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狼藉的地面之上，淡淡的血腥味在环绕。
吴家的一众高手都瘫坐在地上，各个衣衫带血，甚至有的还缺少手臂和大腿。
他们的面色都呈现出痛苦之色，曾经满是自信的眼睛此时也满是灰暗。
不远处，还有几具尸体躺在地面。
吴佳看到众人的样子，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理解，甚至是不敢相信。
吴家这么多的顶尖高手，任意一个人都可以横扫武道世家。
这可是他们吴家的底蕴，傲视世间的资本。
但是此刻却败了。
所有人都败了。
虽然没有看到战斗的过程，但是之前那一声声怒吼和惊天的巨响，以及那地动山摇的威势，还有现场这满目狼藉的地面。
都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何会输？
再看向不远处那独自站立的陈杨，不仅没有丝毫的伤势，就是那衣衫之上都没有看到任何的灰尘。
两相对比，极大的反差让他下意识的喃喃：“怎么会这么强……”
这一刻，他才想起，武王送他走之前，告诫过他，千万不要再去惹杀神，也千万不要想着报仇。
此刻，他才真正理解这句话，可是已经晚了。
“吴佳，是我们无能，对不起你。”
吴家的高手中有一个人开口，他靠着墙壁，脸上满是自嘲和落寞。
闻言，另外几人也是看向了吴佳，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只留下了数道重重的叹息声。
见状，吴佳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其实，不需要这些人开口，当他第一眼看到现场景象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意识到了。
“佳儿，你过来。”
这时，那吴家主却是忽然开口。
吴佳听到声音之后，也是下意识的走了过去，看到那满身狼藉的父亲，眼中也是露出心痛。
吴家主看了陈杨一眼，发现后者并未阻拦，再吴佳走到其身旁之后，也是重重一叹。
他看着吴佳，眼中有泪光闪烁，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为了保护你，好几个叔叔伯伯都牺牲了，可我们都无力阻拦。”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的错事自己承担。”
“父亲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
说到这，吴家主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不管吴佳做了多么离谱的错事，这都是他的亲子啊。
他的眼睛在死死的看着吴佳，似乎想把他永远的记在心中。
闻言。
吴佳脸庞呆滞，瞬间有泪水滑落，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虽然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但是听到之后，心中还是感觉不甘，难以接受。
他还年轻，还想活着，不想就这么死了。
可是，现实中由不得他。
踉跄的退后两步，他转身看向了吴家的一众高手。
十数位绝顶高手，仅仅剩下几人，还都受了重伤。
看着那一个个残破的身体，吴佳心中涌起了悔恨。
这些人，之前都还是压迫世间的存在，此刻却变成了这样。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他低语，神色凄凉，眼中也满是痛苦和后悔。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把眼中的泪水，看向这些伤者。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也选择了接受，他身体的颤抖竟是缓缓停止，而后郑重的开口。
“是我不懂事，连累了你们，害了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吴家。”
说话之后，他神色无比郑重的弯下了腰，对着众人一一鞠躬行礼。
见状，吴家的众人眼中也尽是不忍，更加不甘和愤怒。
特别是吴家主，心头要碎了。
可是，他们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吴佳再度起身之后，转身便看向了陈杨。
这次，他的眼中虽然还蕴含着不甘和恨意，但却少了许多恐惧，似乎已经接受了结局。
他向着陈杨走去，看了一眼小女孩儿一家，在其母亲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
“想杀就杀吧，给我个痛快。”
他话音刚落下， 便是见到陈杨随手一抓。
顿时，他便感觉周身仿佛都被禁锢了，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被拽到了陈杨的面前。
陈杨淡淡开口：“如果只是招惹我，或许我会因为你们的苦情戏而放过你。”
转身，拽着吴佳向着小女孩儿的家人那里走去，同时开口道：“但你杀了无辜的普通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死。”
吴佳被陈杨拽着，身体根本反抗不了，于是反驳道：“她可不无辜。”
“若不是她给你视频，我怎么会身败名裂，又怎么会去带着武叔去杀你，武叔又怎么会死，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她自找的。”
吴佳在愤恨的说着的，但听到陈杨的耳中，却是让他更加暴怒，杀意都喷涌而出，差一点就忍不住要一巴掌将其拍死。
“你去人家拍综艺，却对人家不断欺辱，被害者只是拿出了欺辱的视频，在你眼里就是自找的？”
“那这次武宗参与进来，还要审判我，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都是因为你和你们吴家，然后把你们吴家杀个精光？最后也说是你们自找的？”
这话一出，吴佳再也不敢言语。哪怕他想说普通人怎么和武者一样，可是他却不敢争辩了。
因为他知道，若他再说出过分的话语，陈杨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
杀神之名，不是白来的，虽然不见得嗜杀，但显然不是手软之人。
陈杨牵着吴佳，来到了女孩儿父亲的身前，看着后者那逐渐通红的双目，心中不禁叹息。
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和杀意，语气尽量平和的询问。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孩子的父亲见到吴佳被牵过来的时候，脸色逐渐露出恨意，双目通红起来，甚至是身体都开始颤抖。
愤怒和激动交织，在听到陈杨的话后，他却是忍不住一怔。
怔怔的看着那杀害妻子的吴佳，他脸色不断变幻起来。
最后，仿似泄了气一般，忽然哭了起来。
“之前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为小倩报仇，幻想着亲手杀死对方，可机会真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明白，我连伤害他的能力都没有……”
“普通人面对武者，竟然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他眼中流屈辱的泪水，充满了不甘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