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儿笑得停不下来,“但凡院里其他人有你这么会想,家里也不至于闹得鸡飞狗跳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也不例外,不过,我听劝,谁让你是我老姐妹呢!”
走到陆家门口,她把饭团放下,捏了捏他的小手,“奶奶家就在对面,有空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呀?”
饭团点了一下小脑袋,“好哦,奶奶,那我们先进去啦,外面很冷,你也回去烤火吧,小心长冻疮了。”
刘婶笑着点头,她跟苗秀英打招呼,“有空带他们过来玩哈,我先回去做饭了。”
苗秀英挥手,“去吧去吧,这挨门挨户的,我没少走你家,过几天你还得来我家忙两天呢。”
说完,各自回了家。
屋里烧着煤炉子,暖融融的,饭菜已经上桌了,人进来后,原本宽敞的屋子变得狭窄。
何苗看板凳不够,去左邻右舍借了几张大家都很热心,还给她送货上门。
何苗顺手抓了几把瓜子给她们,都在咧着嘴笑!
陈敏跟方翠用陶瓷杯给大家伙倒水,“先喝口热的,暖一下身子,天气老冷了。”
胡婶儿打量着周围,陆家不算大,但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女主人是个讲究的。
看张玉兰递过来的热水,她伸手接过,礼貌的说道:“大妹子,麻烦你了,自家的,随便吃点,你们还做了一大桌,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张玉兰嘿了一声,“这有什么,还怕我们照顾不周,你多担待点,大老远的来,也只能随便吃点了,我是小彦他二婶,那是他二叔,小彦耳根子软,性子直,多亏了你们的照顾。”
胡婶儿对陆彦,那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简直是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在外不乱来,在内言听计从的,就连胡雪私底下都跟她说自己捡了个宝。
胡婶儿吃的盐,比他们吃的米都多,看人自有一套,陆彦好不好?她能不知道吗?
陆家的人来,她一眼就相中了,觉得陆彦跟她家有缘分。
陆彦踏实上进,又能过日子,那脸更是压的一众小年轻喘不上气。
好苗子吗,得捏在手里,她在家属院待久了,多少也有点军人作风。
最讨厌那种啰里吧嗦,干啥都慢吞吞的,她一看就急得上火。
胡婶儿夸赞道:“陆彦这小子,没得说,对我家雪儿好的很,也是他爸妈跟你们教的好,给了我个好女婿。
太感谢你们了,乡下活计多,不然都请你们去海岛,住他个一年半载的,跟我们一起赶海种菜。
这苦了一辈子,总得给自己放个假嘛,活是做不完的。”
秦欢也凑了过来,“你就是小厉她二婶吧,这孩子一直把你们挂在嘴上,说你们对他有多好有多好,把他当儿子一样的。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难处的,跟我们说一声哈,人多,也有个商讨的,免得一个人抓慌。
胡大姐说的对,哪有什么放不下的,跟我们去海岛住几个月,反正这家早晚都得交到娃的手上,又不是有什么金山银山,非要你盯着不可。”
张玉兰挺喜欢跟她们说话的,没有什么干部架子,很平易近人。
她眉眼柔和,“倒是想去哦,家里孙子还小,开春后年轻的又得去上学,走不开啊,天生没大享福的命。
你们难得来一趟,在这多住几个月呗,等山上菌子长开,我带你们去捡,好吃的很,太巴适了!”
陆厉劝道:“婶儿,你就跟我们去呗,也让我孝敬一下,以前带我,你没少费心的,瞧你这白头发长的。”
张玉兰脸上的笑意加大,“这当爹了,就是不一样了,说话都中听了,婶儿愁的事情多了去了,大的小的都要读书,哪哪都要钱。
不奔哪行啊,真要撒手不管了,儿媳妇儿咋搞?总不能让她回娘家借钱吧,那我这婆婆在十里八村出名了。”
陆厉那张脸长的越发剑眉星目,让人挪不开眼,他真心实意的说道:“婶儿,手上要周转不开,就跟我说,我在海岛赚了些,养得起你,别啥都闷在心里,死命干,那赚的还不够看病的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劳逸结合嘛!”
农村人,你让他不做,他闲不住,都得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给打理好。
陆厉也心疼她跟陆建党,几十岁了,全是在为儿女操劳,也没过个几天好日子。
张玉兰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欣慰的说道:“咱小厉长大了,都知道心疼我跟你二叔了,不会藏着掖着的,你二叔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巴不得你给他减轻负担呢!”
陆建党爽朗的传来,“谁知道能活到哪天?什么都大包大揽的,干不完啊,总不能真得干进棺材板吧。
那我养儿养女有什么用?还不如不生了,起码我一人吃饱,还全家不饿呢!我养他小,他养我老啊!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们不养我,就是他们不孝了。”
张玉兰敷衍的说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你是有名的老黄牛!”
陆建党表情无奈,“我是大队长,要不多做点,其他人该对我有意见了,咱要对得起组织的信任。”
宋旅长也在,他煞有其事的附和:“组织大于一切,我懂。”
陆建党就跟找到了知音一样,拉着他的手,就差老泪纵横了。
“老弟啊,咱当男人的,心里苦啊,那些娘们儿懂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宋旅长诉苦:“累得腰酸背疼的,她还说你是讨苦吃,我傻吗?不知道享福吗?”
秦欢咳了一声,宋旅长脑袋缩了一下,也是个怕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