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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温然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多力量大。

两个小时,柴棚盖起来了,就连越冬的柴火,张家人都给收拾出来了。

劈的整整齐齐堆满了柴棚,甚至没放下,蔓延到了核桃的窝旁。

核桃:“?”

它生气了,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出来,呲着牙,冲着众人喊叫,“嗷呜~嗷呜~”

杀伤力几乎没有,卖萌倒是相当不错。

温然都不好意思了,“婶子,这真是麻烦你们了。”

“麻烦啥?”张婶子郑重道:“我们做的实在是太少了,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对,”这次冒出来的,还是那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他满脸凝重,“温知青,你可能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你自己做了什么。”

温然:“?”

啥玩意。

他推了一把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那八个人是在逃犯人,从西北一路抢劫越货来的。

之前是专干打劫货车的买卖,下手狠辣,但凡被他们盯上的,基本上没活口。

后来失手被抓了一部分,剩下的四处逃散,零零散散抓了一些,就剩下这八个人不知所踪。”

张婶子是真的庆幸,若不是她一时好心,叫温然上了牛车跟她们一起走的话。

后果……

温然明白了,她皱了皱眉,“所以,他们这次……”

男人冷笑一声,“连劳动的机会都没有,一粒铁花生米就能送上天。”

那挺好的,就这样的人就算是活着也是浪费氧气。

所以,她这次还能得个奖状不?

糊在墙上,还挺好看的。

张家人忙忙碌碌,把温然的小院收拾的一尘不染,有些用起来不大便利的地方,甚至做了优化。

给温然都整不好意思了,她寻思着怎么说都得留个饭啥的,可人家走的那叫一个快。

张婶子跟张建、宝珠留下断后,“不用送了,往后咱们就当做亲戚处,你在这边也没个依靠啥的。”

想了想,张婶子皱了皱眉头,试探道:“要不然,我想法子走走关系,给你转我们大队去?

到时候,还能有个照应。”

“不用不用,”温然真的遭不住了,“我在这儿也挺好的,大队长人也不错,我还有朋友在呢。”

“真不用?”

“不用的。”

张婶子还觉着可惜,咂咂嘴,“那行吧,有啥事儿,一定要去找我们,就报张建的名儿,一准没错。”

“嗯呢。”

送走了张家人,温然长呼一口气,关上了房门,身形一闪就进了空间,在里头洗了个热水澡,还不忘捞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几天回想起来,还真是一天赛一天的刺激。

温然咂咂嘴,诚心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平缓一点,她老人家,承受不了这个刺激啦!

~

雨淅淅沥沥的下,大家伙儿在家里狠狠歇了三天,而后就开始各做各的事情了。

毕竟要想猫冬的时候火炉为伴,肚子不饥,偶尔还能烤点花生、核桃之类的东西,就得现在努力才行。

温然割了猪草后没事做,干脆约上了包文萱、萧晨星到河边抓鱼虾。

萧晨星已经跟温然混熟了,张嘴闭嘴都是小温姐,包文萱一开始也拘谨,等到了后头,就她笑的声音大。

恨不得把树上站着的鸟雀都给吓飞了。

“喂~”温然提醒道:“小点声笑。”

“干啥?”包文萱一挑眉,“我快乐都不行?”

温然淡定的,“你嘴巴张的太大了,都能看见嗓子眼了,树上有小虫,天上降鸟屎,你觉着……”

包文萱:“!!!”

她一脸惊恐,火速把嘴巴闭上了。

不管是哪个,都是让包文萱心里难以接受的小零食。

“哎,对了,”包文萱正色不少,拉着温然小声蛐蛐知青院,“你知道知青院的后续吗?”

没等包文萱继续说啥,就听见萧晨星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田金宝,不许欺负别人!”

温然跟包文萱扭头,这才发现萧晨星已经站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到了孩子堆里。

“你干啥?”

田金宝今年七八岁,正是上房揭瓦,猫憎狗嫌的年纪,因着自己在家受宠,愣是把自己吃成了一个小胖墩儿。

听见萧晨星的呵斥,他有点心虚,拽着小姑娘头发的手,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你叫唤啥?回头我就告诉我娘,你这么个大个人了,还欺负我!”

萧晨星叉腰,“你扯人家辫子干啥?”

“我没有!”田金宝死鸭子嘴硬,“谁说我扯她辫子了?我是在跟她玩。”

“那你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玩。”

小姑娘的辫子被撒开,她几乎是瞬间跳开了,“我才不要跟你玩,你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娘给她梳的头发,都被扯散了。

她哼了一声,扭头还不忘感谢萧晨星,“谢谢星星姐姐,我跟小薇去别的地方了。”

“去吧,”萧辰野揉了一把苗苗的头,“注意安全啊。”

又吓唬了一下田金宝那个调皮的小胖子,萧晨星才罢休。

望着孩子们都在小溪边转悠,到底是没忍住,多叮嘱了一句,“不许乱跑知道吗?河边危险。”

“知道了!”

孩子一哄而散,跑到了另外一片地方玩乐。

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田金宝就又凑到了苗苗和小薇的身旁,嬉闹在了一起。

当然,苗苗小姑娘还是很嫌弃田金宝的。

萧晨星叹了一口气,“这田家的小霸王,真是的……”

见萧晨星不再关注那些个孩子,温然这才扭头,一脸淡定的继续询问包文萱,“嗯?什么后续?”

没办法,谁叫她爱吃瓜呢。

“啥?”

包文萱有些茫然,经过萧晨星这么一打岔,她都忘了自己刚刚在说什么了。

萧晨星还记着,探头,“知青院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贴切了。

包文萱看着萧晨星,一拍脑壳,想起来了。

她一脸认真的,“说起来,这事儿跟你们家也有点关系。”

萧晨星:“?”

她水汪汪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哈?我们家怎么就被盯上了?跟我们有啥关系?”

温然无奈,简单解释了一下先前知青找上门的事儿,再加上包文萱旁边辅助,萧晨星听懂了,当即就是一个震惊住了。

“这,白日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萧晨月吐槽道:“那两头大肥猪是跟邻居一块照顾的,等到了年关,还指望用它走亲访友的。

打它们的主意,我真是……”

“谁说不是呢~”包文萱一翻白眼,但,旋即想到了他们现在的下场,又捂着嘴嘿嘿笑个不停,“你们猜,他们后来为啥没动静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温然相当淡定,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歪着头,“为啥?”

“猪没了呗。”

温然:“?”

她眼皮子一跳,当初给猪喂的断肠草,是让猪拉肚子的,不至于这么大的毒性啊。

真是靠北了!

她的手不干净了,身上背了一条猪命。

“怎么没了?”

“找完你的事儿之后,雨就断断续续的下,他们心里都憋着火气,寻思着反正有人喂,就自暴自弃的不管不顾。

结果他们没一个人喂的,猪就被饿死了,”包文萱唏嘘道:“反正我长这么大,没见过瘦成皮包骨的猪。”

所以,就算是温然没翻墙进去丢那两根断肠草,这猪也是铁定没。

嘶~

就是心里不爽,感觉自己的盘算落了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温然张了张嘴,想说啥,又放弃了,只是在心里嘀咕,看看看,这可跟她没关系,猪哥,你要索就索她们的命!

小姑娘聊起天来都是天马行空的,幸灾乐祸了一会儿,她们便将这个话题抛出脑后,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对猫冬的畅想。

萧晨星感慨着,“我今年想做一件新棉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了。”

棉花倒还好,这附近都是山。

山上随便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开垦点田地,种点棉花、瓜果什么的,基本上是没人说的。

大家心照不宣的瞒着,耕种着、收获着。

就算是后头被旁人发现了,那又如何?谁能证明这是谁的呢?大不了就是一年的收成白搭了。

就是布难得。

唉~

萧晨星叹息。

温然见了,一脸的若有所思。

鱼虾抓了不少,大的可以煮着吃,中不溜的,收拾干净晒一下,等到冬日拿出来稍微过个油,就是一盘菜。

小鱼小虾米就更好解决了,直接倒鸡窝里,它们吃的好了,下的蛋才有营养。

“差不多了。”

温然望着篓子里,那尾大鱼,决定收手,“回家吧。”

“嗯嗯嗯。”

三人抬脚要走,身后猛然传来了尖叫声。

“啊啊啊啊~”

温然心里咯噔一声,扭头一看,就瞧见了让她们毕生难忘的一幕,一条两米多长,手腕粗细的蛇缠在了小孩的身上。

那孩子还不是陌生人,正是刚刚调皮捣蛋的小胖子——田金宝。

说实在的,这时候就算是从山上下了一头野猪,温然脸色都不带变的,提起拳头冲就完事了。

可眼前这个是一条活生生的长虫啊,它的鳞片和质感,光是想想,温然都觉着喉咙发紧。

她几乎是被钉在了原地,几乎不能动。

萧晨星的头发已经竖了起来,“啊啊啊啊!”

孩子们都吓木了,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些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得昏了过去。

蛇受到了惊吓,探出了长长的信子。

它松开田金宝,仍由昏过去的田金宝砸进了溪水里,孤身一蛇,游动着往孩子堆里扎。

温然抓起桶里的鱼,白着脸,将鱼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正中七寸!

蛇被砸个半死,温然闭着眼,咬牙往前冲,她跳下了小溪,精准揪住了那条蛇尾巴,那种滑腻腻、冰冰凉的触感。

温然只觉着自己已经小死了一次。

她拎着蛇尾巴,把它当成了麻绳,抓着尾巴开甩。

“呼呼呼~”

耳边传来呼呼喝喝的风声,温然的脸色一白再白。

蛇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落在地上的时候,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想抬脚过去,趁蛇病,要蛇命。

只是脚丫子实在是不听使唤,软趴趴的,一屁股坐进了溪水里。

好在温然略微懂点水性,不至于被溪水给淹死。

就这么,她眼睁睁看着包文萱越过自己的视线,冲到了蛇的面前,仗着自己的体重和灵敏的弹跳力冲着半死不活的蛇头狠狠踩了下去。

“啊啊啊啊!”

她在蛇头上又蹦又跳,蛇身神经质抽搐了两下,不动弹了。

包文萱已经上了头,甭说是脸了,连脖子都红透了。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弄死弄死!

萧晨星下水捞田金宝了,剩下温然窝在溪水里,感受着自己的孱弱,还不忘劝说包文萱,虚弱的,“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蛇已经被踩死了。”

她受到了心灵上的冲击,眼下也没回过来劲儿,只觉着浑身上下都是发软的。

至于那条蛇……

准确来说应该是死的透透的了,蛇头被踩成了肉糜。

包文萱冷静了一点点,望着鞋子和脚上那血肉模糊的一片,相当没出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真是哇哇哭,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的到了小溪边,将脚丫子插了进去。

这脚真的不能要了!

温然:“!!!”

她觉着自己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姐妹!

搞咩啊!

我在你下游。

连滚带爬上了岸,温然心有余悸,那头萧晨星将田金宝捞了起来,狼狈的吩咐,“孩子们,快点,去找大队长!

就说是田金宝被蛇咬了,让他快点赶着牛车过来。”

这蛇是死了,但田金宝也被咬伤了,有没有中毒,就全看运气了。

萧晨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拍了拍田金宝胖嘟嘟的脸蛋,“金宝?小胖墩?你醒醒啊!”

早前发现不对的人群一哄而上,望着其他大人来了,温然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嗯,抓着蛇甩什么的,还是超过了她的心理预设。

现在安全了,可以晕了。

闭上眼睛之前,她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呼喊声、哭嚎声,在彻底失去感官之前,她觉着身上一轻,好像是被抱起来了。

是、是谁?

温然的眼皮子睁不开,下一秒,她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