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薄衍头痛欲裂醒来，手碰到一处柔软，他身形一僵。
庄澹雅已经醒了有一会儿，见他起身，她才慢慢坐起来。
他的反应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她拿过旁边的衣服给自己披上，故作云淡风轻道：“昨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薄衍垂着头，眼睑敛起所有懊悔和痛苦，只留给庄澹雅一个平静侧脸。
庄澹雅紧紧抓着领口。
如果是过去，她定然潇洒起身离开。
可是，她和庄氏已经别无选择了。
她松开手，从后背拥住薄衍，脸轻轻贴在他肩胛骨上：“阿衍，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薄衍本能想拨开她的手，却在碰触间，轻轻覆上：“我会找个时间，让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好。”
花美颜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善后，庄澹雅吃过早饭就离开了。
薄衍没胃口，喝了杯咖啡去集团。
陈特助开着车，视线时不时看向后视镜，今天来接老板，就感觉他身上气压低得吓人，生怕一个做不好就被训斥。
“老板，那个人是不是司二小姐？”
薄衍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司羡骑着辆幼稚的小电驴，灵活地穿梭在马路上，一拐弯，车子停在路边，按着小包，脚步轻快地朝购物广场大门走去。
没有他的日子，她依然过得像个小太阳。
而没有她的日子，他仿若坠落了深渊。
“老板，要停车吗？”
“不用。”
薄衍贪婪地望向她，直至车子开远再也看不到人影。
他收回视线，薄唇紧抿地摊开手心，那是一个手工毛线娃娃，大学时她送给他的毕业礼物。
他转手就扔进储物间，前几天钟点工来打扫，问他要不要扔掉。
原来，我曾经弃之如敝履的，成了如今我视若珍宝的东西。
羡羡，我已经没有资格再靠近你了。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眼眶酸涩，握紧手指，慢慢闭上眼。
……
司羡来到劳力士柜台：“你好，我来取表。”
销售核对信息后，戴着手套取出表：“您检查下，看有没有问题。”
司羡接过表，差点被上面的彩虹冰糖钻给闪瞎了眼睛。
这就是金钱的光。
真是亮眼。
“包起来吧。”
今天是姜舸的生日，她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选中了这款表，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总之掏空了她的家底。
司羡把礼盒放在后箱，又垫上几层软布，以示对这几百万名表的尊重。
然后她骑着车继续去上班。
姜舸的好友群里。
摆烂种子选手：二少，今年哥几个包下万云山庄给您庆生，您觉得意下如何？@舟可
账号已注销：最近被家里老头逼迫下工地，好久没有松快松开，正好趁此机会泡泡温泉，按按摩。
养的猫叫大老虎：决定好了，我就让人空运几箱水果过来，你带几箱好酒呗@是贺不是鹤
摆烂种子选手：怎么说半天不见二少露面？
养的猫叫大老虎：不会还在温柔乡里吧？【贼笑】
舟可：今年生日不办。
养的猫叫大老虎：为什么呀为什么，我家大老虎也想去山庄抓鱼吃呢！
舟可：没老婆的人，不懂。
全群都是单身汉，除了姜舸。
潜水的鱼被炸出来，纷纷指责姜舸见色忘友，最后又哄着他带老婆一起出来玩玩。
要知道，有二少的地方，吃喝玩乐最顶。
姜舸没再回应，因为某人回家了。
司羡提着个蛋糕进门。
姜舸起身接过：“九门路那家蛋糕？”
司羡换鞋：“对，上次你不是说它家芒果千层好吃吗？这次我就订他家的。”
她还记得自己的口味，姜舸勾了勾唇角，将蛋糕放进冰箱。
“今天就真的只有咱们两个吗？”司羡再次确定。
堂堂姜二少过个生日冷冷清清，感觉有点落魄呢。
姜舸说谎不打草稿：“以安出差了，凌洲刚接管城东那边的分部，月白今天做实验，其他人玩得普通，估计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算了，就一个普通日子，没什么值得纪念的。”
顾以安：我就在家门口地方出差？
贺凌洲：过个生日的功夫我还是有的！
宋月白：实验？
养的猫叫大老虎：青天大老爷，冤啊！
司羡想想也是，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对蛋糕没那么期盼了。
只不过再大的人，也希望得到关注。
她伸出手，活跃气氛道：“快快，帮我系上围裙，今天我给你露一手。”
姜舸意外挑眉：“你能行？”
司羡轻哼：“少看不起人，等会你就知道了。”
姜舸给她穿上围裙，系带子时，双手环过她腰身：“我养得真好，该肉的地方肉，该瘦的地方瘦。”
司羡往他腰窝一戳，他哎呦声后退，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冰箱。
司羡煮饭时，姜舸手机也没闲着。
他懒洋洋地接起一个又一个生日祝福电话，左一个没空，右一个要和老婆过二人世界，推脱掉所有邀约。
等司羡从厨房出来，他果断掐断电话，起身迎上去。
“噔噔噔，长寿面，还有两个蛋，你今天一定要全部吃掉。”
姜舸客观点评：“卖相还不错。”
司羡知道第一次时给他留下惨烈的印象，解释道：“这次下盐我很慎重。”
姜舸在她期待目光中，卷起一筷子面放进口中，片刻后：“味道还不错。”
司羡放下心。
跟着大厨这么久，耳濡目染，偷师了不少，煮面自然有进步。
姜舸夹起一筷子放到她唇边：“一起长寿。”
没有什么华丽的甜言蜜语，他只是随手做了件平常的事，司羡心律却失齐了。
她低眉，吃下线面。
吃完面，司羡拿出蛋糕。
“关灯，关灯。”
姜舸起身把家里的灯都关了。
司羡认真点着蜡烛，烛光映着她柔和娇美的脸庞。
姜舸静静看着，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十八根蜡烛，愿你年年十八岁。”
司羡收手，催他许愿。
“等会切完蛋糕，还有礼物收哦。”
这语气像是哄小孩子。
姜舸开始想象，如果两人有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