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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鳄鱼的眼泪

众多信息并未引起多大的情绪波动,这里十几个同学甚至连问询的兴趣都没有,除了对来的五个表示起码的客套外,并不参与讨论,大部分都还在弄菜做饭。

钱秀文环顾四周,挠挠头:“我看家。没去看演出,问碧玉几个,都不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感觉这个世界突然变了样子似的。”

桂秀平静地说:“啥也没发生。还是老样子,只是你睡蒙了头。”

绿珠也是轻描淡写:“就平常的演出,没什么好说的。”

钱秀文左右看看:“那个阴阳头呢?去哪了?”

绿珠依旧轻描淡写:“受了凉,回来就发热,还没起来呢。”

钱秀文大笑:“卧槽。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居然会生病,可喜可贺。”

桂秀眼一瞪,很认真地给钱秀文普及常识:“谁说她生病的,大过年的,不可以提病字,犯忌。她应该叫活人微死。”

钱秀文只愣了一秒,就一本正经地点头:“怎么才微死,不应该是回光返照了么?”

绿珠也很认真:“就为了等你来合葬呗。”

钱秀文终于忍不住“卧槽”起来:“阴阳头居然还是孤家寡人,也太失败了吧。”

“说的好像你不是似的。”

正开着玩笑,门卫带着学生会的两人过来,严肃地交给桂秀一个纸袋,里面是两本笔记本。

扉页上都写着:小季,我们与你同在。

后面都是满满的签名。

钱秀文扫了一眼,不屑地吐了两个字:“矫情。”

明琴看了下,说是昨天不知谁发起的:“放在食堂那堆吃的边上,排着长队签名呢。问同学,只让我自己看。人太多,我就没参与。”

桂秀合上笔记本:“行了。都帮忙弄饭吧。”

钱秀文满口答应:“明白。人微言轻,得装孙子。”

吃中饭的时候,钱秀文宣布也要在这里种田:“跟着阴阳头混,不愁吃不愁喝,玩得好,妞还多。”

石明松骂道:“就知道你这家伙阴魂不散。也不照照自己,配么?”

钱秀文鄙夷地回:“论力气,论干农活,你没任何发言权。别忘了,当初争阴阳头,是你输了的。”

所有人谁都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追问。

钱秀文故意卖关子:“我和老石打了一架,就是这么简单。”

桂秀大笑:“原来老石泡妞遭遇过滑铁卢啊,赶紧说说,让我们开心开心。”

学地理的钱秀文闭着眼睛摇头晃脑:“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天雷滚滚,适合干禽兽事的夜晚,我和老石在众目睽睽之下,探讨肢体运动的极限。”

义杰终于将“卧槽”标出来:“原来是两把枪互射的节奏啊,我特么竟然没见识过那种场面。亏大了。”

桂秀一脚将义杰踹开:“都还是孩子呢,不许再说。”

就听院子里文艳接口道:“说啥呢?我也听听。”

看到文艳和两个女同学,桂秀没好气地说:“大过年的,不陪未婚夫,来我们乡下干嘛?”

文艳苦笑:“狗屁未婚夫。”

绿珠冷哼:“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谁嚼的舌根?饿得发昏倒是真的。那贱货已经发誓不再唱歌,前天就跑去部队当兵去了。”

桂秀深深看看文艳:“校花也有失败的时候啊。”

文艳摇摇头:“我特么就是个笑话。你满意了吧?”

绿珠依旧怀疑:“从没见你这么洒脱过,变了性似的。”

文艳讥讽道:“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比如,演艺部的两个领导已经申请辞职,并建议将演艺部解散呢。”

桂秀噗嗤笑道:“也就是说,大校花不仅失恋,还失业了。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碧玉小声问:“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文艳笑道:“为什么要伤心,难道我们的人生还不够可笑吗?”

冒同贤叹道:“有些事,把眼珠哭出来也无济于事。百啭千声随意好,琪华琼草逐时新。”

桂秀摆手:“都别说了。新的一年,从零开始,准备接受新的打击吧。”

钱秀文真就没有回去,顺利在养殖场登记加入:“我一定尽快去学校把毕业证和档案拿来。”

场长很大度:“不用捉急,早点晚点都没关系。小季的同学,谁敢放半个屁试试。”

口气里似乎有没有学历都没关系。

在这个特殊时期,所有人的目标空前的一致,那就是尽可能地活下去。

不用招呼,初二就自愿开了工,开垦荒地,尽可能快速增加食物。

不得不说,钱秀文这家伙种田真有经验,不比小苇差,让农校专业的石明松再次甘拜下风。

小苇躺到初六才起身,即便历经沧桑,勘破生死,演出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有过对着自己太阳穴开一枪的冲动。

如果不是桂秀和绿珠及时赶到,她可能又已经重生在生命的某一个阶段,或者彻底死了。

发了几天热,像是将体内的烈焰燃尽,情绪稳定了不少。

桂秀父亲带全家过来看望,见宝贝女儿满身泥土,跟着一群年轻人干得冒汗,母亲很是心痛:“你爸和宣传部那边已经说好,拿到毕业证就可以从这里转过去。”

“要去你去,我得看着义杰,防止他到处沾花惹草。”

母亲气道:“那你学了那么多年古筝干嘛,不是废了么?”

“是你们逼我学的,我才不喜欢弄那玩意呢。”

父亲笑道:“我觉得桂秀在这挺好,我们就别添乱了。那个小季呢?”

“身体不好,在宿舍休息呢。”

看到小苇,桂秀父亲也很心痛:“才几天就瘦成这样,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苇摇头:“不用。已经好了。”

桂秀父亲苦笑:“丫头这次捅的篓子可不小,听说市长都递了辞职报告。”

小苇冷漠地哼了一声:“鳄鱼的眼泪,为自己作的恶找借口,博同情而已。”

后来有个省的老大也是,痛哭流涕表示对不起全省人民,这种虚伪的表演当然骗不过小苇,只会让她倍感恶心。

有些东西就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桂秀父亲试探着问:“有什么办法也让下面紧密团结起来,就像你们学校现在的状况一样,齐心合力,共渡难关。”

小苇摇头:“素质水平不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真没有么?”

小苇很肯定:“别说是人,神仙都没有办法。要稳定,只有强制打击,禁闭重罚,不行就杀鸡儆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