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大漠之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贞观三年的这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狠一些,要不然原历史也不会贞观四年正月就动兵打个趁人之危。
此时突厥人,正在定襄城里猫冬呢,这大冷天的,想必也不会有人不知死活来北方受冻。
茫茫雪原中,雪眨了眨眼睛。
“嘶~黑子,瞧见没?哪个帐篷有汉人模样的?”
程咬金拍了下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尉迟恭。
“草拟大爷的,戳眼睛了!你自己看!”
尉迟恭忍着痛,把望远镜递给程咬金。
“你觉得俺这样还能用的上吗?”
这两人惨啊,被李秀宁抓住又是抽又是揍的,此时两眼睛肿得眯成缝,和鸡蛋似的。
身后的睡袋里,李世民探出个头来,手里还拿着辣条在吃。
“看准了没有?差不多了赶紧歇着,等凌晨!”
尉迟恭爬回自己的睡袋里,哆嗦着给自己贴着暖宝宝,一边汇报情况。
“看清了,就那么十几个帐篷,被围在中间嘞,不是很确定目标具体位置,不行的话,臣带头莽过去也成。”
当初说的智取,完全是被抛在了脑后。
直到给自己贴满了暖宝宝,尉迟恭这才舒服些许。
没法子,秋衣秋裤已经拉满了,但止不住这雪不停的下。
“早知道俺来接应了,这刘大福,当时挨打让他跑了,现在还能在景区待命,指不定吃上小火锅嘞,让陛下和俺们两个国公办事,真服了。”
程咬金也骂骂咧咧的缩回睡袋里,又用雪盖了盖加强伪装。
全然忘了是自己要求刘大福负责开车接应的。
凌晨两点多,三人顶住极大的痛苦从睡袋里钻出,该干活了。
得益于后世的化妆技术,此时三人的扮相,几乎和突厥人别无二致,连身上的膻味都完美还原。
至于程咬金和尉迟恭的伤,那没事,问就是冻的。
大晚上的,也没人顶着风雪放哨,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去摸帐篷。
毕竟以现在这个时代的御寒手段,没有人会想不开跑来偷袭,那是找死。
第二天就是草原里的一块冰。
眼看着没被发现,李世民悄悄的掏出夜视仪,一个个的热源太清晰了,完全就是单方面的透视。
划拉开帐篷。
探头一瞧,四个突厥人抱成一团睡的正香。
“嘶,辣眼睛,这天寒地冻的,快,让人暖和暖和。”李世民看了一眼就确定这里没有目标,退出来后,程咬金阴笑着丢了个小圆球进去。
“陛……大哥真是大善人,见了阎王他们就不冷了~”
再开个盲盒,豁,又不是。
麻溜的,再赏个毒丸。
再开,没出金,省着点用,这一抽就抹了吧。
程咬金和尉迟恭进去,捂嘴,抹了,干脆利落。
不怕冷,夜视,就是这么霸道。
就算是遇着难得的火堆,无所谓,照明范围有限,绕过去就成了。
甚至这种火堆还是个指引嘞,干燥的柴火,干粪便,雪天大漠能点火,太奢侈了,肯定是大鱼!
找了接近一个小时,程咬金和尉迟恭都杀腻了,这才找到想要的。
当萧太后睁开眼发现三双发着红光的眼睛时,她才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动也动不了,程咬金和尉迟恭直接连人带保暖的皮草一个捆了个结实。
“婶婶,别说话,是我呀,老李家的老二呀。”
李世民摘下夜视仪,开了个手电照着自己的脸。
好歹是自家亲戚嘛,打个招呼呗。
可古人哪里见过用手电从下往上照的脸啊!
萧太后被吓的瞳孔暴缩!嘎~昏了过去。
场面一时很尴尬。
“陛下……这……可能太久没见亲戚了,有点激动。”
“对啊,还有气,活的,没事呢陛下。”
李世民悻悻的关掉手电。
“没意思,早知道让你们自己来了,找找传国玉玺,义贞,你去把朕的侄子找来,打包带走。”
说完,程咬金领命出去忙活咯,尉迟恭到处翻找着传国玉玺,虽然大唐没有,但景区大把,他早就记牢了形状样式,别说开着紫光灯找了,就是摸,都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李世民则是挪开被迷晕的侍女,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会。
拧开保温壶啜了口热茶,吐回去两片茶叶。
无奈道:“唉~我这婶婶也真是的,啥想不开嘛,跑到这来吃苦受冻,堂堂皇后,过这日子。”
说是后隋政权,实际上,就是个比流亡政府还流亡政府的组织,完全的被监控,突厥人说啥就是啥,要不是留着有点用处,早就肥草场去了。
被派出去找李世民侄子的程咬金,那叫一个随意,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距离刘大福接应还有半小时,距离大军总攻还有两小时,同时那也是他们回景区的时间。
现在逛突厥老巢,就和逛自己家似的。可不就是优雅淡定嘛。
“这年头喔,当侄子真难啊,不简单喔,也就是朱瞻基那家伙爽点咯~”
程咬金嘴里碎碎叨叨的,熟练的一个个帐篷摸过去,杨政道长啥样他不知道,但李治知道呀,杨政道永徽年才去世,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结合杨谏的相貌回忆,好歹是复原了个七七八八。
程咬金掀开一个帐篷,往里一探头,湿热的尿骚味扑面而来,哗啦啦的水声下,四目相对。
“大半夜的尿尿,你不冷的吗?”程咬金看着眼前十二岁的小杨政道,用带着羊膻味的汉语说道,瞧瞧小杨政道那个哆嗦呀,都对不准了。
杨政道呆愣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小小的脑子里大大的恐惧。
突厥人想干嘛?
得益于化妆技术,他没看出程咬金和突厥人有什么不同的。
还以为突厥人摸他帐呢。
小小的脑瓜子里大大的疑惑。
但从小寄人篱下,宇文化及,窦建德,突厥人轮流伺候他,他不敢动啊。
“哟,乖乖的嘛~不要大声说话,否则,死啦死啦。”
程咬金钻进帐中,四处看看,只有他一个人在帐内,很轻松嘛。
此时杨政道小小的脑子胡思乱想。
他要做什么?为什么一个人钻我帐?为什么大半夜钻进来?
难道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吗?
果然突厥人男女不忌,我还是小孩,他们难道?
不行!我不能被撅!
“来人呐!祖母!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