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楼缓缓地伸出手,枝意心领神会,顺从地低下头去。他轻柔地抚摸着枝意的头顶,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满意与欣慰,轻声说道:“看起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一旁的九方怀生却显得有些茫然失措,满脸疑惑地问道:“师父,究竟是哪位在这青枫山上喜结良缘,竟然摆出如此盛大的排场?”
江舟楼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回答道:“那当然是天泫和霜六二人了。”
话刚说完,只见他猛地一把抓住九方怀生的肩膀,身形如电般腾空而起。
九方怀生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住江舟楼的手臂,不敢有丝毫松懈,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随着他们不断上升,周围的云雾渐渐被拨开,一幅令人惊叹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放眼望去,只见一片广阔无垠的湖泊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镶嵌在大地之上。而在湖水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鼓面,其雄伟壮观之程度令人咋舌。
更为奇特的是,四周并没有道路通向这座鼓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段鲜艳夺目的红色丝绸从湖边一直绵延至鼓面之上,仿佛一条绚丽多彩的纽带将两者紧密相连。
此刻,岸边早已聚集了众多的小妖们,它们交头接耳、兴奋异常,似乎正在期待着什么重要时刻的到来。
九方怀生被轻轻地放置在了岸边。紧接着,江舟楼身姿矫健地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那座神秘的鼓面之上。
他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在场所有小妖们的骚动,大家纷纷激动地欢呼雀跃起来,声音此起彼伏。
在江舟楼那气势恢宏、古色古香的建筑左侧,一群形态各异的小妖们迅速地向两旁退去,腾出了一条宽敞而笔直的道路来。
就在这众妖瞩目的时刻,天泫宛如从天而降的仙人般,稳稳当当地端坐于枝意那宽阔坚实的背脊之上,缓缓地显现出身影。
待到靠近岸边时,枝意默契十足地止住了前行的步伐,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与此同时,在江舟楼的右侧,另一番热闹景象正上演着。众多小妖齐心协力,如同传递珍贵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接力抬动着那顶装饰华美的花轿,使得轿子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
经过一番努力,最终这顶承载着美好祝福与期待的花轿也平稳地停靠在了岸边。
就在此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天泫和霜六几乎在同一瞬间有所动作:天泫轻盈地下了鹿背,而霜六则优雅地掀开了花轿那鲜艳夺目的帘子。
刹那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犹如两道明亮的闪电划破长空,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与坚定。
恰在此时,无数只色彩斑斓的喜鹊如同一群欢乐的精灵般翩翩而至,它们用灵巧的翅膀搭建起一座美丽的鹊桥。
天泫和霜六毫不犹豫地踏上这座象征爱情的桥梁,一步一步向着对方走去,他们的视线始终紧紧锁定着对方,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一群小巧玲珑的蜂鸟飞临而来,它们轻巧地叼起霜六那长长的拖尾嫁衣,如同舞动的彩带一般,引领着她缓缓走向前方。
终于,霜六来到了那架巨大的鼓面前。
江舟楼面带微笑,分别朝着天泫和霜六各自伸出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轻柔地牵起他俩人的手,并将其紧紧相握。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愿你们能够抵御万般艰难险阻,从此相伴相随永不分离。”
听到这番真挚的祝福,天泫和霜六感动不已,双双双膝跪地,向江舟楼表达深深的敬意和感激之情。与此同时,那些蜂鸟也轻轻地放下了霜六的拖尾,随后振翅高飞而去。
一旁的枝意见状,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化为人形。只见他手持两杯香气四溢的清茶,身轻如燕地纵身跃起,稳稳地降落在鼓面之上,恰好站立在天泫和霜六的面前。
接着,枝意伸出双手,将手中所端之茶递予二人。
天泫和霜六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仿佛手中捧着世间最为珍贵之物。他们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同时将茶杯高高举起,动作整齐划一。
那两杯清澈透明的茶水,此刻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敬意与感恩之情,正朝着江舟楼缓缓递去。
就在这一刻,天泫率先开口说道:“若非君主您的恩赐与眷顾,恐怕便不会有今日之我。不仅如此,我亦无缘邂逅那位愿与之携手共度此生、相濡以沫之人。此等大恩大德,天泫没齿难忘!”
言语间,真情流露,令人动容。
紧接着,霜六也紧跟着附和道:“君主之恩德,如同浩瀚星辰,熠熠生辉;又如巍峨高山,屹立不倒。霜六必将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在她内心深处,江舟楼的崇高地位无可撼动。尤其是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之上,她满心期待能够得到江舟楼的亲自见证。
俩人异口同声:“请君用茶!”
江舟楼面带微笑,依次接过天泫和霜六递来的茶杯。他先是轻抿一口天泫奉上的香茗,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深厚情谊;随后又啜饮半杯霜六所献之茶,品味着那份真挚的感激之意。
待喝完两杯茶后,江舟楼其实并无太多话语需要叮嘱。
毕竟眼前这对璧人,一个智勇双全,一个才貌出众,两人相加可谓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于是,江舟楼伸手将天泫和霜六轻轻扶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高声呼喊:“礼成!”
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天空。与此同时,原本被紧紧捆绑在地的天灯,突然像是获得了解放一般,挣脱束缚,腾空而起。
只见众多小妖们迅速割断绳索,无数盏天灯犹如点点繁星,纷纷扬扬地飞向遥远的天际。
刹那间,天空被装点得如梦似幻,美不胜收。而下方众人则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声响彻云霄,经久不息。
九方怀生看到那些小妖们纷纷就座,开始享用美食之后,只见枝意背着天泫与霜六先行离去。没过多久,他们二人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然后逐一向每张桌子敬起酒来。
天泫心情愉悦至极,开怀畅饮,一杯接一杯地大口喝酒;而霜六则只是稍微抿了几口,便返回房间等待天泫应酬结束。
此时,江舟楼孤身一人静静地躺在一棵大树粗壮的分枝之上,仰望着天空中数不清的天灯,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壶名为善忘酒的佳酿。
九方怀生也寻到此处,来到树下坐下,后背倚靠在树干上,开口说道:“师父,您为何独自躲藏在此处?”
“我已经饱腹且无法再饮酒了,故而前来此地暂避一下。”江舟楼一边回答,一边再次举起手中的善忘酒轻啜一口。
九方怀生脸上却明显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反驳道:“既然如此,那您怎会还在饮这善忘酒?”
“此酒味道醇美,并不像其他酒类那般苦涩难咽。”江舟楼缓缓坐直身子,双腿交叠盘起,目光投向树下的九方怀生,微笑着说道:“你是否愿意尝试一番?这善忘酒可是带有丝丝甜味。”
“才不喝呢!”九方怀生双臂环胸,只要一想到这件东西是叶祁带回来的,他便连丝毫想要触碰它的念头都没有。
江舟楼见状,微微挑起眉毛,然后再次向后仰躺下去,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虽说为师知晓你素来憎恶叶祁,但为师仍旧想弄个明白,究竟缘何如此?”
九方怀生咬了咬牙,却无法直言相告真正的缘由。他并不希望让江舟楼为此忧心忡忡。更何况,从当前的情形来看,叶祁和江舟楼之间似乎还有着尚未了结的缘分。于是,他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道:“瞧上去就绝非善类。”
听到这话,江舟楼不禁面露困惑之色,追问道:“据我所知,他并未做出任何过分之举,何以称得上‘坏’字?”
九方怀生缓缓站起身来,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坐在树上的江舟楼,沉声道:“那么倘若他仅仅只是对师父关怀备至呢?”
或许此时此刻的叶祁并未做出任何过分出格之举,但在九方怀生的内心深处,叶祁不过是一个仅仅对江舟楼关怀备至、死心塌地之人而已。
对于自己呢,则是一旦逮到机会便会狠狠地踩上一脚,不仅如此,其言语更是犹如毒蛇吐信般恶毒刺耳,让人难以忍受。
更何况曾经在泽城之时,叶祁确确实实产生过杀意,对他百般折磨与凌辱,这般奇耻大辱,他注定要铭记终生。
江舟楼听闻此言,不禁哑然失笑,轻声说道:“难不成你认为为师是在以偏概全吗?”
“难道事实并非如此吗?”尽管九方怀生心中略有恼怒之意,但终究还是强行按捺住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面对九方怀生的质问,江舟楼选择了缄默不言。毕竟在这个问题之上,似乎无论怎样争辩都难以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来。在他个人的观点之中,叶祁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抱歉啊,师父。”九方怀生面露愧色,缓缓地低下了头,接着说道,“倘若师父您有意想要将他留下来,那自然也是可行的,刚才的确是我过于冲动了一些。”
“不必为此事致歉。”江舟楼身姿轻盈地从那高耸入云的大树之上一跃而下,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说道:“今朝乃是天泫与霜六大喜之期,如此良辰美景,何必再提及那些令人心生烦闷之事?”
九方怀生闻言轻轻颔首,随后便迈步跟上江舟楼以及众多活泼可爱的小妖们一同前往新房,准备大闹一番洞房。
这场盛大的宴席整整持续了七天七夜之久,方才逐渐落下帷幕。宾客们纷纷尽兴而归,现场留下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
时光荏苒,短短一个月之后,霜六原本平坦的小腹竟然已经开始微微凸起。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立刻明白过来,天泫和霜六即将迎来他们爱情的结晶。
对于这个突然降临世间的小生命,江舟楼心中亦是惊喜交加,同时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彷徨失措。相较于往昔的自己,如今的江舟楼却变得格外细心谨慎起来。
他时常叮嘱天泫要加倍用心地照顾好霜六,确保她能够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段特殊时期。
眼看着临盆之日逐渐临近,一向沉稳冷静的江舟楼竟然破天荒地前往凡间寻觅了几位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并安排她们驻守在青枫山中,以便能随叫随到,确保霜六在分娩之时万无一失。
而天泫更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霜六,不仅让她安心躺在床上休息,就连日常的饮食也都是由他亲手照料,那份关爱简直如同将霜六视为稀世珍宝一般,捧在掌心唯恐掉落,含于口中又担心融化。
但此刻的霜六却着实已经没有了胃口,面对送到嘴边的食物,她轻轻推开,表示再也无法下咽。
\"好好好,既然不想吃那就罢了。\" 天泫见状赶忙应道,随即轻柔地用自己的衣袖为霜六擦拭掉嘴角残留的油渍。
与此同时,江舟楼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霜六高高隆起的腹部,心中暗自揣测着其中究竟会孕育出几个小生命。对于即将成为孩子干爹的他来说,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期待与彷徨。
一旁的九方怀生还手持着厚厚的被褥等物品,时刻留意着霜六是否会感到寒冷。
---你们不必如此紧张兮兮地一直盯着我,我真的不会有任何事的。
\"这怎么行!\" 九方怀生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如今都已临近生产之期,必须得加倍谨慎才行。\"
\"没错,怀生说得极是。\" 江舟楼连忙表示赞同。
天泫此时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完全不知所措。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要成为一名父亲,让他感到既兴奋又紧张,以至于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