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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柏青真是于伏威的靠山?

御王妃是被冤枉的?

那他们刚才对御王妃喊打喊杀,还赌咒发誓不买阳光布厂的衣服,算什么?

在场百姓面面相觑,明明没有挨巴掌,脸上莫名火辣辣的疼。

一只手从人群中伸长,悄悄捡起了高台上那件撕破的棉衣。

绷着脸穿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呃,沈大人,方大人,你们这是……”

右少卿一口气说完,就看见沈拓和方柏青紧紧贴在一起。

刚才还好好坐在椅子上的御王妃,则拿着长棍指着两人。

跟棒打鸳鸯似的。

什么情况?

沈拓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方大人从我身上扯下去啊。”

右少卿一呆,上手去抠方柏青抓住沈拓肩膀的手。

不小心抠到断手,惨叫声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右少卿人傻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沈拓,“沈大人,看见了,我没怎么用力……”

“方大人手断了,不关我的事啊!”

沈拓被他惨叫震得耳鸣,忙去掰他完好的那只手。

“不关你事,是御王妃弄的。”

“快来帮我!”

方柏青的手绕过沈拓脖子,搂住了他另一侧肩膀。

双手交叉,吊在他身上。

“滚开!我不下去!”

“那个疯女人要打我,我不下去!”

苏隐月见福伯和茉莉回来了,招手让两人过去询问,才懒得理他。

“你们怎么在吏部待了这么久?”

福伯抹了把头上的汗,“小人和水晶到吏部一提,司勋司的大人立刻说你指使他篡改了评级。”

“小的和水晶不信,便问他被何人收买来诬陷王妃。”

“争执中,右少卿大人来了。”

水晶接话,“好在右少卿大人见多识广,认出考核记录上的墨迹不是最近写的。”

“又查到司勋大人是方大人的远房亲戚。”

否则她和福伯,现在还陷在吏部呢。

正说着,高台再次来人。

祝御史走在前方,他身后的卫兵抬着一箱箱金银玉器回来了。

“沈大人,这些全出自账本记载。”

他走到方柏青面前,“方大人,你说御王府的红壳笋是收受贿赂的证据,这些,你作何解释?”

方柏青脑子飞快转动,试图找借口。

不等他开口,街尽头又跑来几人。

“大人,我要检举!”

为首的福全推开围观的百姓,气喘吁吁来到台阶前。

“我是御王府下人,方夫人设计拿到我把柄,逼我把于伏威带入王府!”

至此,事情串了起来。

完了!

方柏青脱力般从沈拓身上落下,颓然坐在了地上。

沈拓飞快远离他,回到主审位。

“曹梅娘、吏部司勋是人证,账本、皇城司吏部记录、从方家搜出来的东西是物证。”

“于伏威,本官现在问你,谁是你靠山?你在三应府又是为何人敛财?”

于伏威刚休息好从地上爬起,就听见这个要命的问题。

脑子变成一团浆糊的他只能仓皇看向方柏青。

不知该说什么。

他本就是众人视线的焦距,这一扭头,众人瞬间看向了方柏青。

沈拓一拍惊堂木,沉声道:“于伏威,你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本官对你用刑。”

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

即使狡辩,沈拓也能宣判。

不是他没用,是方柏青留下的纰漏太多。

“我招!”

“我的确和方柏青沆瀣一气,刚才指认御王妃,是因为方柏青抓了我儿——啪!”

方柏青箭步上前。

一个嘴巴子扇在于伏威脸上,阻止了他继续招认。

“闭嘴!”

“本官不认识你,你休要胡乱攀咬!”

祝御史被气得一个倒仰,“方柏青,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罪名悬在头顶,方柏青反而平静下来。

“我是刑部尚书,官居二品。”

“沈拓,你一个三品大理寺卿。祝丰,你四品御史。你俩官职都是我之下,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他头一扬,傲然道:“在场我官职最大,能审判我的,只有皇上!”

素来以刚直着称的祝御史猛然提高声音。

“方柏青,你是不是以为淑妃是你妹妹,三皇子是你侄儿,你就能逃过刑罚?”

“你知道就好。”方柏青神情变得傲慢,“于伏威贪污一事和本官无关,你尽可进宫禀告皇上!”

若不能当场把方柏青罪名定下。

进了宫,又要生变。

淑妃和三皇子为兄长、舅舅求情是肯定的。

加上方柏青一直否认,不算直接罪人,宫中更无百姓在场。

皇上一句话就能把他摘干净。

轻则反思,重则罚俸,相当于没惩罚啊。

心念一转,高台众人就想明白了方柏青打得什么算盘。

曹山鸣和曹梅娘对视,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方柏青来历这么大?

怪不得于伏威在他羽翼之下,行事如此胆大。

怎么办?

曹山鸣伏地磕头,卑微恳求,“方柏青是首恶,万万不能放过啊。”

“沈大人,祝大人,求两位大人为草民作主!”

沈拓捏着惊堂木的手咯吱作响,板起脸发问:“方大人,这些账本你作何解释?”

方柏青抹去嘴边的血迹,“许是有人和本官同名。”

沈拓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心梗。

祝御史接过大梁,“那你府上搜查出来的东西不仅和账本能对上,更能和皇城司入城记录对上,你又作何解释?”

方柏青负手而立,“世间器物,款式不一,但用途却是一样,巧合而已。”

“你强词夺理!”

两轮交锋下来,方柏青都被动接招,该主动了。

“沈拓,祝丰,本官是三法司之一,轮不到你们来质问本官!”

祝御史一噎,“你……”

沈拓怒道:“方柏青,你分明是在胡编乱造,想逃脱惩罚。你的解释,我不认!”

方柏青有恃无恐,“你可以继续问。”

大不了他就拖到天黑宵禁。

到时,围观百姓回了家。

明日再把于伏威推上斩首台,这场三司会审就该结束了。

“沈大人,不能放过他!”

曹山鸣等一众百姓愤怒地瞪着方柏青。

放过他,就意味着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于伏威,到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百姓。

可他是尚书,还是国舅,在场还有谁能制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