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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长生顺着他的话说:“爹,不是顾神医的药让你困,是你本来困了。你一个人跑到这边,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累,这不撑不住了吗?”

“不,我不困,我还要去找那娃娃!”

“爹,你别急!这样,你回去休息,我去衙司帮你看看。要是真长得像妹妹,我一定把她带到你面前!”

骆老爷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话都有些含糊起来:“也好,你办事我也放心。你得仔细着,一定要去呀!”

“我知道了,爹,你放心吧!”

兆庆忙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骆老爷子,骆长生吩咐:“背着老爷子上马车!”

接到兆庆放出的消息,他匆匆赶过来时,家里的车夫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这时,骆老爷子已经睡着了。

顾神医给老爷子开的药有两种,一种宁神的药,安神的药。

宁神让他感觉精神清爽,安神会让他安然入眠。

刚才他哄着老爷子吃下的是安神的。

看着骆老爷子手指尖的伤口,还有他身上普通的衣裳,以及上面的灰尘,骆长生眼神微冷:“纪铉,纪铭,你们去查,是谁伤害了老爷子!”

“是!”两个人应声离去。

骆长生心中很是自责,爹对妹妹思念而疾,这两年老爷子对妹妹的执念似乎已经好了许多,顾神医都说他病情有好转。

他忙于生意,这阵有所疏忽,没想到,前几天,老爷子就离家出走了。

他心里着急,和几个弟弟分头寻找,几乎把海阳郡翻过来,还是他想到往事,带着人直奔南龙郡。

这里也是老爷子得心病的地方。

看老爷子都换了一身,还好,他倒没有太多吃苦受累的样子。

不然,他会更自责。

“兆林,你飞鸽传信回去告诉二爷三爷四爷五爷,说老太爷找到了!”

“是!”

骆长生跟上了兆庆。

旁边有个下人小声问:“大老爷,咱们不去衙司衙门了吗?”

“去那里干什么?赶紧送老爷子回去,再请周神医给他看看!”

兆庆背着骆老爷子上了马车,骆长生也上去,马车转了个方向,往隔壁的海阳郡方向去了。

如骆长生所说,衙司衙门虽然没有去调过往资料,但赵有财自己心虚,交代了他早年的确是把女儿给卖了。

既然给卖了,得了钱,父女关系就此斩断。

现在他就没有资格再把赵素素卖一次。

但他这么做了,这和贩卖人口无异。不但要退回秦大郎的钱,去销掉他签字画押的所谓的身契,事情还没完。

如果赵素素不肯原谅,他就要先下大狱等待判罪。

赵有财苦着脸恳求:“招娣,哦不,素素啊,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爹,你就原谅我,你总不忍心看你亲爹蹲大狱吧?”

孟雨忽然说:“你根本就不是我娘的亲爹!”

赵有财吓了一大跳,眼珠子乱转,喝道:“小小年纪胡说什么?我怎么不是她亲爹了?”

“你家里不穷,还有儿有女,你对那对儿女很好,但只对我娘不好,小时候又打又骂,还把她卖掉。”

“那,那不是当时情况不好……”

“你当时也没有情况不好!我记得那时候,家里是有肉的,只不过你不会给我吃,只会给和弟弟妹妹吃。”

赵素素冷冷地说:“刚开始我以为你们是重男轻女,但是后来妹妹出生了,她的待遇虽不如弟弟,也比我好上十倍不止。我在你家,从没穿过新衣,从没吃过饱饭,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你还把我卖掉了!”

说到这里,哪怕她早已坚强,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孟雨捏捏她的手安慰她。

赵有财哼道:“你是当姐姐的,怎么还跟弟弟妹妹争吃的?”

“想让我娘原谅你,就把实情说出来。要不然你就去蹲大狱!”

孟雨稚声稚气的声音让赵有财破口大骂:“小逼崽子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才闭嘴!阿雨说的没错,我亲爹娘是谁?你说实话,我就帮你向大人求情。”赵素素把孟雨挡在身后。

孟雨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大人说了,要先下狱再判罪,可能被判砍头哦!”

赵有财脸色发白,嘴唇发抖。

这些年,赵素素其实也早有怀疑,这一刻,她心里更恨:“你要不怕被砍头,你就继续瞒着,我是绝不原谅的!”

“就算我卖过你一次,律法上我们断绝了关系,血缘上我也是还是你亲爹,你害你亲爹去死,死后你也是要下地狱的!”赵有财恶狠狠地骂。

赵素素冷笑一声:“我死后会不会下地狱你不会知道,但我不原谅,你很快就会下地狱了!”

“你,你个赔钱货,老子打死你……”

在他冲过来时,孟雨忽然上前,小小的拳头砸出去,打在他的右腹下。

然后,她抬起水汪汪的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着堂上的衙司大人:“他当堂打人,好可怕!”

衙司在他冲出的时候,就拍了下惊呆木,早有人一水火棍抽上去。

几乎是在孟雨打中赵有财时,他也被一棍子砸倒,嗷嗷直叫。

他都不知道那疼痛,是被水火棍砸的,还是被小拳头砸的。

衙司喝道:“咆哮公堂,你是想罪加一等吗?”

赵有财疼的直吸气,赶紧跪伏在地:“大人,小人不敢,小人也是一时情急。”

他转过头,态度软了许多:“素素,你就帮你爹求求情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下大狱啊!”

“我说了,你告诉我,我亲生爹娘是谁?我就帮你求情。”赵素素表情冷淡,丝毫不为所动。

赵有财又想骂人,但想到刚才的水火棍,还有身上疼痛难忍,好像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孟雨过去扶他,在他耳边极小声:“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肠子都搅在一起了?因为你肚子里快要烂掉了哟,都不用等到下大狱,你马上就要死了哟。”

赵有财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孟雨。

孟雨一派天真,声音低得好像没有说话:“我做的哟!你要不说实话,你就活活疼死;你说实话了我给你治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