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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接到苏雪晴电话的时候,正在营里开会。

苏雪晴哭的泣不成声,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能暂停会议,最快的速度直奔医院而去。

本以为是苏雪晴脸上的伤又出现问题,没想到到了医院之后,苏国柱和王琴全都在。

夫妻俩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动的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

“秦朗,你一定要救救苏坤啊!他是你的大舅哥,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活不成了……”王琴一边哭,一边哀求着。

苏国柱也不似平常的沉闷,不停的附和着,“秦朗,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你得帮帮我们啊!”

秦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询问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苏雪晴。

苏雪晴虽然也红着眼眶,但是看起来比他们还是要淡定一些。

“秦哥,这次真的只有你能救我哥了。”

秦朗一头雾水,大概只明白是苏坤出了事。

“爸,妈,你们先别哭,能不能先告诉我,苏坤到底怎么了?”

依旧是苏雪晴说道:“我哥被警察抓走了。他们说我哥偷盗厂里的染料,还要给他判刑。秦哥,你是知道我哥的,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异常坚定。

秦朗皱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苏坤在派出所吗?警察那边调查结果是什么?”

昨晚苏国柱和王琴还在他家里催结婚,今天苏坤就被抓了,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了。

王琴急躁的解释,“是厂里有人害他,警察都被蒙骗了,不肯放他出来,呜呜呜。”

秦朗立刻抓住了重点,立刻追问,“你们说厂里有人害他,有没有证据?”

既然警察已经抓走了苏坤,就说明肯定掌握了苏坤偷盗染料的证据,现在他们咬定苏坤是被人陷害,只要有证据,让警察放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谁知道他的一句话却让情绪激动的王琴卡了壳。

他们哪里能有什么证据。

苏雪晴则是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不由的加重音量,“秦哥,证据应该让警察去找,我哥肯定是被冤枉的。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么不相信他,就等于不相信我!”

秦朗脸颊线条绷的紧紧的,看着突然发作的苏雪晴,实在很难理解她怎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雪晴,我当然相信你们,只是要去派出所要人,就必须要有证据证明苏坤的清白才行。”

王琴和苏国柱急的面面相觑,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苏雪晴身上。

苏雪晴同样不能理解秦朗的犹豫,以他的身份让派出所放个人出来,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先不说她哥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就算真的偷盗了厂里的一些染料,那也不至于去坐牢吧?

“我们要是有证据就不会麻烦你了!秦哥,你是不是不想管我家的事情?”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尖锐,看向秦朗的眼神也冷的出奇。

秦朗耐着性子解释,“我没有不想管……”

“只要你肯管,那就能把我哥救出来的。”苏雪晴对于这一点无比笃定。

秦朗脑袋隐隐作痛,面对未婚妻蛮横的态度,以及岳父岳母的苦苦哀求,就连让他讲道理的余地都没有。

王琴眼见他的脸色不太好,赶忙打起圆场,“秦朗,他们兄妹俩的感情最要好了,苏坤出了事雪晴心里也着急,话说冲了些,不过你总不能真的让自己的大舅子去坐牢吧?”

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心有芥蒂了。

一句“大舅子”让秦朗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现在去一趟派出所。”

王琴和苏国柱的眼睛都亮了,仿佛只要他出面,苏坤就肯定安然无恙一般。

苏雪晴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又变成了往日那个乖巧可人的少女,“秦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秦朗勉强挤出一丝表情,在三人殷切的目光下走出病房。

派出所。

“秦营长,苏坤的案子就是刚刚我说的情况,证据很充足,而且是被印染厂保卫科的人当场人赃俱获的,他本人也全部都承认了。至于你刚刚所说的被人陷害,我们还并没有掌握到任何的线索和证据证明这一点。”

齐天明面对秦朗的询问,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秦朗面色严峻,在过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局面。

“可是苏坤本人说他是被人陷害的。”

齐天明当然明白他的来意,一脸的无奈,“谁会用这种事情陷害他?陷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两个月来他偷盗染料整整有四十次之多,获取的赃款更是高达七百多块。而这笔赃款也全部被他用来挥霍了,怎么可能是有人陷害?”

一次两次还可以找借口开脱,但那可是四十多次。毕竟没人把刀架在苏坤的脖子上,威胁他去偷盗。

秦朗的脸色愈发难看,齐天明已经说的这么清楚,想要找出合理的理由让他们放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唯一能救苏坤的办法,就只有利用他的身份施压了。

但这也是他最不屑去做的事情,可是不做,苏雪晴那边他也是没有办法交代的。

齐天明很淡定的看着他不停变换的神色。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接下来就要看秦朗到底会怎么选择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秦朗艰难的开了口,“齐队长,苏坤偷盗染料所涉及的金额,我可以全部赔偿。印染厂那边还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念在他是初犯,而且确实也有可能是受了有心人的蛊惑,就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齐天明直直的看着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却让秦朗感到了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堪。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做错一件事,并且对不起他身上的军装。

“秦营长,我是警察,只会依法办案,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齐天明的拒绝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了秦朗的脸上,让他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