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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泊麟见宋憬没有砍断铁爪,便要亲自上前去砍断,被宋憬拦住。

宋泊麟的眼神有些愤怒,喝斥道:“你要跟你二哥一样吗!!”

宋憬终于是绷不住了,低哑着声音,似乎是隐忍不下去了,“父亲,你放二哥一条生路不行吗!他也是你的儿子,为何你要对他赶尽杀绝。”

宋深也走了过来劝着,“鹤安找到了他的幸福,父亲何必苦苦相逼,更何况,鹤安说的也并没有错,父亲是太愚忠了些!”

“可那妖女杀了你二叔!是你们的亲二叔!不能放走她。”

宋泊麟仍是不肯松口,想起宋泊荣,杀弟之人近在咫尺,怎能放过。

宋憬提了枪放到给宋泊麟,他道:“父亲,儿子做不到,若是父亲执意如此,便杀了儿子拿去交差便是。”

“二叔做错了事,就算侥幸不死,圣上也不会放过他,父亲您聪明一世,怎的想不明白,二叔这一生,是完完全全错了。”

宋泊麟看着两个儿子,又看着已经离去的时蓝,眼中既是不甘又是难受。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心中念着宋徵的安危,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下一秒却被人抵住了喉咙。

宋徵几人已经快跑到了合清门,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是玄墨在城门之上大喊一声,声音雄厚有劲,适才的悲伤已不见分毫,“宋徵!你回头看看!”

宋徵已经是有些难忍不适,回头一看,玄墨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手上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宋泊麟的脖颈之上。

“谋逆之罪,你真的舍得你的父兄为你做过的事情承担应有的代价吗?这可是抄家灭九族的罪!”

玄墨的声音在城门之上响起,宋徵心中只觉得难受。

他将谋逆之罪扣在了他的头上,就是要威胁他。

但此刻宋泊麟的命他也不能不顾念,更何况还有宋深和宋憬。

“留下来。我们谈谈!”

时蓝见他犹豫,又想陪他留下来。

转而见遇青也是身中气冲拳,便交代齐玉先带时嘉去处理伤口。

“蓝儿,你同哥哥一起走!”时嘉不肯走,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生怕一眨眼,时蓝便会跟着宋徵走了。

时蓝安慰着,轻声说道:“哥哥,你的手耽搁太久了再不处理便是会影响活动的,先让齐玉带你去。”

齐玉自是知道时蓝在宋徵心中的分量,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你还会回来吗?”像是有些害怕,时嘉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时蓝颔首,多嘱咐了些话,回头便朝着宋徵而去。

齐玉带着时嘉先行离去,时嘉仍是止不住的回头看她,可异样的感觉又传来,他的嘴角抽动着,极力的压制着自己。

齐玉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奇怪,“时公子,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时嘉摇头,极力克制住自己,“无妨。”

见两人留下,玄墨的神色也变得畅快起来。

此时的玄沅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看着地上的玄越、魏瑶嬅,以及掉下城门的玄昭。

崩溃的大叫了一声,头上的凤冠已经歪七扭八,额前的头发也落下缕,整个人有些狼狈,可她并不注意。

她双手捂着耳朵,不住的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眼中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掉。

爬着上前抱住了魏瑶嬅,玄沅又哭的撕心裂肺,“母后…母后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沅儿啊!”

见魏瑶嬅没有反应,玄沅又摇着玄越的身子,“父皇,父皇你怎么了,父皇儿臣不嫁了!你醒醒,你别生儿臣的气了…”

玄墨想要上前安慰她,便见她忽然撞开了所有人,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

“派人去寻公主。”玄墨吩咐着柳儿,柳儿会意,立即便跟了出去。

“圣上、皇后、太子薨,举国同哀!”玄墨忽然跪在了地上,便喊出了这一句。

众人被玄墨弄的猝不及防,倒是一时之间也愣住了。

宋泊麟见玄墨跪在了地上,也带头跪了下来,一时之间竟都成了悲痛的模样。

玄越、皇后、太子相继死亡,玄越膝下除了太子便唯有玄墨一子。

一时之间,玄墨承担起了重任,也是所有人的众望所归,调兵遣将,安抚将士,负责玄越等人的身后之事。

这场大婚也终于是以帝王之死而结束了。

而宋家功过相抵也并未收到牵连,至于宋徵,因为先前玄越赐的免死金牌,朝中之人虽有异议但也说不了什么。

祁王暂代处理朝中事务,宋徵与时蓝留了下来。

玄墨并未为难二人,反而为宋徵与遇青解了气冲拳。

“说吧,我不会以为你让我留下是为了替我解气冲拳。”

宋徵脸上的表情倒没有多大变化,因为对玄墨过于了解,便也开门见山的说了。

玄墨依旧是嘴边噙着笑,面上也不见有何大喜大悲之色,只是如同往昔一般调笑。

“鹤安还是如此懂我。我要的很简单,我要宋家带头举荐,力保我登上皇位。”

时蓝看着他,此刻才发现,以前醉心风月诗画的玄墨,只不过是故作姿态,看着不争不抢,实际上的野心是皇位。

可他并未做什么实际伤害他们的事情,若或是有。

也救过他们,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宋徵轻笑,似乎早已看透了一般,又恢复了懒散模样,“这么看得起我呢,给我扣了一个谋逆之罪,还要我这个谋逆之人力保你继位。”

玄墨笑着,眼中焕发着光彩,勾着唇,“圣上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才薨了的,明襄侯府忠烈,又怎会谋逆?我认为还应当加封一等公爵才算合适。”

若是玄墨继位,自然是会把宋家摘得干干净净,他的身后也需要宋家鼎力相助。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殿下唾手可得的江山,掂在手中,可还烫手?”

玄墨笑着,算是默认了一般。

“可是,我本就是要以整个江山为聘,给我的夫人,你这是要抢去了我的聘礼。”

宋徵说罢,望了时蓝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温情与温柔的缱绻。

“忘记说了,若我继位,许诺划分出原来东莱的国土,全数奉还。既如此,可好?”

宋徵没有回答,只看向了时蓝。

时蓝也思忖着,她已无心朝堂,本也就是与玄越有仇,并非想抢了靖德。

若是东莱还是东莱,那时嘉也有了依托,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见时蓝犹豫,玄墨又盯着她,大胆肆意的看她,“时蓝姑娘,如何?我自是有不同父皇的治世之道,能避免战争,便是百姓最大的幸福。”

玄墨俨然已经沉淀成一个成熟帝王该有的模样,有深沉的心计,有治世的眼光才能,若是有此贤德之心,将靖德交给他也未尝不可。

“好,但是我有个条件,重新签订盟约,不可与东莱再战,若是有一日你违背了约定,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时蓝像是同意了一般,朱唇轻启,要与玄墨签订承诺。

玄墨爽朗的笑了,眼中已是胜券在握得得意姿态,“自然!我也并不想与东莱再起争斗。”

如此她便也可放心了。

等他做了靖德的王,手握重权。

若有一日,她无处避风之时,也可做她坚强的后盾。

只是这话,不能宣之于口,只能藏在心里,连同那份无人知晓的情意。

他只会在狭小的画卷之中眷恋的看着她,默默地,那是属于他的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