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村城楼之下,在众多兵卫的注视之下,云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云振,你父亲与爷爷都是炼魂境强者,哪怕敌不过黑心猎兽团的三大副团长,也可僵持片刻,等待墨云城执法队到来啊!”
“为何要我们冒失的请出祖器?”
“你难道不知道山石村祖器动用一次要修养许久么?”众人还没等山石阿公回话,纷纷呵斥道。
觉得这个云振有些滑天下之大稽。
明明川云村拥有那么高的战力,还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一直以来,川云村的修道实力都要远胜于山石村,他们村子拥有两大炼魂境战斗力。
这二人都是云振的血亲,一个是祖父,一个是父亲。
这般实力,纵然是面对一个群龙无首的猎兽团也足以抵挡一阵子。
完全能等来墨云城的执法者。
另外,短时间无法攻克川云村的流寇必然不会恋战,肯定会一窝蜂的转移目标。
届时,四周最有可能遭受劫难的村子,就是他们这个被先锋队光临过的山石村。
如果凭借只有真灵境巅峰的山石阿公,来抵御炼魂境的流寇,那在众人的眼中跟找死没有区别。
所凭借的无非就是阵符与裂山鼓这一祖器。
眼下,云振竟然昏着脑袋,想请山石阿公带着他们的祖器去解川云村的困境。
这在众人眼里比痴人说梦还可笑,完全是要亡山石村的节奏。
一直以来他留给众人的好印象,在此刻无限的被刷低。
就连平日里对云振青睐有加的女子,此时也是眉头一阵紧蹙,神色不悦。
在生死存亡面前,一切的好感只能暂抛脑后。
“云振你可知,阿公早已立下重誓,非不可阻止的灭族之祸,不能动用裂山鼓!”石中生神色严肃,眼中冒着怒火。
“我..当然知晓,可我祖父,父亲面临生死危机,唯有裂山鼓能扭转乾坤啊!”云振脸上带着焦急。
“云振,你这不是拿着我们村的命根子去胡闹么?”一个年岁稍大的村民怒斥。
这桩祖器是除了山石阿公的阵法机关外,是山石村最大的底牌。
如此天大的干系,怎能轻易动用?萧元知晓此中利害之后也一阵咋舌,暗暗鄙视云振。
你特么的莫不是把人家山石村的宝贝当自己的东西了?丝毫不见外。
听着四周之人的指指点点,云振脸上悲戚之色更浓,一片灰暗,仿佛是失去了灵魂。
山石阿公一阵沉默不语,他双眸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公,我们川云,山石同出一祖,还望念旧情啊!”云振声音如杜鹃啼血,如老猿哀鸣,无比悲凉凄婉。
他边说着,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锥心的话语伴随着地面的震颤,让不少山石村之人一阵沉默。
在任何时候,牵扯到血脉之情,哪怕杀人如麻的恶人,也会难得露出温情。
更别说,素来视川云村之人为兄弟的山石阿公。
良久他长叹道:
“祖器作为定海神针不能动用,我将率领众多山石儿郎,携带本村全部的阵符去支援!”
嘶!
一番话说出,山石村之人一阵窒息。
这所谓的阵符,是将阵法铭刻到灵石之上。
能随身携带,与符箓的作用所类似,但威力往往较强一些!
阵符一旦祭出之后,用灵力引动。
可以瞬间催动灵石中的阵法,爆发出恐怖绝伦的威力。
“阿公,要不要给村子留下一些啊......”兵卫队长石中生喃喃道。
村子中的阵符也是一大杀手锏,作为兵卫长的石中生心疼无比。
摇了摇头,山石阿公很坚定。
但是这一刻的云振闻言并没有神色缓和,而是正欲说什么。
突然,一个兵卫来到山石阿公近前道:
“报!阿公,城外有墨云城执法人员,他们一路追杀流寇,现在耗损众多,想要进村修整一番。”
“什么?墨云城执法者来了?”有人惊呼,神色大喜,这一消息让众人振奋不已。
墨云城的执法者,就是奉城主墨白之命维护方圆万里的秩序,专门以铲除暴虐的荒兽以及流寇盗匪为己任。
眼下救星来临,怎能不让阴霾笼罩的众人高兴欢呼?
“快,随我去城楼。”山石阿公兴奋,大声招呼,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城楼之上。
“敢问阁下可是山石村阿公?在下墨海州,为墨云城第一执法队成员,一路追杀流寇,无奈消耗过多,想借用贵村修整一番!”
一个目光锐利,高鼻阔口的中年人抱拳。
他背负长枪,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血气,显然是将流寇斩杀不少。
在他旁边还有七尊强大的身影显现。
他们总共八人爆发出的气息都达到了真灵境巅峰,距离炼魂境只差一步。
“快快,石中生,快请众执法大人进村啊!”
云振脸色兴奋,先前的颓丧一扫而空,见到墨云城执法者比见到父母还高兴。
说完,他看石中生没有行动,便来到垂落木桥的机关附近,正欲扳动。
只闻两道呵斥声传出。
“脑残,不要放木桥!”萧元骂道。
“住手,他们是流寇!”山石阿公声音紧随其后。
两道风一般的身影极速掠过众人,直接来到云振近前。
萧元一脚踹出将他踢到一边,重重的砸在墙壁上。
而山石阿公戒备的站在机关处,目光死死的盯着城楼远处的五道人影。
“哈哈!有趣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流寇?”
自称墨海州的流寇大笑道,直接亮明了身份。
“追杀流寇时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借流寇之物补给!”萧元目光冷冽。
“而你们竟然有心情来村子修整,是生怕流寇造下的杀孽少么?”
此话一出,原本懵逼之中的村民瞬间恍然大悟。
哪有执法者这么悠闲的清剿流寇?不应该犁庭扫穴般凌厉么?
“仅凭这一点儿么?”游三贵问道,他就是谎称墨海州的流寇。
“当然不,尔等目光之中只有杀意,没有仁慈,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仁德宽厚的墨白城主手下。”萧元淡淡说完,眼神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被他踹飞的云振。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云振太过反常。
当初给他造成多少伤势,萧元心里有数。
而再次返回山石村的他,身上竟然平添一些新伤。
并且那些伤势不似战斗发生,更像严刑拷打所致。
结合此人连番求救,神情在仓促之际表露的相当不符合常理。
试问一下,当山石村阿公慷慨的要用全部阵符,去解救你的村落,你怎么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好歹表示一下也算人之常情!
所以当时萧元就怀疑,这小子八成是被流寇逮住,然后一番拷打之后成为了内应。
此番将裂山鼓请出去,恐怕图谋的心思更多。
若是往深处细想,不论是流寇被裂山鼓重创,亦或是山石阿公阴沟翻船。
最终受益之人,都是川云一族。
且,得到裂山鼓之后,丝毫不用担心无法使用,毕竟二村之人血脉同源。
当然,这些深层次的猜测,萧元是不能说出来的。
没有确凿证据的话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他挑唆山石,川云两村的关系。
啪!啪!啪!
萧元说完,游三贵连番鼓掌,对着他竖起大拇指,随后一道人影被流寇拉了出来。
“马喇叭?!?”看清被提出来的人影后,萧元惊呼,旋即勃然大怒!
此时的马春堂脸上淤血遍布,鼻青脸肿,简直与先前判若两人。
他浑身瘫软,被流寇提着脚踝拖拉着在地上移动,身上被划出一道道口子,鲜血汩汩而流。
若非长长的耳朵以及熟悉的服饰,萧元都不敢认这是同村的马春堂,马喇叭。
“你们找死!”萧元暴怒,胸腔内如同火山爆发!
这一刻,他想要将目光中的流寇斩杀殆尽!
一个不留!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