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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蓝说着,眼眶微红,眼角的珠泪落了下来,滴在了苍白的面容之上,可她却丝毫没有在意。

时嘉听着时蓝说出以前之事,眼眶也已是通红,拳头攥紧,发出了咯吱的响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城中听闻君主自刎,王后焚于大火,公主太子失踪,一时之间无人能主持大局,军心涣散,而玄越带人连破十余城!”

“守城的将军拼死抵抗!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无数的英雄鲜血,染遍了东莱山,比山上的海棠花还要红艳。”

时蓝回想起那个场面,一辈子也忘怀不了。

宋徵一直凝着时蓝,眼中满是怜惜,见她落泪,他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

她本不该承受这一切!

却因一个人的野心,举国被灭…

时蓝眼中蓄起了寒冰霜花,哽咽着,连声音都沙哑着,“东莱的子民何辜?我父王母后何辜?却要为了你,都是你!靖德的长枪刺破了他们的身躯,我隐忍至今便是要为复仇!”

玄越不敢开口,他只觉得时蓝越来越激动,而他的喉咙正抵着短刀,生怕她一个激动便抹了自己的脖子。

众人听完,也了解了真相,宋憬也听完了全部的事情真相。

原来她所说的与他不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隔着两国之仇。

也明白了昨夜宋徵说的话是何意。心中即是心疼时蓝,可看着被挟持的玄越,他心中也犹豫不决。

是保住君主,还是保住她。

“难道是你杀了泊荣…”宋泊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不可置信的看向时蓝。

时蓝瞥过眼,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一般。

“本宫早就说了根本就是有人诬陷,现如今明襄侯可了解事情始末了?!是不是该给本太子一个说法!”玄昭冷嗤一声,看着宋泊麟的眼中带了丝鄙夷。

“够了,先莫要说此事,父皇的安危更为重要。”玄墨冷声打断两人。

“玄越,都是因为你,不过没关系,现在到用你的血祭奠他们的时刻了!”时蓝说罢,手中的刀便要使劲。

玄越恐慌至极,颤声道:“别冲动,你要什么孤都答应你!”

“我要你写罪己诏,承认自己当年用腌臜手段吞并了东莱一事,为我父王正名!”

玄越愣神着,可看着脖颈之上的刀,他犹豫着。

“父皇,别答应她!她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玄昭叫喊着,神色有些急切。

玄墨冷冷地开口,分量却十足,“太子难道想要父皇绝命于此吗?”

玄昭冷哼一声,也便不再多言。

“孤答应你…可此处并无笔墨,如何写?”玄越迫于无奈,只得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念,你说,何必要一字一句写在圣旨之上,你亲口说,就是最大的忏悔!”

时蓝笑着,身子都在颤抖着,面上仍隐隐泛着点点血迹,红衣染血,可未有眼神,仍是坚定不移。

眼中蓄着泪光,时蓝转过身,冲着城门之下的士兵们叫喊。

“我玄越,于十二年前与东莱一战,东莱王并非伤重而亡,实乃我用了卑劣手段,杀害东莱王,致使东莱王后焚于大火,窃取国玺,杀害无辜妇孺,隐藏此等消息,长达十二年,特此忏悔,敬告天下悉知!”

“此话简直狂悖至极!司蓝你简直欺人太甚!”玄昭听着时蓝的话,怒而气急。

眼中的愤怒化作了雄狮,若非魏瑶嬅拉着,仿佛下一秒便要冲上前去撕了她。

玄越愣着,此话一说,便是推翻了十几年的英名,天下百姓该如何想他。

“玄越,这本就是事实,说啊,对着我们东莱的子民你说!”时嘉见他发愣,上前便是一脚踢了过去,恶狠狠的扣着他的头强迫他凝视着底下众人。

玄越吃痛,扯着唇,便颤抖着说了起来,“我玄越,于十二年前与东莱一战,实乃用了卑劣手段…”

时蓝的刀使了劲,用力勒住了他,冰冷地叫喊着,“大点声!怎么,你觉得羞愧了吗?”

玄越害怕极了,便也顾不得面子,“杀害东莱王,致使东莱王后焚于大火,窃取国玺,杀害无辜妇孺,隐藏此等消息,长达十二年,特此忏悔,敬告天下悉知!”

时蓝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看着底下的士兵,时蓝虽嘶哑着声音,可有着无比坚忍的力量。

“东莱的将士们!十几年了,忍辱负重十几年,靖德未曾将你们的投降当做一回事,我时蓝,还有你们的少主时嘉,今日为东莱正名!”

“可我们投降了靖德,就算是少主在也会觉得我们是逃兵…”底下忽而有人开口说着,语气之中透露出的是无助。

时嘉开口道:“家国覆灭,我又怎会怪罪你们,就怕你们心中,早已记不得故国家乡,记不得曾世世代代庇护你们的东莱!”

“从此你们不必再受靖德兵的欺凌,因为你们本就不输别人,保家卫国的你们,你们的父辈,都是英勇的,东莱永远为你们而骄傲!”

底下的东莱兵大为触动,十几年的隐忍,委屈,此刻纷纷都涌了出来,只因为他们的少主和公主回来了。

“我等愿意为少主和公主肝脑涂地,为东莱战斗至最后一刻!”

东莱兵整整一片,跪在了地上向城门之上的时蓝和时嘉行礼。

玄越颤抖着开口,“孤也按照你的话说了,如今何时放了孤?”

时嘉冷笑道:“你做了如此事,你是我们东莱的罪人,这只不过是你死前的忏悔仪式罢了,你得亲自去地底下给我父王母后忏悔!”

“东莱灭国已经是十几年前之事,过去之事何必耿耿于怀…”

“就是,战争总有输赢,伤亡也在所难免,只不过这个人是你的双亲罢了。”

不断有人开始反驳时蓝的话,像是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小题大做一般。

时蓝看着眼前这些人,又往后退了两步,“尔等既不辨是非,今日便看着,我如何拿玄越的命,血祭我东莱上下无数臣民!”

而刚要动手杀了玄越,宋泊麟的举动让她眼神之中有了波澜。

宋泊麟上前一步趁宋徵没有防备,便将长刀横在了宋徵的脖颈之上。

“放了圣上,否则就让宋徵陪葬!”

宋徵自嘲的笑了一声,眼中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化作了乌有,“您可真是我的好父亲,靖德的好臣子啊,挟持自己的儿子做人质。”

宋泊麟不敢看他,只是闷声道:“你做了丑事,与此等妖女一同做出不利于靖德之事,她杀了你二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还有脸说!”

“父亲,那是二哥呀,您在做什么!”宋憬开口,眼中充满了震惊。

宋泊麟回头冷眼喝斥了一声,“住口!眼下圣上仍处在危险,若是不如此,如何威胁妖女!”

玄昭看着宋泊麟此举,眼中满是得意的狡黠,嘴角咧开了笑,“明襄侯果然识大体,危急时刻大义灭亲。”

宋泊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些难为情,看着时蓝便厉声喝斥道:“妖女,老夫不知你的什么仇什么恨,你快放了圣上,束手就擒!”

时蓝睨着眼看着宋泊麟,唇角绽放出一抹冷笑,“明襄侯真是愚忠,如此暴虐的君王也值得你效忠?”

“你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交换!你将圣上放过来,我就放了宋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