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东城。
镇西侯府晚宴。
镇西侯百里洛陈回到家中,给儿子一顿教训,了解了整个事情经过之后,暂时止住了风波。
隔了数月后,一家人难得的聚在一起,世子百里成风,世子妃温珞玉,小公子百里东君,还有温壶酒,齐聚一堂,也算是一场小家宴了。
“温先生,这一次在名剑山庄,我可听说了小九出尽了风头,想不到老兄弟居然把他给放出来行走江湖了。”百里洛陈提起酒杯,问道:“小九呢?怎么没有来?我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他了。”
“爷爷,你不知道啊,在西南道表哥一人称霸了整个龙首街,一人战一座城。在名剑山庄他一人连得两把云天剑,然后又一曲高歌,震惊了国手洛言缕,我们离开的时候,多亏他拦住了无双城的高手,一人挑一座山。”百里东君说得眉飞色舞。
“哦?”百里洛陈喝了口酒,笑了笑:“好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有温临老兄弟当年的魄力。”
“表哥的刀出神入化,但是他的剑更是引动了名剑山庄的一草一木,霸气十足!”百里东君撇头看向温壶酒,“舅舅,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呀,还不是因为你调皮。”温壶酒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次要不是你表哥,舅舅我都招架不住。”
百里东君呵呵一笑,“舅舅,这次我也帮了不少忙。”
“不过,我想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学剑。”说着,他看向了温珞玉,“这次得了不染尘,不可以亏了这把好剑,所以我要学剑,娘,你要帮我找个厉害的师傅。”
“哟,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温珞玉笑道:“你说说,你想练什么剑?”
百里东君眉头一皱,看向百里洛陈:“爷爷,你说,我要练什么剑?”
“你还用练吗?你本来就很贱了。”百里洛陈喝了一杯酒。
“对了,小九现在在哪里?”百里洛陈现在很好奇,因为从离火那里,他知道了一些信息,连离火都被他发现了。老兄弟温临的这个孙子,非常了不起,特别想见一见,将来也许他可以对这个东君照拂一二。
“他说他在天启。”温壶酒笑道。
“天启?我回来一路走的都是官道,也没有遇到他,不过在路上倒是见到了一位黑衣少年背着一把刀,一人五匹马,马尾巴绑着草垛,扬起了漫天尘埃,那少年倒是有趣,他的衣袍后写着三个字。”百里洛陈抚了抚须。
百里东君和温壶酒相视一眼。
“不会是写着黄赌毒吧?”百里东君笑道。
“对,就是这几个字。”百里洛陈恍然。
“那就是表哥了。”百里东君哈哈一笑,转而又有些惆怅,“表哥去了天启居然也不带上我,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温珞玉看了眼温壶酒。
昨天白天的时候,他们收到了温临的密信,他也知道了乾东城可能窝藏西楚余孽的传闻,他的信很简单,“一切听小九的安排!”
所以,温壶酒立刻就把消息传了出去,在坐的五人,唯独只有百里东君还在那里傻乐,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这场家宴的话题逐渐变得琐碎,百里东君讲的都是在柴桑城里认识的朋友,百里洛陈讲的是朝会上的见闻。
而百里成风却突然开口:“今日天启传来了消息,三年一次的学堂大考就要开始了,只是这次来的使者,是风华公子。。”百里成风顿了顿:“这位是我们最不熟悉的公子。”
“哦。”百里洛陈似乎根本不在乎来的人会是谁。
只有温壶酒摸着手中的酒杯,陷入了沉思:“这一家子没心没肺的,我是不是该下点毒?”
官道上,一辆马车,一个少年,顶着月光在狂奔。
夜色里,少年的黑衣好似隐匿在黑暗之中,若不是他背上闪着寒芒的刀,丝毫看不出那是一个人。
除了时不时响起的马鞭打在马背上啪啪啪地声音,整个夜都异常安静。
“温公子,谢谢你。”
马车里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谢李长生的血。”做车夫的温九天皱了皱眉:“还有乾东城那位的。”
车内的女人扑哧一笑。
“此行凶多吉少,但我却见你依旧憧憬。”温九天淡淡地说道:“出城那日,李长生说他会拦住天启城的高手,结果城门里,愣是出现了八个自在地境的高手,还有逍遥天境。”
“尤其是那个剑里刻着“影”字的那位,直接就要对我下死手,小爷我再回天启时,就要他好受。”
车内的女人,掩嘴一笑:“那位是如今影宗的宗主易卜,实力非凡,他的女儿易文君这些日子就在三十二阁学习。”
女人顿了顿,笑道:“不过,你把天启城的牌匾一刀劈断,难道你还敢回去吗?”
温九天皱了皱眉,“小爷我为何不敢?李长生不是说了吗?保我无恙,而且,我还得去取血!”
“我不但要回去,我还要抢了易卜的女儿易文君,然后放到岭南,让易卜永远找不到她!谁叫他爹要拦我的路。”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车内女人一惊,想到了过往种种,想到了恣意飞扬的少年,也难怪,尹落霞和洛言缕会对这样的少年郎倾心。
多才多艺,风流倜傥,天地无所畏惧,要是自己再回那个年龄,也许也会像她们一样吧。
尤其是小小年纪,竟就有股浩然正气。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是含着笑。
“对了,我想知道,易文君漂亮吗?”温九天嘴角一扬。
“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少女。”女人笑道。
“难道比尹落霞和洛言缕都好看?”
“嗯,她们的美,各不相同。”女人轻轻一笑百媚生:“要是我选,我更希望自己是尹落霞的那种豪迈不羁的性子,只不过,我的出生注定了不可能像她那样。”女人秀眉紧蹙,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乾东城的那位儒仙,又是什么关系?”温九天惑道。
马车内的女人低下头,思绪万千。
西楚,那个令人魂牵梦绕的故土,引人入醉的桃花林,还有那人亲手酿制的桃花月落。
女人笑了笑。
“温公子,你信命吗?”
“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女人扑哧一笑,不知为何这个少年郎总会给人意外之喜。
“当年,古尘跟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