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妤摸摸自己的小脑袋，试探性开口道：“祁昀之，你是不是不喜欢容少卿……”
她总算有点明白了。
之前的时候，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祁昀之和容少卿两人之间不对劲。
祁昀之对容少卿，有莫名的敌意。
对于她的话，祁昀之感到十分不解，他一脸疑惑道：“没有，阿妤怎么会这样想。”
祁昀之眉眼稍垂，语气无奈：“阿妤不要乱想，我和容少卿认识多年了，关系一直很好。”
祁昀之似是无意地吐出一口气，继续哄骗着单纯的小饿鬼：“容少卿精通很多降妖除魔之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需要你保护，我不曾学过那些，什么都不会，还很怕鬼，你只要保护我就好了。”
小阿妤被忽悠的点点头，心里觉得祁昀之说的很有道理。
唔，是的。
容少卿一直很厉害，对鬼怪一类了解颇多，不需要她一只小小鬼的保护。
见小阿妤表情松动，祁昀之顺势结束这个不愉快话题：“我和容少卿关系很好，阿妤日后不能再提方才的话，也不能乱想，知道吗？”
小阿妤点点头：“我知道的，刚才的事情，是我多想了。”
她有点敏感，有些事偶尔会多想，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见小阿妤答应，祁昀之这才满意的露出一抹笑，继续开始的话题：“阿妤方才真的很勇敢。”
“面对恶鬼，一点都不怯场，将我保护的很好，阿妤真的太厉害了。”
小阿妤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谦虚道：“其实……我有一点点怕……”
祁昀之：“那也很勇敢，恶鬼出现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害怕地一直紧紧闭着眼睛，还好有阿妤保护我，我现在才有机会继续跟阿妤讲话。”
“阿妤虽然小小的一团，但是很有责任心，很有担当，还很善良，是一只很优秀的鬼。”
小阿妤羞涩的用小手捂住眼睛，“嗯嗯，我是最勇敢的小饿鬼。”
祁昀之附和道：“没错。”
“阿妤，以后望你多多指教，一定要保护好我。”
小阿妤被夸的找不着北，当即满腔热血的站起来，小手用力拍拍小胸脯，一脸骄傲：“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危，请你相信务必我！”
祁昀之也跟着严肃起来，“阿妤放心，你是我最相信的人，除了你，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以后我的性命就交到阿妤手里了！”祁昀之的话，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
小阿妤挺直小腰板，浑身热血沸腾：“好的！”
……
一路上，一人一鬼的话就没停过。
一句比一句幼稚。
至少在容少卿看来，他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在他印象中，祁昀之该是黑金龙袍加身，尊坐于高位，睥睨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拨弄政事，指点江山。
更该是一位大刀阔斧、英明冷漠的君主。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变小的皇后娘娘说一些“我害怕，我无能，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幼稚话。
容少卿跟祁昀之身后后，听着那些孩子气的对话，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无奈。
以及，他不愿意承认的……一丝隐晦的羡慕。
他所得，亦是他所失。
他选择明月，便不该奢求太阳的温暖。
世上之事，哪能俱俱两全。
现在，已经足够了。
……
祁昀之在前方逗着小阿妤，笑的开怀舒畅，欢快的气息驱散了昏暗带来的幽寂。
容少卿缓缓停下脚步，望着头顶的一轮灰蒙的弯月，脑海里又浮现师傅当初的告诫。
月色朝他压了下来，他站在光和暗的交接处，背负上黎明与黑暗交织的撕裂。
身体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推搡着他踏进无尽的深渊。
容少卿静立良久，在祁昀之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后，缓慢睁开眼。
天边微亮，他收敛好外泄的情绪，踩着破碎的光影，缓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