是…”八重神子话锋一转,“但是真姐姐你一个人过去我也不放心,琪亚娜小姐必须也跟着过去才行,不然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
“这是自然!”
在得到琪亚娜的保证后,八重神子便施法打开了通往真的意识空间的入口。
“打开了,但在你们进去前我必须要提醒你们。虽然身为影的眷属,我能够大致感知到影所在的空间位置,但那里是一片混沌,只有心中默念最强烈的愿望才能有惊无险地抵达那里,不然身处时空乱流的你们十分容易迷路其中。”
“届时,别说寻回影了。就连你们也将失去回归提瓦特的机会,即便是这样你们还愿意陪真一起去吗?”
“芽衣那孩子说愿意。”
虽然因为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而导致有些虚弱,但真还是从芽衣的意识中感知到了她的愿望。而芽衣同意,琪亚娜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
正当琪亚娜护送着真走进入口时,八重神子的话从琪亚娜耳边响起。
“琪亚娜,我的神明还有真,就拜托你了!”
琪亚娜没有回话,她只是回头对着八重神子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进入时空乱流的隧道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或许此时的琪亚娜可以给出答案,这是一片极其混乱的时空隧道。过去、现在、未来的画面以一种混乱的方式交织在一起,同时出现在琪亚娜的脑海中。琪亚娜将这些画面全部屏蔽一心感知着隧道终点坐在的坐标,而那里便是她们的目标。
或许是真心中的愿望得到了回应,又或许是琪亚娜努力稳定隧道得到了成效,总之她们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影的身边。
只是影在看见她们出现的时候露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就好像对于影来说她们已经是早已逝去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