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来得更多。
王嘉佑这是把住在客栈里的那些还在的学子都找来了吗?
见曹书清愤怒地瞪着,王嘉佑哈哈大笑:“小神童,你不是说能得榜首吗?但榜首好像不是你哦。”
庞昌泉也笑嘻嘻: “好像榜上也没有这位小神童呢!”
毫不掩饰的嘲笑之声,在小神童三字上加重,讽刺的意味十分明显。
如果说王嘉佑的嘲笑只是让他生气,而庞昌泉的嘲笑,却让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上辈子自己的狗腿子,现在竟然敢嘲笑他?
他冰冷的眼神冷冷地瞪着庞昌泉。
可惜,庞昌泉并不会因为他这凶狠的眼神就怕他,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哎呦,王兄,你看这小神童这眼神,多凶啊,真是让人害怕呢!哈哈哈!”
他明白了,庞昌泉这样的人,是无利不起早的。
上辈子他对自己卑躬屈膝,极尽讨好之能事,对他的事更是尽心尽力做到最好,那是因为,他官高权重。
如果自己是案首,他也会像上辈子一样,对自己恭敬有加,刻意结交,但自己落榜了,他就来落井下石了。
毕竟,现在已经成为秀才的王嘉佑,比他这个落榜的更有价值!
王嘉佑拿出赌约书:“小神童,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不会不想认账吧?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赔礼道歉要的吧?最重要的是,赌博约三百两银子,你什么时候给?”
曹书清袖中的手紧紧攥住:“我只是分的考座不好,被臭气熏晕,不然,你能胜过我?”
“大话谁不会说?”王嘉佑轻嗤一声:“考场分座,本就是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自己运气不好,那是你家祖宗坟头没有冒青烟!怎么,想用这个借口耍赖吗?”
曹书清又被气得发抖,但说破天去,他就是没有名次,说得越多,只不过被嘲讽得越惨罢了!
转过头,他咬着牙对颜桦说:“给他们!”
颜桦迟疑了一下,那可是三百两,是他们手中仅有的钱了,给了三百两,他们怎么回去呀?这一路回去,喝西北风吗?
这时,他心里不由有些抱怨,好好的打什么赌嘛?
当时考场晕倒,知道不可能榜上有名,他为何不马上走?走了这些人还能追到宁山县要赌约不成?
曹书清见颜桦竟然不动,冷喝一声:“我说,给他们!”
颜桦无法,只得麻蹭着把银票拿出来。
心里却啐了一口,拿着颜家的钱充什么大头?呸!
曹书清不是没想过悄悄一走了之,但他来嘉州参加院试,还有两件事想做。
一是要寻到那个和尚,想让他再次看看自己的运势!
二是嘉州有一位大儒平先生,据说和京城的太学都有关系,只要能搭上这条线,他再走动一下,考上秀才后,就可以拿着他的推荐信去京城的书院读书。提前去京城那边疏通人脉,那更有利于他以后的科举。
可考前,他去过城东,还去寺里寻过,都说没见过那个和尚。
而平先生那里,他想制造偶遇,或是递帖子拜访,都没能成功,那边给的回复是平先生出门访友不在家。
他想,考后,平先生总该回来了吧?
他被臭气熏病了,现在好了,又被这些人嘲笑着,还没能再去寻这两人,当然不甘心马上走。
他也很清楚,不履行赌约,王嘉佑不会放过他。
用三百两银子买个清静吧!
王嘉佑拿到了银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还是小神童大方,白送咱们三百两。今日我做东,请各位去吉祥楼,就当庆贺和饯行了!”
一群人簇拥着往外走,边说边笑。
“王兄,听说案首是宁山县的一个书生,还没走呢,要不,也叫他一起?”
“对呀,王兄,案首的风采,我们早想一睹了!今日还能沾王兄的光,真是幸事!”
王嘉佑手一挥:“请!我们这就一起去,记住了,那位可是谦虚低调的主,不是那位小神童,大家伙客气着些,别得罪了贵人!”
“王兄你就放心吧,我们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
见王嘉佑忘了逼他赔礼道歉,曹书清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怔。
案首是宁山县的?
顾不得多想,他追了出去:“等等!”
王嘉佑回过头:“怎么,小神童想反悔了?”
曹书清压下心中酸溜溜的感觉,觉得很是屈辱地问:“案首,是谁?”
“哈哈哈!”这话又引得一阵大笑,毕竟之前,这位不是说自己会得案首吗?
“小神童,怎么你还不服气,想找案首比划比划?”
不理会他们的调侃和嘲讽,曹书清抿了抿唇,再次问:“案首是宁山县的谁?”
王嘉佑翻了个白眼:“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吗?凭什么告诉你?”说完,一群人扬长而去。
曹书清气得想打人,不过他也清楚,那群学子年纪都比他大,个头比他高,他这十岁多的小身板,一个人也打不过。
见他裹挟着一身怒气进门,颜桦假装收拾,拿了块抹布擦桌子。
曹书清猛地转头:“颜桦,那天你有没有去看榜?”
颜桦小声:“去了!”
“案首叫什么名字?”
颜桦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心里很不屑,面上却很恭敬的回答:“卓,卓宸!”
曹书清眼瞳一紧,卓宸?
卓宸!!!
上辈子,被裴鸿邈收为关门弟子的学子,叫宁劲秋。
这辈子,被裴鸿邈收为关门弟子的学子,就叫卓宸!
上辈子那个宁劲秋,乡试经魁,会试第二名,殿试状元,他只得个探花,生生地被压了一头。
这辈子的卓宸,明明县试不如他,府试不如他,所以,要不是他晕了,这案首本该是他的,却被卓宸得了去!
曹书清已经快怄死了。
他生了一会儿闷气,想到这次院试,真是不顺,心中更迫切地想找到那个和尚,让他再给自己批一次命。
他立刻起身,对颜桦说:“去通知车夫备车,去东城。”
不一会儿,马车晃晃悠悠,去了东城。
但转悠了好一会儿,不要说没见到那个和尚,就是连个光头都不见。
曹书清让车夫绕去平先生府上。
两个总会见到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