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碗面,尤桑有点撑。
她想去洗碗,又被蔺修竹拦住,还把她的空碗收走了。
尤桑只好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消消食。
蔺修竹擦干手走出来的时候,墙上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半。
尤桑望着下个没完的雨发愁。
她的车让周叔开回家了,这时候要打车估计够呛。
【滴——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个人的胃。恭喜玩家完成隐藏亲密任务:吃上大佬亲手做的夜宵,恋心数+3。】
【玩家请注意,下一亲密任务即将发布。】
【玩家任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请留宿大佬的家,并得到大佬的一句晚安和一个晚安吻,任务完成可获5颗恋心。】
尤桑:“……”艹。
她还说狗系统前几天怎么没点动静。
敢情是要给她憋个大的!
特么的是跟晚安吻过不去了吗?!
蔺修竹:“需要我开车送你么?”
尤桑回头,表情复杂。
蔺修竹以为她又怕欠他,很善解人意地找好理由。
“这天气,要是你回去路上碰到什么意外,尤叔铁定拿我是问。”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这种事理所应当,走吧。”
尤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蔺修竹无奈按了下眉心,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口吻:“不想我送也行,我送你到楼下,帮你叫车总可以了吧?”
尤桑:“其实我……”
蔺修竹:“嗯?”
尤桑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我是想说我能不能睡在这!”
蔺修竹惊讶一瞬,很快了然。
“系统又给任务了?”
尤桑脸皮发烫,狠狠点头。
好在蔺修竹的态度十分自然,没有让她更难堪。
“那来挑一下客房吧。”
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叨扰人,尤桑哪敢在这种小事上挑三拣四,蔺修竹带她看了第一间,她立马道:“就这个吧。”
蔺修竹挑了挑眉:“行。”
“房间有人定期打扫,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可以直接用,被褥枕头在衣柜里。”
尤桑表示明白。
蔺修竹又说:“睡衣……没有新的,但浴室里有浴袍,是干净的。”
他的停顿很微妙,让尤桑脑子里冒出些不该有的联想。
她赶紧在脸上温度变得更高之前摒除杂念,连声应好:“嗯嗯没事,我穿浴袍就行。”
蔺修竹出去了。
然后走进了对面那个房间。
尤桑一愣。
蓦地想起之前他换家居服的时候,进的就是那间房。
尤桑嗷了一声捂住脸。
救命!
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想住他对面吧!
苍天可鉴她刚刚真的没注意这么多啊!
更要命的事情还在后面。
铺完床洗完澡,尤桑顺手把内衣给洗了。
可是要晾哪呢?
而且她还没有新的可以换。
这种事,也不可能去问蔺修竹。
除非她不想要脸了。
最后尤桑苦着张脸用吹风机猛吹好久,才勉强把它们吹干。
一想到明天还得这么穿回去,多少有点膈应。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办——
该死的晚安吻任务!
方才洗澡的时候系统又给她下了通牒,要她必须在十二点前完成。
现在就剩半小时了。
尤桑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转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手机突然开始振动,一看来电显示:老爸。
尤桑才惊觉她还没跟尤建华报备呢。
接起电话,应付了一通父亲大人的盘问,又是十分钟过去。
通话快结束时,她甚至萌生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
能不能让敬爱的老爸去给蔺修竹下达一个指令啊……
当然,她没这么做。
还是那句话,她要脸。
尤桑一扔手机,崩溃地倒在大床上,心想自己也挺双标。
上局游戏里她还信誓旦旦地跟蔺修竹说:在任务相关的事上,坦诚和信任是必要的。
不过如今的情况比之前复杂多了,也不能一概而论。
总之,她很难理直气壮去跟一个有心上人的异性讨要晚安吻,哪怕是因为系统任务。
尤桑两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像个失去求生欲等待秋后问斩的犯人。
敲门声唤回了她的神智。
她浑身一震,猛地起身快走两步去开门。
蔺修竹站在门外,一身黑色丝绸睡衣,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半遮住锋利的眉弓,脸上还有一点儿洗漱后温热的湿意,乍看像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
尤桑头回见他私下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比他亲自买菜做饭这件事的冲击还要大。
一时呆住。
接下来的一切更像是场幻觉。
“洗完了?”他问。
其实这是一句废话,毕竟她这会儿穿着浴袍,发尾还是湿的。
但尤桑下意识点头:“嗯。”
开场白的废话说完,蔺修竹就直入正题。
“有个任务需要你配合一下。”
尤桑:“啊?”
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是很有冲击性的。
湿漉漉的眉眼,被热气熏成粉白的肌肤,洼着一两滴水珠的锁骨,还有被浴袍带子勾勒得不盈一握的腰肢。
偏偏她还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听到有人对她喵喵叫就疑惑地歪头盯着人看的小猫。
蔺修竹喉结不由自主滚了滚,再开口声音沉哑些许。
“因为系统要求,我可能没办法像上次那样蒙混过关。”
“所以,冒犯了。”
话落,在尤桑还没理解完这两句话的意思前,猝不及防俯首,温软的唇瓣印上她额头。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轻吻,快到尤桑都来不及反应,那羽毛般的触感就消失了。
“晚安。”
他说,两个字刮着耳膜,沙沙的,酥麻无比。
随即退后一步,替她关上门。
等尤桑回过神,她已经完成了转身回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躺上床,拉好被子等一系列动作,并安详地闭上眼。
系统播报任务完成的机械音也没法把她吵醒。
三分钟后。
她在一室明亮里皱着眉坐起来,探手关掉灯,重新躺下,舒眉闭眼。
十分钟后。
她在一室黑暗里幽灵似的坐起来,抱着被子,心想,蔺修竹亲了我额头。
这没什么,任务而已,何况只是额头。
她对自己说完,又抱着被子躺下去。
三十分钟后。
不对……尤桑再次揪着被子坐起来,听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眼神涣散又绝望。
她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只记得梦里处处充斥着清新又酸涩的冰柠香气。
是蔺修竹家里牙膏的味道。
——
尤桑:cpU已烧,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