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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簪花乱 > 第118章 世子妃之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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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谢思珩命令府上的丫鬟给那具烧焦的尸体换上了大红色的婚袍,而自己则又穿上另外一件崭新的喜袍。

老夫人和薛月匆匆赶到不知如何是好,王府上下所有丫鬟和仆人都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都觉着世子因为清雨姑娘的死而疯了。

只有淮王一人坐在旁边独自饮酒,他用一个眼神制止了欲上前劝说的老夫人,随后轻轻摇头。

这种痛失挚爱的心情他能懂,当年他的柔柔死于沉香寺中,那几月他也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

但庆幸的是,他的柔柔好歹给他留下了思珩在人世间。

总归是有点念想。

可不幸的是,眼前这位被烧成灰炭的女子,似乎没给思珩留下任何念想。

他在边疆镇守之时,也常听闻自己这儿子的风流浪事,但也知他纳了一名妓子之女作为通房。

人生得一挚爱,不求功名利禄,只要长长久久相伴,便是最好。

可惜,常常事与愿违。

本以为他的儿子能逃过此魔咒,谁知竟步了他的后尘。

越想心里越是郁闷,他端起旁边的酒,厉声喊道:“这喜酒,为父便先干为敬了!”

随后,头一仰,便将杯中美酒尽数吞入口中。

薛月在旁边惊呼:“王爷,你这是……”

然而,谢淮却没理会,只仰头将酒水饮尽。

薛月话未说完,只有不住地叹着气:乱了乱了,这王府上下全都乱了!本以为谢淮回来府中的事儿便能正常不少,谁知道是越添越乱!

谢思珩朝着大家冷声道:“今日在场之人,必须喝下我的喜酒!”

“违抗命令者,杀!”

丫鬟和仆人们都吓得六神无主,面面相觑。

淮王轻轻喊道:“既如此,今日府中上下,便一同饮我家思珩的喜酒吧,也算是做个见证了。”

薛月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诧异地喊着:“王爷!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王府的颜面要被置于何处啊?!”

老夫人叹着气道:“算了。”

随即也拿起桌前的酒一饮而下,她现在只想这场闹剧尽快结束。

王府其他下人们见老夫人如此只好纷纷上前,端过酒杯。

也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句:“祝世子和清雨姑娘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谢思珩因这话目光变得更加的温柔,举起红色的喜酒杯绕过那烧焦的手臂,他看着那已被大红盖头盖下的脸轻柔地说着:

“清雨,今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我以此酒敬你,祝我们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随即便将这酒一饮而下。

他的眼里全是温柔,好似真的在看那昔日爱人,而不是一具可怖的尸体。

谢淮将最后一口酒饮入后起身,语气没有任何的命令之感,带着一丝劝诫:“思珩,人走之后还是应入土为安。

我听有传闻说,若人死之后不及时安葬,魂魄将受其反噬变成孤魂野鬼。

我想,这位姑娘并不希望自己死后变成孤魂野鬼,游历在这世间受苦。

今日你与她成婚,便是我王府的世子妃,理应入祖籍进祠堂。

思珩,你看这可好?”

此话一出,薛月顿时睁大了眼。

听谢淮这话中的意思,黎清雨竟然成了世子妃。

区区一个通房又怎能称世子妃呢?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传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掉大牙!

可今日这婚礼怎么就忽然没了,她也不知其中缘由,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而老夫人则面色冷静了不少,平日里她对清雨丫头本来就抱有好感,如今这姑娘惨死也确实要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

谢思珩将酒杯放下,忽然起身没有回答谢淮的话,而是弯腰又将那具尸体再次打横抱起,随后一步一步缓缓的朝王府后门走去。

薛淮一看立刻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备马车!思珩应该是要去后山。”

谢家祠堂,便立在后山之处。

莫七和沐白随着谢思珩到了后山山上,此时已逐渐入夜,光线很暗,偶尔能听闻几声鸟叫虫鸣。

谢思珩则呵护地将那依旧穿着喜袍的尸体放在马车上,自己则缓缓走下,他木愣着目光从莫七的手里夺过铲子。

一下,生生地将铲子铲进土地之中。

天边忽然雷雨大作,发出“隆隆”的响声。

莫七和沐白上前解释着:“主上,要不我们俩帮你吧,好像要下雨了,这样才能快一些。”

而谢思珩却目不斜视,根本没听两人的话。

只一下一下,机械地用铲子挖着地上的泥土。

天边下起了瓢泼大雨,短短时间便迅速将谢思珩的喜袍淋湿,然而他却浑然不知般,依旧用铲子将泥土挖出。

寒风习习夹着水雾撩起他的发丝,能看到那双眸泛红,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随即落下。

他无力地挥动着手臂,铲着地面的泥土。

为什么?

他明明说过,今日过后就能和她好好的在一起!

可为什么她就是不再等等?

他说过除了自由什么都能给她,什么都能满足她。

在他心中她早已是他的世子妃,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想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

他不在意她的身份,不想再计较她之前做了什么,只想好好的和她在一起。

可为什么,如此渺小的心愿,却终究不能让他如意。

老天爷真是对他不公!!

因为过于用力,铲子的把手已将他的手磨得血肉模糊,可他依旧在风雨之中僵硬着后背,挖着跟前的地。

直到地里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坑,他才将那具尸体放入坑中,随即抓起一把又一把的土,亲手掩埋。

石碑之上,一笔一画刻下:吾妻,黎清雨。

夜深之时,山中虫鸣,偶有猛兽咆哮,却依旧惊不走那一身红袍之人。

他端坐在石碑坟前,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

醉意朦胧只目光柔柔地望着那石碑,轻轻地说着:“清雨别怕,即使在这荒山野岭,也有我一直陪着你。”

寒风吹来,雨停了,鸟儿啼鸣之际,偶闻悲凉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