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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男子头也不回,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大娘看着手中的银锭子,又看看男子离去的方向,满脸疑惑,“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她摇了摇头,小心翼翼把银锭子收起来,卖了这么多年香包,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银子,真是好运。

男子一路疾行,很快回到了城西一个偏僻的小院。

匆匆走进院子,来到一个笼子前,从里面掏出一只信鸽,接着,又迅速取出一张纸条,将其绑在信鸽的腿上。

男子抚摸了一下信鸽的羽毛,然后将它抛向空中,信鸽扑棱着翅膀,朝着上京的方向飞去。

……

三月气温逐渐回升,草木开始发芽,点点嫩绿悄然探出。

街头巷尾,行人如织,他们脱下厚重的棉衣身着轻便的春装,步伐轻盈。

张平在户部衙门里,因着楚泽言的背景,众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闲时,便与叶书贤一同探讨学问,或是小酌几杯。

近日,又得了许逸飞的喜讯,信中言及夫人已诞下一子。张平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看着身边的好友们个个都有了好归宿,虽远在天边,却觉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觉内心甚是满足。

不同于张平的悠闲,施颐却忙到脚不沾地,会试基本上由礼部主持,这段时间,或者说从过年的各项祭祀开始,

这日,施颐难得休沐,却面色不郁的来到六元府找张平下棋。

两人虽说在下棋,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然而施颐却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游离于棋盘之外,手中的棋子也久久未能落下。

张平看在眼里,心中了然,若不是自己有意相让,恐怕这棋局早就结束了。

“默远,你难得休息,怎么不多陪嫂子?怎么反倒来找我下棋?”张平在棋盘上落下黑子问道。

施颐也迅速落下一子,苦着脸说:“这段时间我忙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休沐,本想和夫人好好说说话,分享一下这段日子的忙碌与不易。

可我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几句呢,夫人就嫌我烦,说我话太多,我又多解释了几句,结果夫人越发觉得我碍眼,

唉,我这心里实在是委屈啊,本想着忙碌这么久,能在夫人这儿寻得几分安慰,没曾想竟落得这般下场。”

说完,施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专注地看向棋盘,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

张平听了,不禁笑出声来,“你呀,平日里忙碌,这一闲下来倒还惹出麻烦了。”

“晏卿,你还没有成亲,你不懂,夫人定是觉得和我日子过得久了,开始厌烦我了。”

活脱脱一副弃夫的模样,他不明白了,明明刚成亲两人蜜里调油的,如今夫人却嫌弃他,可他对夫人却越来越喜爱。

张平瞥了他一眼后直摇头,只叹好友都成亲这么多年了,还和从前一样直。

“默远,你怎的如此不开窍,嫂子那里是嫌你?定是你这段时间忙碌冷落了她,她不过是在使小性子罢了。

你且去好好哄哄,送些小礼物说些甜言蜜语,你这般情深,嫂子又岂会不知?莫要在此自怨自艾了。”张平语重心长地劝说着,瞧着施颐这副模样,心中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听了这话,施颐满脸疑惑地看向张平,“真的吗?晏卿,你不会哄我吧?你还没成亲,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虽未成亲,可这世间女子的心思大抵相似,你听我的,”张平笃定的说。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所谓当局者迷,反正这辈子他是这么看到他爹哄他娘的

施颐垂眼沉思,手中捏着白子未落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你说得对,咱们改日再下,我先回府了。”

说着,果断地撂下棋子,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来,

回头说道:“晏卿,会试的榜单这两日可能就会出来了,我前两日上值的时候听到尚书大人已经把处理的名单交上去了。”

“我知道了,你慢点走,不要这么慌张。”张平跟着起身要送他出去。

施颐哪里听得进去,一心就想回府哄自己的夫人,但又瞥见那被自己弄得一团乱的棋盘,

“你快收拾吧,不用送我。”

便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六元府,跨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马车。

“回府!”

车夫见他神色匆匆,不敢多言连忙挥动马鞭,马车疾驰而去。

屋内张平望着施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回到桌前,开始收拾棋盘。

棋子被重新归位,一边收拾,一边想着好友方才焦急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收拾好棋局后,张平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轻饮了一口,心中却也在紧张,不知叶书贤会不会中榜,但一想到叶书贤所做的文章,又觉得他很有可能高中。

施府与六元府离得不远,不过两刻钟就到了,马车停稳后,施颐快步走下。

还没走到门口,下人前来迎接,“老爷,您回来了!”

施颐问道:“夫人可有出府?”

下人回禀道:“老爷,夫人今天一直没有出府。”

施颐点头走进府中,突然脚步顿住,却又似想到了什么,

一拍脑袋,喃喃自语:“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事,真是太笨了,”

身后跟着的下人们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他们听到了什么?老爷说自己笨?

您要不要听听您说啥了?探花郎出身,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算什么呢?

然而施颐却不知下人们的想法,正满心都在懊恼自己竟然全然忘记了要去给夫人买东西这件事,明明晏卿都提醒过他了,还是这样空手着回来。

站在原地片刻,便果断转身再次向马车走去,下人们不明所以,只能赶紧跟上。

“去东街。”施颐简短地吩咐车夫。

马车很快便再次启程,朝着东街疾驰而去,很快就没影了。

急匆匆地回来,又急匆匆地走,独留站在门口的下人们一脸懵?

一个小厮小声说道:“这老爷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回来,这又火急火燎地出去。”

另一个下人接话道:“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可也没见老爷如此慌张过呀。”

众人纷纷摇头,只在心中暗叹,自己太笨了,猜不透老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