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着借机逼唐柳以后给二爷无障碍放行的楚酉瞬间傻眼。
地上装昏的陆瑾瑜也气的嘴角直接抽抽起来。
唐柳眼尖的看到,正要说些什么,陆瑾瑜扶着脑袋坐了起来,装模做样的:“好痛!”
他故意懵懂的朝四周望了一圈,随即大声惊叫:“啊啊啊!本公子怎么换地方了……”
沈清婼突的转身过来,三两步冲到他跟前,就捂着了他的嘴,咬牙切齿的警告他道:“陆瑾瑜你给我闭嘴!”
柔软的掌心贴合在他的唇瓣上,陆瑾瑜眉毛高挑,眉眼蓦地带笑:“唔唔唔——”
他点头应好。
沈清婼嫌弃的放手。
然而她才刚刚放手,陆瑾瑜便又大声喊:“来人啊——唔——”嘴巴又被捂住了。
沈清婼气的朝他小腿肚子踹了一脚:“让你闭——”
“噗通”一声,陆瑾瑜重重跪在了地上,打断了沈清婼的话。
楚酉:“……”她捂着眼睛急急转了身。
没眼看!
真的没眼看!
她完全没想到二爷那么张牙舞爪的一个人会朝着一个女人下跪!
别告诉她沈清婼有那么大的脚劲儿,真能踹跪二爷,明摆着是二爷顺势而为,想碰瓷了!
唐柳这会儿也瞪圆了一双眼睛:不是,陆瑾瑜现在真这么弱?
陆瑾瑜此时已经伸手揪着沈清婼的裙子,抬头看向沈清婼的眼,可怜巴巴的,眼尾都隐隐染了红:“痛——起不来了。沈清婼你说答应我三个条件的,我现在想让你帮我点儿小忙,才巴巴的,不顾我现在还虚弱着,跑过来找你的。你就这么对我啊?我,我——”陆瑾瑜似是委屈之极的,眼圈都红了。
楚酉微微侧眸,隔着指缝瞧了陆瑾瑜一眼,瞬间仿佛被雷击了!
啊啊啊!
二爷这脸啊,他是真的半点都不要了!
他竟然还装娇弱美男?
不过——别说,他一张俊脸带着点儿伤,跪在那儿,红着眼睛,低头强撑着想要站起来的模样,还真莫名打动人。
沈清婼这会儿都被他这副样子弄懵了,见他艰难的起身,下意识的就弯腰去扶他。
陆瑾瑜趁势把全部重量压到她身上。
沈清婼趔趄一下,刚要斥责他,扭头又看到陆瑾瑜脸上的伤,她立马蔫了,任由陆瑾瑜紧紧靠着她,搀扶着他往屋里走。
唐柳:“……咳咳!”陆瑾瑜是装的!肯定是装的呀!他再虚弱,他也不可能弱到需要女人扶吧?
唐柳是根据她以往经验得出来的结论。
楚酉是确定陆瑾瑜的身体状况没那么弱不禁风。
而沈清婼是想到她刚换血后都出现了轻微的排斥,还在榻上躺了许久,而陆瑾瑜舍了半身的血,虚弱成这样,正常,竟是半点都没怀疑。
反倒心底隐隐生了一丝歉意。
这丝歉意让沈清婼没听懂唐柳的暗示,还一言不发的把陆瑾瑜搀扶回房间,又扶着他坐到了桌子旁边。
而后,沈清婼吩咐紧跟着进来的楚酉:“你再给他瞧瞧。”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还陪他回去照顾着——”沈清婼顿了顿,见楚酉的动作有些僵,又道:“等他彻底好了,你再回来我身边。”
楚酉立马点头:“好。”
她坐到了陆瑾瑜对面,装模做样的给他把脉。
刚想要回话,陆瑾瑜“咳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楚酉:“……”
陆瑾瑜咳完,已经有气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楚酉:“……”懂了!
“二爷身子虚弱之极,眼下不宜过多挪动,要不然大小姐帮忙找个地方,让他在这里住一晚,度过危机?”
沈清婼:“……”
而此时因为陆瑾瑜那几声大叫,已经有路过小厮跑去告知了兰姨娘。
兰姨娘此时正在芙蓉苑里。
自然,李若水也得到了消息。
李若水当即便去找了沈相国,并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沈清婼如何不知廉耻,藐视圣意。
沈相国刚回来府中便听到这种消息,立马怒气冲冲地带人进了拂柳院。
刚进拂柳院便听到楚酉的话。
他一惊,险些被门槛直接绊倒。
他踉跄着进了拂柳院,疾言厉色道:“楚大夫倒真是医者仁心,丝毫不避讳男女大防啊!但我们沈家清白人家,可没未出嫁的小姐和孤男共处一屋的爱好!”
沈相国踏进了正屋大厅。
见陆瑾瑜焉啦吧唧的趴在桌子上,而楚酉坐在他跟前给他把着脉,沈清婼和唐柳则一脸黑沉的站在旁边的情景,他气笑了。
“我还道是那位二爷这般莽撞上门,原来竟是临王府二公子!二公子向来荒唐,我是知晓的,但清婼你怎能跟着他胡闹呢?”
“圣意在前,你竟还敢放他进屋里来?你那暗卫是当摆设的?还有你身边这位楚大夫——竟敢怂恿小姐收留外男?你操的是什么心?”
“来人,给我进来把这两人都捆了,按照家法处置!”沈相国发怒,没人敢不听命令。
家里会些功夫的护院这会儿都一窝蜂的涌进了拂柳院。
沈清婼黑沉着一张脸站到正屋门口,挡在了所有人跟前:“我瞧谁敢?”
沈相国一张脸也瞬间黑了:“怎得,你还要护着这两个毫无尊卑,还怂恿你违抗圣意的下人吗?”
沈清婼冷声道:“二公子是唐柳打伤的,险些昏死在我院子里。我倒是不想让楚酉给他医治,但既然你们这么多人都过来了,想必府中有人知道他进了我院子里,我若是把人昏迷着丢出去,父亲觉得明儿个会不会收到御史台的弹劾?”
“草菅人命,还是圣上最喜的侄子的命,这条罪名,父亲担待的起吗?”沈清婼便是心中千百不愿,这会儿也只能这般说。
毕竟她现在身边就只有唐柳和楚酉是真正帮她,护她的!
沈相国一噎。
李若水冷笑道:“那依着大小姐来说,你还真要把人留在这院子里了?”
沈清婼看都没看她一眼,搭腔道:“或者也可以安排进芙蓉园。毕竟芙蓉园现在空着也是空着——”
“谁说空着了?我现在还是这府中的主母!沈清婼你这般说,是半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李若水疾言厉色的。
她这段时间天天想方设法的哄着沈相国,还当着他的面写了几封信怒骂安嫔给她的暗卫没按好心,险些毁了她的清白名声。这才让沈相国彻底信了她的清白,还保证如果她在秋日宴表现好,便无人能撼动她的夫人地位。
谁曾想,沈清婼这会子就要否认她的身份?
李若水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狮子,愤怒的厉害。