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旧的屋子,到处都是木板打下的补丁。
在木板的遮掩下,一条条刀劈剑砍深深的痕迹藏于深处。
屋子不大,只有一间堂屋和一间卧室。
卧室中放置着一座长七尺宽四尺的床榻和一张三尺见方的桌子。
桌子有一盏油灯点亮,光芒细微,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
奇怪的是,屋内亮堂堂的却像白昼。
光芒下,有两大一小三个人并排坐在床上。
三人将被子放置在腿上,阻挡着窗外渗进来的寒意。
兴许是天气太冷,又或者是房子太破导致的四下漏风。
一条棉被不足以抵挡寒冷,三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面露痛苦。
“咔咔……咔咔……”
上牙齿碰着下牙齿的声音在宁静的黑夜晓得异常清晰。
刚响了一会儿,就听到堂屋传来一声暴喝:“别吵了!再吵就把你们全杀了!”
夹带着怒色的声音吓得三人立刻闭紧嘴巴,紧紧抱在一起。
“早知道我也不来了,吸收这一点金光真是麻烦。”
堂屋中一个男人略带懊悔的自言自语。
说归说,男人的姿势却一直没停。
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一座雕像被两只手锢住底座。
淡淡的光辉从雕像上散发出来,照亮了整间屋子,甚至还顺着门缝钻到里屋。
男人一呼一吸,光芒随之倾斜,顺着七窍钻入其中。
“嘻嘻!”
清亮的笑声忽然响起,男人蓦然睁开双眼。
“是谁!”
“哈哈!”
笑声大了一些,男人警惕地朝四周观望,吸收光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没有了约束的金光散向四面八方,照得屋子更亮了。
“别装神弄鬼,有种就出来!”
男人怒目而视,小心翼翼地四处观察。
“咔咔咔咔……”
里屋的三人吓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就像在蹦迪一般,屁股抬起又落下,身体也被推向床边。
“是我啊!”
“咯咯!”
清脆的声音不断变化,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响起,又好像是在脑子里回响。
“你到底是谁!”
法宝亮起光芒,眼睛来回巡视,神念笼罩房屋。
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坏了,遇到高手了!”
以他的实力,能当面戏弄于他却不被发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超五境的强者之下,他还几乎没有遇到过。
少数的几次,遇到的也是那种即将踏出半步距离成为超五境的强者。
“阁下何必缩头缩尾,有什么事尽管出来一见!”
有实力不杀他,却只是戏弄。
一看就不是要他的性命,男人也冷静了少许。
“那你把头转过来。”
这一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男人先是用神魂观察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背后无人,四周无人。
于是他谨慎地转过头。
“你是诡异!”
背后一个小女孩双脚离地,漂浮于半空,双手食指扒着眼皮做出鬼脸,正是一副童真的模样。
可是男人见了这一幕,肉眼可见的恐慌了。
“你真聪明哎,竟然知道我是诡异。”
小女孩向前飘动,手掌高高的抬起。
“你要干什么!别动!”
“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厉声制止,手中的法宝处在激发状态,随时准备脱手而出。
可看他为猥琐的状态,明显色厉内荏,非常惧怕。
“不要怕啦,我只是要摸摸头。”
“人类不是最喜欢摸摸头吗?”
“我是要向你释放善意,没有恶意的。”
小女孩似乎见惯了他的表现,向他解释着。
听完这些解释,他沉默了。
小女孩会心一笑:“我来喽!”
紧接着欢快地飞到男人的肩膀,伸出小手抚摸头颅。
男人头颅僵硬,像是有洁癖之人抗拒着肮脏。
可是当小手落在他的头顶,揉搓着他的头发,男人忽然感觉一股非常舒适的感觉从头皮传来。
酥酥麻麻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就对了嘛,不要抗拒,享受这份舒服吧!”
一只手不够爽快,小女孩双手并用。
揉搓了一会儿,两只脚也加了进来。
双手双脚一起在男人的头顶揉搓。
“好像是妈妈的抚摸,好像是妈妈的温暖,我感觉自己回到了儿时被母亲抱在怀里!”
男人闭着双眼,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是妈妈唔?”
“那你就当我是你的妈妈吧!”
“孩子乖,乖孩子!让妈妈给你洗洗脑子!”
小女孩的手指脚趾,这一刻全部伸长,在男人头顶摩挲着,按摩着。
“不够!妈妈不够!我还要更多!”
倏忽间,男人急切地叫喊着,脸上半是幸福,半是渴望。
“好孩子,妈妈就给你更多的爱!”
“妈妈要将爱狠狠地注入你的身体!”
小女孩的头发一甩,千万根发丝飞舞,对着男人的毛孔扎了进去!
“痒!妈妈痒!”
“给我挠挠,快给我挠挠!”
男人扭曲着身体,肆意地扭动着。
却不知何时,双脚竟然脱离了地面,被发丝提在空中。
这时的小女孩面貌大变,数之不尽的细丝从身体中发出,和男人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些细丝是一根根肉丝,是一条条触手!
“痒!”
“妈妈我痒啊!”
男人一个劲的扭动身体,肉丝缠绕而上。
可是这样不仅不解痒,反而越来越痒。
为了解痒,男人快速地转动身体,就像是一只纺锤,肉丝越超越多。
肉丝越多,男人就越痒,转动的速度就越快。
又像是一只陀螺和鞭打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着。
到最后,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小女孩和男人完全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只巨大的肉茧。
一人一诡都没有了声音,肉茧也停了下来。
“孩他爹,外面怎么没有动静了?”
堂屋一直没有动静,屋子还亮了几分,妇人心中有些猜测,试着询问自家丈夫。
“嘘!别说话!”
丈夫大惊,粗糙的大手赶紧捂住媳妇的嘴。
然后战战兢兢地看向外面,等待着一顿殴打。
一秒,两秒……
一分,两分……
转眼一刻钟过去了,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互视一眼后相扶下床,缓缓走向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